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发酵的短视频

公园里树林郁郁葱葱随风摆动，只听那哗哗作响的声音，人就莫名放松和清爽起来。 年幼的陈明左脚娴熟地停球随意撩起衣角擦拭满头大汗，明亮的眼睛里不时闪烁着纯真无邪的光泽，一如夜空闪烁的星辰。 陈宣莫名震撼，为了练习左脚射门小小年纪的弟弟刻苦努力却又丝毫不觉苦累，真的很让人敬佩。 难怪弟弟会被甬城最好的小学特招，成为爸妈的骄傲。那是因为小小年纪的他已经勤奋不缀。 这世间那有什么金手指呢，所有的一切都是勤劳和汗水换来的。 想到这些陈宣不禁汗颜。 隔壁篮球场上，一个蹲坐在球场边休息的高瘦少年捧着手机无聊地刷着短视频打发时间。他手指不停滑动找寻感兴趣的的视频，忽然一则热门短视频映入眼帘让他顿住手指双眼凸起，脸上渐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卧槽！！！这球tm真牛啊！” 高瘦少年激动地伸肘子顶了顶身旁的同伴，“胖子，看这记投篮神了！” 喝着矿泉水的同伴看过视频后也拍着大腿惊为天人地卧槽一声，“神仙球！这球要是我投的，够我吹一辈子！” “你想屁呢？这么远距离，就你抓瞎的三分，给你表现动的机会你也抓不住，就别做梦了……”高瘦少年冷笑一声奚落道。 “这投篮厉害！看着距离。投篮的家伙看年龄也就是个学生，难道是哪个学校的主力球星？ “面孔有点陌生，没见过呀。感觉应该不是那些校队大神。”同伴否决道。 “咦，你看坐在那里的像不像投篮那哥们？” “切！你啥眼神，有那么巧合吗？” “咦，别说还真有一点点像。” “你们咋咋呼呼看啥？”另一个同伴好奇的加入讨论中。 “看这个投篮厉不厉害！？”高瘦少年欣喜地分享视频递给新加入的同伴。 同伴眼前一亮迅速被视频里的投篮深深吸引注…… …… 晚上九点后商业广场喧闹人群如退潮的海浪渐渐消失，四喜奶茶店也准备打烊。 忙碌一天到阿喜趴在吧台上用手机刷起小视频消遣时光。而今的人们在闲暇零碎的时间里总喜欢拿起手机刷上几个小视频解闷，这已经成为时下许多人的一种习惯。 萧何则正在收拾最后一个客人留下的垃圾，这个身材高大中年发福的男人围着阿喜的粉色围兜擦拭餐桌的动作样子显得有些笨拙滑稽。 抱着手机默默刷屏的萧阿喜忽然张大了嘴巴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东西，她咋咋呼呼的大叫起来，“天呢不得了！老爹你快过来，快来看！” 对于女儿萧阿喜人来疯似的性格萧何显然习以为常了，他摇摇头将餐桌上的垃圾收起又用抹布将餐桌擦拭干净才不紧不慢的絮叨道；“一天天的能不能有点姑娘家淑女样子。” 萧阿喜却按捺不住，她离开吧台贴到萧何身旁炫耀般将手机递到他眼前晃动着，“老爹…老爹！你来看，是阿宣，他要出名了耶！” 因为激动她说语气有些颤抖，“这是下午阿宣投球时不知谁录下的小视频，现在正在网上疯传着呢！” 萧阿喜又看眼视频，再次惊叹；“了不得！点赞的人数居然有二十万几了。” 上了年纪的萧何对网络视频啥的并不太熟悉，他擦拭了下油污的手接过手机放在跟前，粗大的手指轻轻点开屏幕上的暂停键。 视频里那个自己招进店里做临时帮手的沉默少年表情平静的迎着满天橙色的夕阳缓缓将篮球抛出然后迅速转身跑掉了。 画面一转，篮球在半空划过一道漂亮圆弧最后砸在球框上飞速旋转着…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定住变得粘稠，篮球在半空缓缓划过，明明只是一瞬间却仿佛骨过了很久，所有目光都被这一球牢牢黏住，心神为之所牵引着。 这球似乎被少年施了神秘的魔法，引人入神，夺人心魄。 “唰！”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篮球蹭网入网！ 像石子投进波澜不惊的水井泛起巨大的涟漪，视频里瞬间爆发出满堂的喝彩和叫喊声。 萧何略带疲态的眼睛一亮也似乎也被这一球的精彩和曲折所吸引，他又点开视频重复看了一遍少年投篮的动作，然后习惯性得眉头皱成川字样露出一缕思索。 看到萧何的样子萧阿喜很是满意，她得意洋洋起来，似乎这精彩绝伦的一球是她投的一般，“哈哈老萧吓到了吧。” “没想到阿宣这家伙运气好到爆，这随手一球蒙的太准，太神奇了，太漂亮了！” 阿喜感叹连连，萧何却将手机递还给阿喜语气平淡的问道；“你以为这球是蒙的，只是阿宣的运气好？” 萧阿喜一愣，下意识反问道；“不然呢？” 萧何却没有理会女儿，继续忙碌着最后的扫尾工作。反应过来的阿喜却不愿就此罢休，她不依不饶的追问道；“老爹你这话里有话，到底什么意思嘛。” 被纠缠不休的萧何放下手中抹布，语重心长的说道；“运气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它是建立在努力之上的结果，有句话叫越努力越幸运。” “你以为那是运气是巧合，却不知道别人背后辛勤的努力和汗水…” “哼！