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章 落后于人

此时的王炜正躺在自家的地板上，头发乱如鸡窝，一件单薄的衬衣象征性的穿在身上，前胸和后背都袒露在外，长裤也被他穿的乱七八糟，一只裤腿甚至被收到了膝盖以上。 几个空着的酒瓶或站立，或平躺在不远处，一只酒瓶里还有未喝完的酒漫过了瓶口，欲要滴落而下。 王炜的脸微红，嘴里还不断说着：“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的。” 说话间，王炜翻了一下身，胳膊甩到了酒瓶上，将一个直立着的酒瓶打翻，而后酒瓶顺着地板往地板的方向滚去。 刘婶说家里没人，只有她这个保姆在家，可偏偏楼上却传来了异样的声音。欧阳政好奇，赶忙问道：“什么声音。” 刘婶扭过脖子，朝着楼梯口望了望，而后笑着说道：“王炜这孩子心善，不知道从哪捡了一只流浪猫，想必是这流浪猫把什么东西撞倒了。” “刘婶不上去看看吗？”欧阳政满脸堆笑，一脸真诚的问道。 刘婶也算是有些城府，颇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气势，脸上愣是一点害怕都没有表现出来，只说是不着急，楼下还有贵客。 见刘婶拦着不让见王炜，窦骁只能换个思路想问题，于是又问：“我们想去王炜的房间里看看，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 刘婶一脸歉意，笑着回复：“怕是不行，小炜啥都好，就是有点洁癖，不喜欢陌生人进他的房间，等小炜回来了，让他带你们进去。” 窦骁还不放弃，继续请求道：“我们是警察，要执行公务，您理解一下我们。” 刘婶不为所动，依旧笑着拒绝。 没有能指证王炜的证据，窦骁和欧阳政有些为难，这种情况下他们还真没办法强行进王炜的房间去搜查，不过很快窦骁便想到了另一个方法。 新南方艺校附近有王炜租住的二层公寓，平常王炜都是住在那里。既然在那里生活过，就一定会留下生活过的痕迹。 窦骁心想，罪案现场遗留下很多体液，除了吴倩的血液之外，还有王炜和吴倩体内流出的其他液体。倘若能取得王炜身体上的其他东西做DNA对比，就不怕确定不了犯罪嫌疑人。 想到这里，窦骁便不想继续与刘婶在这里打太极，当下便带着欧阳政直接前往了王炜所租住的房子。 这是一所独栋的二楼别墅，与新南方艺校的这所分校拥有相同的年龄。想来是当初建校的时候，考虑到这里的位置比较偏僻，不适合开发商业街，为了提升工程的经济效益，开发商特意将这一片都建成了这种二楼小别墅。 别墅带着一个小院，小院里用鹅卵石铺了一条小路，其他的位置也摆上了黑色的小石子，门口靠西的位置还种上竹子，猛地一看，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进了小院那种感觉瞬间就消失，毕竟别墅门口那高高垒起的啤酒瓶与这院内的风景实在是不搭。 欧阳政看了这些酒瓶，叹息道：“可惜了。” 窦骁和欧阳政在赶去别墅的路上就已经联系了别墅的房东，两人在院里等了十多分钟，总算是看到了别墅的房东，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 老头身体状况良好，虽不能说健步如飞，但起码的生活起居完全没什么问题。况且他手里还拎着一只鸟笼，笼子里又有一只绿色的小鹦鹉，一副好不惬意的样子。 老人看到窦骁和欧阳政，倒也没显得有多慌张，只是笑着说了声：“来了？”然后径直走向了别墅楼门，伸手便将门打开了。 看到门口堆放着的啤酒瓶，窦骁料想这别墅内一定会被王炜他们整的特别乱，说不定进门就能闻到一些异味呢。 可进门之后窦骁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别墅里面被打扫得很干净，地板亮得都能当镜子使用，更别说大厅里的鱼缸、茶几这些入目可见的东西。 走进卫生间后，窦骁更是被惊讶到了，卫生间里的东西都被码放得很整齐，连常用的毛巾都放得很有整齐。 窦骁是一个自以为自律得有些变态的人，可看到这样的卫生间，自己都有些自愧不如。那感觉可不像是走进了谁家的卫生间，更像是走进了一家高档的酒店。 窦骁伸手从卫生间一侧的台子上取下一瓶洗面奶，拧开盖子一开，洗面奶是全新的，没有用过的痕迹。 欧阳政进了别墅之后，在房东的引导下，走进了王炜的卧室。这里的环境更干净，床单、被罩、枕头等完全看不出来有用过的痕迹。显然，有些人在窦骁和欧阳政他们之前就采取了一些措施。 欧阳政下楼，看到窦骁正郁闷地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 还不待欧阳政开口，窦骁便开口调侃道：“一无所获。”他说话的那感觉，倒不像是在调侃欧阳政，而是像在调侃自己。 原以为是自己聪明，想到了别人都想不到的事，可没想到还是落后一步。好在这里离新南方艺校不远，还有一个证人可以提回刑警队。 自吴倩出事之后，吴倩的导师陈小军可是美美地火了一把，虽说校方要追究他管理不严的责任，但吴倩的事热度正高，那些校方领导又不愿意出面给出回应，只能任由他陈小军在媒体面前露脸。 再加上他对上媒体这件事还算是有些经验，趁着吴倩的事热度未消，他也算混成了一个实打实的网红。 直到窦骁和欧阳政将他带回刑警队，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疯狂演戏。 “两位警察同志，你们想知道什么？大可在学校里问我，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必要把我带到这里吧！”与在媒体前的嘴脸不同，此时的陈小军满脸的笑意，没有半点或愧疚或抱歉的味道。 窦骁和欧阳政跑了一天，虽然案情有所进展，但毕竟没有拿到正主，两人的心里都有些火气，此时一看到陈小军的这幅嘴脸，两人更是连半点好脸色都没了。 欧阳政不说话，只是冷着脸坐在一旁。可窦骁忍不了，寒声说道：“收起你的表演，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就行了。” “说吧！你在替谁说谎？” 陈小军一听，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可一看窦骁那严肃的表情和满是怒气的眼神，陈小军的心里打起了鼓，这怕是要露馅了。 可陈小军也怕，怕窦骁和欧阳政在诈他。于是又心虚地说了一句：“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窦骁将手里的文件“啪”地一下，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小军，继续说道：“你对我们撒了谎，对我们另一组同事说了谎，也对广大媒体说了谎” 陈小军依然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姿态，继续说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欧阳政接话道：“我们第一次找你的时候，你说自己对吴倩并不熟悉，只知道她和同学宿舍都不和睦，也正因此学校里面常有些不知真假的传闻。结果我们同事找你的时候，你就改口了，甚至还说吴倩生活不检点，勾引了很多男人，有这回事吧。” 陈小军心想，难道是我前后言辞不一致，露出了马脚，但这也不至于让他们怀疑我吧，算了还是顶过了这一阵再说。接着他便开口说道：“害！八成是你们同事把话听岔了，我是老师呀！怎么会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