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催眠魔术师

一阵打闹后，转回正题。 “所以，新蝉你说的异闻是什么？”乌宰把地上的书捞起来，放回桌面，若无其事地接回正轨。 苏新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给你们这一打岔，感觉这异闻都还没你们说的有意思，我都不想说了。” “说嘛说嘛。”程囡囡刚说完停顿了下，又补充道：“额，只要不是太恐怖的。” “好吧。” 苏新蝉完全没有营造氛围的意思了，右手撑着腮，随口说道。 “那个异闻说的是，在深夜里若是遇到一家有猫咪标志的摊车，如果摊主是只猫，只要复读摊主的话，就能让你变身成猫，体验猫咪的无忧生活。” “啊，可以变身猫猫诶！”程囡囡想了想，又苦恼道：“但是变成猫猫就没法吃糕点了......还是算了吧。” “能体验当猫也是个好素材啊。”相斓有点感兴趣：“不过你说只是“体验”？有变回去的办法吗？” 苏新蝉接着说：“当你变成猫时，只要再次找到这个摊车，这时你会发现摊主是个人，然后继续复读摊主的话，就能变回人身了。” 程囡囡若有所思：“如果只是暂时变成猫的话，体验下也挺好。” ““复读人摊主的话”？”索子墨指出重点：“但是变成猫的话，可没法说人话吧？还是说这是只会说人话的猫？” 程囡囡一愣，仔细想了想：“对哦！变成猫的话，要怎么才能复读人话啊！新蝉有办法吗？” 面对程囡囡投来的探寻目光，苏新蝉微微一笑：“不知道哦。” “诶！那这不就是陷阱吗！”程囡囡有点沮丧：“就像骗人说是新鲜出炉的甜甜圈，实际上一口就能尝到隔夜的馊味。” 相斓寻思着：“猫能说腹语吗......” 乌宰说：“你们想得太复杂了，办法其实很简单。” “嗯？”程囡囡看过来：“你有让猫咪说人话的办法？” 众人不由看过来，虽然这家伙腹黑得要命，但确实总会从不同寻常的角度发出惊人之语。 此时正因为夕阳西斜，落入室内的夕芒收敛许多，大片阴影从门外蔓延进来，把近门坐着的乌宰笼罩在昏暗之中。 他声音低沉，缓缓揭露谜底。 “关键不是让猫说人话，而是让人发出猫能发出的声音。” 程囡囡恍然：“哦！只要等摊主肚子饿发出咕噜噜声音的时候复读就好了！” 相斓点头道：“嗯，也可以让摊主发些简单的拟音词进行复读。” 众人顿时热切讨论起来有什么音节是猫能发出的，又要怎么诱导摊主发出这种声音。 而旁观众人讨论的乌宰，喉下压着没有吐出的答案。 ——只要让他发出惨叫就好了。 人猫夜摊话题结束后，索子墨提道：““无相伪人”你们有听说过吗？” 程囡囡疑惑道：““无相伪人”？那是什么？” 索子墨说：“听说是个没有五官的人，会游走在深夜里搜寻恶人，对阴暗角落里发生的龌龊施以正义的铁斧，把一切阴影和邪恶劈碎！它就像照亮夜路的星光，是个潇洒的暗夜英雄。” 程囡囡瞪大双眼：“这么帅气的吗！？” 苏新蝉说：“我倒听说是那些受害者的幽魂拼合的意识实体，对罪恶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用血腥的手段报复着恶人，会用锤子把他们每段骨头碾碎，再用斧头结束他们邪恶的一生。” 程囡囡脑袋一缩：“这、这么残忍的吗......” 相斓不屑道：“哼，这可算不上什么正义，要不就是在宣扬自己的力量，要不就是单纯在宣泄自己的情绪。” “诶，还有这么一号人啊，听起来挺厉害的。”乌宰敷衍过去，想起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说：“对了，最近好像发生了催眠杀人事件？被什么，“催眠魔术师”指示去杀人。” 索子墨说：“那个我也看到了。听说还是连续催眠杀人事件。” “催眠杀人啊……”相斓随口道，“被催眠的那个到底算不算杀人犯呢？” 索子墨说：“不算吧，毕竟是被催眠的。” 相斓：“那又该怎么确定他是被催眠的？” “不懂……但警察既然这么说的话，那总有证据证明的吧。” 苏新蝉说：“这得看被催眠的人行凶时有没有主观意识吧，若仅仅是被语言诱导就去杀人，那肯定是算罪犯的，顶多分个轻重罪。” 相斓若有所思：“所以只要能证明自己被催眠了，就能减轻罪刑甚至是脱罪吗……” 看着对方沉思的神情，索子墨忽然感觉一阵恶寒：“……感觉你在想什么恐怖的事。” 相斓忽然诡异一笑：“说起来，我这还有个关于催眠的异闻。关于一名上班族，在回家时的恐怖遭遇…… “那是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某个男人刚加班回来，路过便利店进去买点吃的填填肚子……” ………… 李钦强拎着塑料袋走出便利店，坐到旁边的固定长椅上，把袋子放到桌面，面包饮料一个一个往外拿，面无表情地开始一口冰啤酒一口面包吃起来。 他无意间瞥到旁边的玻璃幕墙，上面倒映着他的身影：一身起皱的灰色西服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熨烫，杂乱的头发发油发亮，无神的双目中寄宿着颓废和麻木。 “得找个时间去理发了。” 他想着：“这个项目预计还要持续两周，那看来得到时候再剪发了——两周，再过两周就四月了，她说要请年假跟闺蜜去旅行，那我还得去接小圭上下课，做饭...能让妈来...妈最近身体不太好，还是别了。那样得持续一周早退了，幸好项目做完了，问题不大，只是全勤是别想了...头发，头发...那什么时候理发比较好呢...” 他茫然想着，嘴里机械地咀嚼着面包，还没等甜味在舌苔发散，就混合着苦涩的酒液咽下。 他嘟囔着：“可以的话，真想......” 即便是独处时，他也没有把后面的奢望说出来。 “真想去钓鱼啊！” 一道声音忽然在身前响起。 李钦强略有触动，转过视线，发现不知何时一名男人坐在了自己的对面，男人同样是一副上班族装束，一头杂乱的头发遮住眉眼，正低着头从塑料袋里往外拿出蛋糕和汽水。 男人拿出刀叉切割了一块蛋糕吃下，咀嚼片刻喝了口汽水咽下，叹道：“诶，这里的奶油蛋糕真难吃。” 李钦强看了眼手里的面包，应和道：“毕竟不新鲜了。街口那边的丝绒蛋糕店做的倒是挺好吃的，但这么晚了不开门。” “就算还开门，也一样不新鲜了吧。”男人吃着蛋糕，随口道：“但早上哪里有时间吃它。”他喝了口可乐，“填个肚子而已，将就吧。” “是啊，将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