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浪子回头

寂静的夜，没有一丝微风。 天很黑，月很冷。 看了看空白墙上的挂历，今天是2月14日。 如果是重生前的苏阳，在今天一定会约上一个放的开的美女，一起享受西方的情人节。 可是现在的苏阳，整个人被疑惑、惊讶、期待、兴奋包裹着，神色无比复杂。 他手里攥着和老婆唐若雪的离婚证，盯着窗口看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不过半个小时后，释然了。 他太了解这个时候的自己了，可以说简直是个人渣。 苏阳由于平日里不务正业，有份工作也不好好去做，整天的和一群狐朋狗友一起混迹。 有钱就要挥霍，没钱就问自己的老婆拿，也不管孩子，有时候老婆拿不出钱来，甚至还打骂老婆，要她去娘家拿。 由于自己的所作所为，连母亲都要和他断绝母子关系，回到了乡下去住。 两个家庭几乎都要被他给祸祸完了。 即便后来苏阳因为母亲的突然离世幡然醒悟，奋发拼搏，成为了一家上市公司的股东之一，但却无法弥补对亲人造成的伤害。 现在，既然老天给了自己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苏阳发誓绝不会重蹈覆辙，一切都还来得及…… 现在是1986年。 八十年代的机遇实在是太多了，细细回想，可以做的事情也非常多。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先要让自己手里有点钱，才能钱生钱，问别人借钱肯定是想都不要想，他的名声已经臭了，没人会相信他。 目前苏阳的状况还只是一个国营服装厂的职工，靠着死去父亲的关系顶班。 由于苏阳经常旷工，所以工资一直没有发。 好在生产车间主任张国良是父亲生前的战友，靠着父亲战友的关系，苏阳的职位算是暂时保留，也就是我们现在经常说的停薪留职。 而且国营服装厂是在乡下，管理的相对于宽松一点，没有那么严。 苏阳思索片刻，内心有了计划，明天要去拜访一下自己父亲的老战友，先把工作保住再说。 苏阳摸了摸，全身上下总共就只有五块钱了。 握着这张五块钱，苏阳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宿舍下面，人们排队洗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早中晚的时候是用水的高峰期，水压也会相对低一点，所以如果想要顺利的洗漱，那就得赶早。 苏阳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盘算着今天应该买什么东西去见张国良。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楼下吵闹的声音也安静了不少。 这时候，苏阳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上了仅有的一件干净衣服往楼下走去。 苏阳走到了水池边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刚刚去厂里拿了两个白面馒头的王婶，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哎哟，我看是不是要变天了，苏阳那混小子居然起来的这么早，难以置信，实在是难以置信啊！” 苏阳理都没理王婶，毕竟自己名声在外，不必这些人计较，现在重生了，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苏阳手里紧紧的握着五块钱，往街市上走去。 在一家水果摊边，苏阳停了下来，三毛五一斤的苹果卖相已经很好了，不过苏阳还是认真的挑了起来。 既然是送人的，那就一点儿都不能马虎。 拿上了三斤苹果，苏阳甚至还和摊主杀起了价。 一块钱三斤苹果，苏阳算是挺满意的。 步行没多久就来到张国良的住处。 张国良住的离服装厂并不远。 之前的苏阳虽然混蛋，但对张国梁也还是很客气的，算是他为数不多比较敬重的长辈。 今天正好是周末，厂里不上班，也可以和张国良说上几句话。 时间来到了七点二十分，他估摸着这个时候张国良应该是起来了，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敲了敲门。 敲门的声音刚好，三声，间隔时间把握的也很好。 一分钟之后，房间里响起了脚步声，同时一个粗犷男中音响了起来： “谁呀？” “张叔，是我，苏阳，我来拜访您！” 苏阳的声音比较温和，言语中充满了尊敬。 听到是苏阳的声音，张国良的脚步加快了一点，片刻便开了门。 “哎哟，是小阳啊，快快快，来里面坐！” 张国良虽然也听说了苏阳和唐若雪的事，但他也不好插手，只是批评过苏阳几次。 张国良对苏阳很是热情，也许他的热情中，更多的是对自己战友的同情。 “张叔，一点小东西，早上刚买的，就给您放这边了。” 苏阳把一小包苹果轻轻的放在了茶几上。 张国良一愣，接着微微一笑，想不到苏阳的小子，几天不见居然还学会客气了。 “小阳，来张叔这里不要带什么东西，你这样的话，就见外了！” 张国良笑盈盈的看着苏阳，倒不是因为几个苹果而开心，而是感觉苏阳好像成长了。 苏阳是张国良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他的品性还是很了解，这样的情况也是第一次发生。 苏阳微微一笑，但是片刻就面露愧色。 “张叔，这几年来多亏了你帮忙，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了。” 张国良点了点头，轻轻的拍了拍苏阳的肩膀说道：“小阳，早饭吃了吗？没吃的话。坐下一起吃点！” 苏阳点了点头，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钟左右，又开口说道：“张叔，这次来，其实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听到帮忙，张国良眉头微微一皱。 苏阳这小子一向都不太靠谱，难怪还提着水果上门，不知道这次要他帮什么忙。 不过张国良还是很客气的说道：“小阳，有的事情我不一定能帮上，先听听看是什么事情吧。” 张国梁以退为进，但苏阳完全能理解，毕竟之前的他，确实很荒诞。 “张叔，我想回厂子里工作！” “回厂里？！” 听到苏阳这么说，张国良很是诧异，怎么一向混迹的苏阳，突然要改邪归正了？ 苏阳用力的点点头，言辞恳切的说道：“张叔，我知道这两年，我做的事实在是太混蛋了，落到这幅田地，也是我咎由自取。 这几天我想通了，再这么一直混迹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想好好的干一番事业，脚踏实地的工作。” 张国梁突然喜笑颜开，朝着苏阳点了点头。 苏阳没有停顿，而是继续说着：“张叔，我已经想好了，如果贸贸然就回厂里上班的话，一定有很多人会反对，张叔这边的压力也会很大。 所以，张叔，这一次我决定先到厂里干一个月，而且不用给我工资，所有人共同监督。 等我做到第二个月的时候，厂里再一起给我发工资，如果我在第一个月表现的不好的话，厂里随时可以开除我！” 其实苏阳的缝纫技术还是可以的，只是他本人不思上进，不然的话，说不定还能评上一个优秀工人。 张国良不可置信的看着苏阳，他根本就不相信这是面前的苏阳说出来的话语。 这还是之前的那个苏阳吗，怎么感觉到有些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