老爹你又来。” 萧阿喜捂住耳朵娇蛮道；“我可不是你的学员，况且你现在也不是什么教练了！喜欢训人的臭毛病要改改。” 萧阿喜的话让萧何瞬间脸庞失色，他松开宽大的手指手将抹布放在桌上片刻的失神。 阿喜浑然不觉，絮叨叨说道；“照老爹你说，难道阿宣这一球早有准备？他天天都跟我一起泡在店里，哪有时间打球。”说罢阿喜冲老爹狠狠扮了个鬼脸。 “真是个傻姑娘。” 萧何无奈叹了口气，拿过手机点开视频飞快比划解说起来；“仔细看，阿宣出手的动作行如流水，虽是单手投球但出手的姿势堪称完美，先保持身体重心，注意力瞄准篮筐，肘部保持九十度投球，用最大的力道将球送入预定的轨道，每一个动作分解开都堪称完美瑕干净利索，这根本不是那种第一次摸球的菜鸟所具备的！” 萧何的解说分析头头是道，同时也对这个他招来的少年生出一种好奇。萧何一生几乎都奉献给了篮球，曾经的他也是一名篮球教练，眼光可谓毒辣。 阿宣这小子在视频里展现出的投篮姿势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标准。 听到老爹分析的这些后萧阿喜脸上的激动和兴奋却渐渐地消失不见了，心中莫名泛起几分失落五味杂陈，她喃喃道；“原来阿宣会打球的，可他为何一直隐瞒着呢？”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察觉到瞬间安静的女儿似乎情绪低落起来，细心的萧何关心道。 萧阿喜黯然摇头，她趴到吧台上撅着嘴不言不语起来。 天知道一直不停怂恿阿宣希望他能打篮球的自己，可眼下又为何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都说女孩子的心思别人难揣摩，可连阿喜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的失落起来，自己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 “可……可，阿宣这个混蛋为什么要骗我呢？” 一番乱想后，萧阿喜决定明天好好问问陈宣！ …… 难以想象，一个投篮视频会迅速意外的火爆起来！始作俑者，碰巧间将一切录制下来并上传到网络的李辉也没预料到，他呆呆看着手机里不断上涨的点赞和转发量彻底傻眼了！ 就快要破百万的点赞让他双手发抖有一种做梦般的不切实际感！梦想来得太快，让人难以置信。 还是学生的李辉喜欢视频vlog，暑假闲他用手机记录下每一天遇到的精彩画面并剪辑上传网络，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一名“网红”。往期“他用心剪辑的视频只有聊聊几个赞，就在他有些撑不下去的时候，今天一个无心插柳记录下的视频居然带来如此强悍的流量！ 命运弄人，李辉不会知道他随手记录下的这球改变了自己，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投篮视频还在不断发酵着！傍晚，茶余饭后无所事事的人们拿起手机，手指点击屏幕越来越多的点击… 一些篮球大v注意到这则视频并顺手转发宣传篮球运动的魅力，一些篮球大人和网红也纷纷跟风尝试模仿这神奇的投篮并制作上传比较原视频，于是乎投篮的视频就像滚雪球一样愈演愈烈，渐渐在网络上形成一股风潮！ …… 有人欢喜有人愁。 距离市商业广场附近的黄金地段有一座生意火爆的室内篮球馆，晚上八九点本该满是人满为患的球馆今夜里却只有寥寥几人十分冷清。 球馆今晚闭馆。只因为短发少女心情不爽，没办法谁叫她是球馆的老板呢！ 球馆主人此刻心情糟糕至极，偌大的球馆回荡着她愤怒的咆哮声。 那则飞速传播在网络上投篮短视频末尾处把她冷艳的面容和错愕惊诧震惊的表情一览无余的也拍摄记录了下来…… 挑衅不成反被“绝杀”于是乎她也瞬间成为焦点“爆红”起来，如“小丑”般成为诸多网友调侃奚落的对象。 整个晚上她都在翻看视频和各种各样嘲讽她的评论，好似着魔般。越看越气素来心高气傲的她何曾如此遭人奚落。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女孩扬手间将刚刚买来的最新款手机狠狠摔在木质地板上！ 一部精巧华美价值不菲的手机瞬间四分五裂失去了原有价值，而女孩看都没有去看一眼。 周围几个装扮不良的少年你看看我你看看你没人敢出声劝阻。 女孩俏脸含煞咬牙切齿地嗔吼道；“给我去查！一定把那可恶的混蛋给我揪出来！我要以牙还牙！” 坐在公园里沉浸在思绪里的少年浑然不知因为随手的一记投篮会惹来一场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