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哈夫丹人的军议

夜晚。 塔尔加斯领地，城堡外二公里处，哈夫丹人营地。 年轻的“黑眼”布洛克百无聊赖的坐在主位上，他的前方是一大堆旺盛的篝火。 他们翻过山脉，进入这些“锄地人”的领地，已经整整一天了，但却仍未商量出一个让所有首领都同意的决策。 坐在布洛克左边的是“六指”赫拉尔，他此刻极度愤怒，任何敢尝试与他搭话的人都会被他一拳打在脸上。 原因无他。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的人在一座山丘上找到了100具尸体，那正是他们派出去探路的先遣队，但一直没见归来，还以为他们是迷路了，没想到竟然一个不剩，被全部杀死。 这令赫拉尔气到发狂。 先遣队的100人全都出自他的部落，带队的还是赫拉尔的亲弟弟贝尔，勇敢而无畏，是一个出色的战士。但他却被一支箭射中额头，屈辱的死去了。 整个会议上，赫拉尔一直在怒骂“锄地人”的卑鄙无耻，不敢堂堂正正的战斗流血，只敢耍一些下作的手段，在远处偷摸射箭。卑鄙的胆小鬼永远不会受到奥丁的垂青，只能死在阴沟里被老鼠啃食，屈辱的结束一生。 诸如此类。 愤怒的赫拉尔在骂完之后，还不解气，当场就提出要杀到当地人的城堡里，把里面的所有人都屠干净，当做慰灵的贡品。 毫无疑问，赫拉尔的提议当场就被否决了。 除了布洛克极力反对外，“白须”埃里克同样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他认为他们就不该继续呆在这个穷酸的地方，他二十年前来过，这里什么都没有，跟哈夫丹人的家乡一样穷。他们应该立刻往东面进军，去支援赫尔明的主力部队，共同对抗“锄地人”的首领，也就是当地人口中的“北境公爵”，在这里呆着的每一刻都在浪费主神的恩赐，只会让身上沸腾的血液可耻的冷却下来。 在这里抢不到任何东西，也遇不到任何光荣的战士，这些“锄地人”只会缩在石头房子里，绝不敢出来面对血与火，与他们作战没有任何荣誉。 等你们的胡须开始变白的时候，才会知道后悔！ 埃里克怒吼道。 至于“黑眼”布洛克自己，他只想去南边的城市抢劫。他知道前方不远处，就有一个大城市，那里没有石头城墙，有的只是脆弱不堪的矮小木墙。那些木墙，就连最无力的女人也能轻易翻过去。 杀光里面的所有人，抢走所有东西，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布洛克不知道眼前这些人是怎么当上一个部落的首领的，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还呆在这里，而不是在“锄地人”的城市里喝酒吃肉，享受酣畅淋漓的杀戮？ 鲜嫩美味而多汁的女人才是勇者最好的奖品。 争吵还在继续，但布洛克开始愈发鄙视“白须”埃里克。 他早就听说，这个老头从没打过任何胜仗。 从二十年前开始，他就一直输，一直输，从来没有赢过。每一年，埃里克都跟着赫尔明去对抗“锄地人”的首领，但每一年都是他输。 对，不单只是埃里克，就连赫尔明也是个只会打败仗的窝囊废。 布洛克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输了那么多次还有脸耻辱的活着？ 新近才当上部族首领的布洛克不明白，所谓“传奇”的赫尔明，在对抗“锄地人”的公爵的时候，输了一次又一次，怎么还没有人出来反对他？ 他们部落的人怎么还没把他们扔下油锅，他们怎么还没去死？ “够了！敢和我打一场吗？！你这个喋喋不休的死老头！” “六指”赫拉尔暴怒的站起来，抓起斧子就要和埃里克决斗。 “你也就现在才敢和我说这话！三十年前我杀锄地人的时候，你妈还没把你生下来呢！嘴上没毛的臭小子！” 埃里克当然不甘示弱，同样抄起斧子就要上前干仗。 “都给我住手！两个白痴！” 布洛克再也受不了了，猛地站起来，高达魁梧的身体在火光的照耀下，拖出了长长的影子。 “赫尔明说过，我才是队伍的总领袖！你们谁有意见？！” 布洛克愤怒的大吼。 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强壮，如果真正打起来，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但即使如此，他也没能镇住眼前这两人。 “哈哈哈哈！” “臭小子你以为你能吓唬得了谁？” “就算你能杀了我，那你能指挥我手下的2000人吗？你有这个本事吗？！” “白须”埃里克怒极反笑，肆无忌惮的质问道。 至于赫拉尔，他根本没把布洛克当一回事。 “我要带人拿下那座石头房子，我说的。” “不管你们去不去，我都会去。我带我自己的人去。没种的胆小鬼。” 赫拉尔轻蔑的笑道。 布洛克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住内心把眼前两人撕成碎片的冲动。他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劝说他们。 “赫尔明给我们的命令是在西面的土地上掠夺，尽可能的骚扰当地的首领，让他没办法派人支援东面。” “索尔和希尔达已经先我们一步，各自带着1000人往东西两个方向去掠夺了。” “我们现在剩下6000人，必须团结起来。我的意见是，先去周围掠夺一圈，然后回来拿下眼前的这座城堡，之后再去东面找当地人的首领。” “如果你们不愿意，就自己去和赫尔明解释吧！” …… 经过一番协调和商量，布洛克也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三人总算达成了最基本的共识，那就是先去抢劫。 先把周边地区都抢一遍，然后再回来为赫拉尔的兄弟贝尔报仇，拿下眼前这座城堡。 至于埃里克，他最终还是决定服从赫尔明的命令，先不去找北境公爵决战了。但他看起来还是有些气馁，神色有些罕见的忧虑。 “最近，最北方的骚动越来越严重了。如果我们没办法尽快拿下这片土地，后面的处境会更加难过。” 埃里克低声道。他视线低垂，仔细看，里面似乎能看到一丝恐惧？ “北方的部落首领们面临的压力会越来越大，不知道他们还能撑多久。” 他嘟囔道。 “你在说什么？”布洛克没听清楚。 “没什么，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我们明天就出发，按你说的，去痛快的掠夺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