第20章 故人

许昊依着莫老汉的指示，果然在永安城外一处荒山上找到了一座孤坟。 墓碑上赫然写着：柳竹青之墓。 许昊神识扫过，幽幽一叹。 里面埋着的，确实是柳竹青。 虽然棺材里面已经只剩一具枯骨，但柳竹青生前也是修道之人，身上的道韵做不了假。 何况做这样的假也没有意义。 至于她为什么会死，许昊一路走来已经差不多想明白了。 这个女人，一辈子想要给自己争一个不一样的命运，最终却死在了权谋之下。 许昊已经说不清楚自己对这個女人的感情了。 他在柳竹青的坟前，站了许久。 直至日头落下地平线，夜风渐起的时候，他俯下身子，在地上抓起一把土，撒在柳竹青的坟茔上。 坟上添土，是许昊故乡的风俗，为的是追思故人。 终究不过是一位故人罢了。 许昊转头，大踏步离开。 坟前一朵桃花落下，依稀间仿佛有娇羞少女羞红的脸庞。 犹记当年，人比桃花艳。 …… 许昊还要去见两位故人。 当然，是真故人，不是故去的人。 只是这两位故人住的有些远。 以许昊灵桥境的修为，足足赶了十天的路，才来到一处山坳之前。 这山坳在两山之间，有花草树林，溪水潺潺，鸟语虫鸣，称得上是一处世外神仙居所。 许昊面对这一派鸟语花香的景象，心里却不敢丝毫放松。 他解除身上改换容貌的道诀，小心翼翼地走入山坳之中。 刚刚踏入一步，立时一道玄光射来，许昊连忙侧身躲过。 这道玄光一过，后续并没有玄光跟上来，许昊心神稍缓。 可是等他喘过一口气来，玄光竟然再次袭来，而且这次不再是一道玄光，而是数十道一齐射向许昊。 原来第一道玄光不过是警示，告诉来人识趣的赶紧离开，后面这些玄光才是杀招。 这些玄光几乎笼罩住了许昊周身，他不敢怠慢，连忙祭出青蛟剑演化出剑阵抵挡。 与此同时，许昊扯着嗓子大喊道： “赤练！再不出来你好兄弟就要被你这死极玄光阵射死了！” 话音刚落，山坳中间一座木屋内传出一道轻咦声。 紧接着，房门打开，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是一个身材火辣、妖娆妩媚的女子，一头黑发在头上挽一个简单的结，被一根玉钗斜插着，身上穿一件大红宫装，一双大长腿露在外面，洁白纤细又不失力量感。 这女子一看到许昊，顿时瞪大了眼睛： “哎呦哦！许昊你丫还没死呐！” 听着女子这话，许昊一阵头大。 好好一个美女，可惜长了张嘴。 也不知道她讲的哪里的方言，平时听着没什么，但一加上某些话把儿听起来就感觉怪怪的。 让人总觉得眼前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而是一个嘴上叼着旱烟，手里提着鸟笼的大爷。 女子名叫赤练，是他在做道院任务时认识的，修为倒是不高，比当时的自己低一层，但却是一个阵师。 在修真界中，阵师虽然不如剑修稀少，但也算修士中的冷门职业。 同剑修一样，想成为阵师也需要一定的根骨和资质。但真正造成阵师不多的却不是这个原因。 真正的原因在于，阵师斗法不像一般修士一样靠的是自身，他们的主要攻击手段全在自己平时炼制的阵盘上。 这阵盘耗时耗力耗钱不说，战力也不统一。 有人的阵盘极强，几乎是同境无敌。 有人的阵盘弱得出奇，连低一个境界的修士都打不过。 这种不稳定性也就造成了大部分修士都不愿意成为阵师。 眼前的赤练就属于第一种，炼制出的阵盘一个比一个逆天。就算当时比他高一个境界的许昊也不敢说能稳胜她。 赤练一挥手，死极玄光阵立即停下。 她走上前，对着许昊笑道： “幸亏你丫叫的早，我这死极玄光阵后面还有九幽罡风阵、三元地火阵等九道阵法，如果你不喊我……” 她上下打量许昊一眼： “按你现在的修为，应该坚持不了一盏茶的工夫。” 许昊黑脸。 这女人说话，还是喜欢捅人肺管子。 “你的事我听说了，我以为你死了。” “我又活过来了，赤练，闲话少叙，这次来我是想找你拿两块阵盘的。” “你高看我了，我暂时还炼不出能搞死仙台境的阵盘。” “我知道，我只想要……” 许昊凑上前去，跟赤练说了两个阵盘的名字。 赤练震惊： “第一个阵盘我还明白，第二个你确定要这个阵盘？” 许昊点点头。 “好吧，承惠两万下品灵晶。” “什么，还要钱？你不是说我们是好兄弟吗？” “亲兄弟，明算账。” 许昊无语，将灵晶付给她。 “不买点别的了吗？可以便宜点卖给你。”赤练看着她，有些担心。 “不了，你的阵盘动静太大，毕竟是京城，小心一点好。” …… 两日后，一处山谷前。 望着眼前山谷中五颜六色看上去绚丽多彩的雾气，许昊不敢向前一步。 赤练的山坳进得，这处山谷却进不得。 他运转灵元，对着山谷中用力喊道： “丹鬼！” 彩雾应声分开，一道声音怒骂道： “叫什么叫！老子还没死呢！小子你自己进来吧！” 许昊缓缓踏入谷中，虽然两侧的彩雾已经分开，他却不敢随便乱动。 不多时，一个正在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出现在许昊面前。 这老头矮小瘦削，脸色青灰，胡子扎成一个小辫子，气质阴森，乍一看就像鬼一样。 他看看许昊，惊奇地说道： “你小子竟然还没死？” 显然是听过了许昊的事情。 “丹鬼！这次来我是想让你出手一次。” “怎么？想让我帮你杀了张玉树？不可能！老子没那个实力，也没那个胆子！” “不，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拦住张玉树那个叫黄绽的护道人。” “让我拦住黄绽？你可知道这黄绽是什么人？”丹鬼哂笑。 许昊从内景中甩出一本书。 丹鬼接在手里，眼睛扫过，一愣，然后眼睛快速亮起。 只见书上赫然写着“丹术真解”四个大字。 “这本书果然在你这儿！”丹鬼将书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许久以后，丹鬼抬头： “不过黄绽毕竟是老牌本相境，还是张家的客卿，还是在京城，在不惊动张家和官府的情况拦住他，很不容易。” 他目光直视许昊： “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