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色情人节 （4）

“对了…“老五”，你那车到底是借给谁了。”——其实，张型对于“老五”自己的车的去向并无兴趣，只是想到自己可能马上便将沦为“单程的司机”进而被打发走的结果，心里并不甘愿。 “范姐，就是我们“少主他妈””，“老五”有些无奈的回答到：“她的车又撞了，送去修了，我又不能不借。” “范姐”张型早就听“老五”讲过多次，是他们集团老板“邹铁男”的“傍家儿”，前年被调到了“老五”所在的仓储物流分公司当了个挂名的领导，虽然没什么权力，但是谁也都要给她几分薄面。（傍家儿：BJ话方言，就是指关系亲密的，相好的之意，是指具有情人关系的人） “那…你到时候可怎么回来啊？”“你去的那地方夜里打车好像可不容易…。”张型接着那话继续说道，就像是真的完全的出于关心他的“归程问题”而“无意引出”的发言。 “…也是。你今晚有没有什么要紧事儿？要不跟着我一起在里面待会儿…？我就应付他们一下。”“老五”显然对于他的“真实目的”并未察觉。 “…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还有点白天班上剩下的活儿需要回家做。”虽然“老五”的提议正符合张型的“心意”，但是他又想显得对于“这个提议”的“兴趣”实在有限。 “就待一会儿，我点个卯后，咱找机会就走。”“老五”已然完全的坠入到了他的“套路”里面。 “那…好吧。说定了啊，你到时候可尽早溜…。”张型最后“勉为其难”的答应到，不过他也并没有为自己的小伎俩的“得逞”而感到分毫的得意，反倒是在心头又涌上了那么一丝的、“真该为自己悲哀”的可怜。 “老五”并没有对他刚才所声称的、只是“过来凑凑数的工作”仅止于了“应付”，很快的，他就成为了这联谊会中最受人瞩目的家伙，也自然的得到了最多的、在此间寻求“真爱”的女性参会者们的“青眼”。 甚至，没过多一会儿，张型就收到了来自他的“秘密短信”，通告他“应该不用等他一起回去了”，他已经找到了几个适合作为“后续节目”的“对象”，现在正进行着“艰难”但“有条不紊”的筛选。 再没有多久，这地方里就真的见不到了他的人影——也即，他最终还是对于了张型以及找他来承担“当托儿”这重任的主办方做出了“双重的违约”。 ——而，那又像是顺理成章的，如同“这事情”本就该是这样的“结局”和“路数”，所以其实也并没有出离张型原本的预计太远。 对于“老五”的这种现状——就是“不停的交往着、更换着不同的姑娘”这事情在张型他们的朋友圈内是早有定论的“不好”，并且每每在提及后还要再“找补”上一句语带“嫌弃”的反问：“你觉得丫这样有劲吗？”以示对其此般行径的抵制和轻蔑。 但如果真将他和自己的“境况”来相比——让张型说实话的话，他其实还真的有点艳羡。 因此，虽然张型今天在“主因”上是“陪着老五”才来到了这里，但是他也曾真的想试图融入其中——尤其是确认了“老五”的走离后，哪怕仅仅的是想证明自己的“行情”多少还存在着那么一点。 所以，他也物色了几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女子，想尝试着“发展”一下，但结局仍是无一例外的、还未及等他“正式的开场”，她们就已纷纷的想离去，再用着各种敷衍的借口和自己说着“再见”。 于是，在整个晚上，这个《黑色情人节》的主题联谊会里唯一可以算是对他有些“指盼”的人就是一个在此处进行着某项“问卷调查”的小妹，而大致也就只有如他一样的、“失意的闷蛋”们才有那个为她完成调查问卷的时间。 他也从未经历过如此的调查——里面尽是些啰嗦繁复的、不明所以的题目，但是在完成之后胸中似乎又有着什么倾吐而出的舒惬。 她还对照着什么表格认真的为他进行了“打分”，而分数的结果是：他“荣获”了可以去试听她所在的单位举办的一个叫做什么《简易爱情学》的讲学。 他知道，这“奖励”按照常理来讲，无非又是一个如同于“电话中奖”又或是保险公司“特选贵宾”一类的、实质是商家们用来诓骗消费的“圈套”…，但他还是答应了，甚至还在她的要求下做出了“到时候必会过去”的口头承诺…——大概是在当下里，他已不能够再承受…也包括着“自己对于别人在内的”、任何的一句“拒绝”。 “简易爱情学”？ ——哎…，他一直确认着，在今日尤其的确认，“爱情”…，甚至连“简易”这个词都一样…，恐怕压根就和自己的人生“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