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吸引 （9）

在“老五”的嘴里，这位“范女士”可一直的在给他制造着各种麻烦。 仿佛在这两年里，他在工作中所有的不顺皆是因为“她”，作为朋友自己也没少为“他”帮腔，但是在心里他却一直觉得那也“未必尽然”。 因为“老五”所列举的那些对他“颐指气使”的例子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片”的小事，而在工作中的“种种不是”听起来也更可能是由于“确实不懂”和“缺乏经验”。 这个人肯定是属于“走后门空降过来的外行”这点是绝对没跑的，但是她的“所做作为”倒也听不出什么“恶意”，起码与“坏”和“跋扈”并不关联。 根据前日里“老五”所补充的情况他更确认了这点。 也许在很久以前她确实作为“小三儿”是得宠过，但是恐怕距离现在早已过了年限。 理由是据“老五”说，她后来一直是被安排在了“邹老板”原籍的山西分公司里干的只是能领份工资的闲职…——包括现在转到BJ也是，直接被“打发”在了“何家两兄弟”下面的“仓储部”，长期以来并没有跟在“邹老板”的身边。 并且“穿戴用度”听着也没有任何奢靡之处——他最近倒是“补”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而“距离”和“投入”往往其实才是判断人们感情亲疏的关键。 在查询“老五”的公司乃至他们集团的各个公司的网站中也完全没有“这个人”的资料，鉴于她“尴尬的身份”这点倒是完全可以想见。 事实上，直到最近和“老五”的通话他才知道她的本名叫“范雅慧”，而不仅仅是一直在“老五”口中的那种模糊的、带点贬义的“少主他妈”或者“就内姓范的”…顶多在他心情不错时偶尔称呼其为“范姐”。 按“老五”所说，她的全部过往几乎就是——籍贯“四川叙永”人，考上了山西大学毕业后在山西分公司做文员的时候被“邹老板”看上了。再生下了“少主邹杰”。 然后，她所剩下的一切便都是和那位“少主”直接关系的，无论是生活、工作、调职、搬迁…仿佛“生下了少主”就是她曾经的唯一价值和凭依——在这个角度看，那个“少主他妈”的外号——也不知道是就“老五”一个人这么称呼，还是别人也都这么叫，“起的”倒确实异常贴切。 “范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哥们张型。”“老五”将自己介绍道，现在他的表情完全是那种“热心人”的恳切。 “噢，张老师，快请进。”“范女士”应当是出于对“老五”的信任，眉目也展开了一点。 “进去吧。”“老五”笑着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肩然后看着“范女士”，表情完全是那种“都是自己人”的不见外。 “唉。好。”张型虽然还是有着几分的“胆怯和心虚”，但是在语气中还是强撑出了“底气和轻快”。 这房子也是那种经典的两室一厅的老房型，进门便是客厅，再向里只用了个门帘把生活区与会客区做了简单的隔开。 客厅也只是简单的“四白落地”，看不见什么装修的痕迹，地面还是原初的水泥地板。 家什、电器也挺老旧的，应该是房东租房时一并搭配的，原木色的木质桌椅上已经有着那种沁进去的“灰脏”感。 不过，这倒也让张型感觉没那么“拘束”了，这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家”，和自己的家里简直毫无区别。 “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杯茶。”“范女士”招呼了一声，然后转身便走入了那门帘。 “范姐，你跟我们客气什么呀。”“老五”口头上也赶忙客套了一下，不过屁股也没动，行动上没有做出任何的劝拦。 “一会儿你就放心吹，把坑儿先给它占上，哥们给你兜底。”他还借机的低声来给自己“打气”，大概是担心自己会因为慌张而漏怯。 他多虑了，该说什么？该做怎样的表现？自己早就预想过并有过仔细的演练，至少现在在“准备”这一概念的实行上…自己和那个“他以为的自己”早已不处于同一个级别。 “来，张老师，您先喝口茶。” “谢谢。”“范女士”递过来了一个白瓷的茶杯，张型用双手接住了，轻咂了一口，然后稳妥的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接着便面带微笑的直视着她的脸。 她估计刚才也在偷偷的打量着自己，因此对于自己的视线反而有点紧张，所以先在“气势”上便失去了主动权。 他今天的造型应该还可以，也算仔细搭配过，无论衣服和穿戴都符合着沉稳且严谨的“名师”打扮。 而且他的面目还表现的既自信又积极，“这些”都来自于自己的那些将展示的“有效和可信”的成绩，而这些成绩又该是怎样的？他足足的在电脑前把“别人的素材”详细的摘选、斟酌了几晚。 “听小王介绍，您之前一直在做家教。” “是的。我原来一直在“致佳教培”兼职做初中学生的家教辅导…”——“致佳教培”是前几个月刚倒闭的著名私教机构，所以也根本无从去调查他是否真的去“任教”过的档案。 “哦，…“致佳”，挺有名的，我以前听说过…。”范女士看来有几分相信，当然这还不足以“蒙混过关”。 “我在“致佳”2018、2019、2021年都被评为了星级教员…，”张型继续为“自己”补充道，为自己再加上了一些“辉光”的荣誉，但口气里却满是那种对于“自身实力”的、略带骄傲的平淡。 “这…确实挺了不起的。”“范女士”的夸奖虽然可能是只是“客套”，也许她并不知道什么是“星级教员”，但无论是“星”还是“教员”都是属于着“正面的概念”，只要她听见了，她有所接受，那么便可以大幅的降低自己身上可能暴露的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