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下太平

咔嚓！天空的血阵出现一道大裂痕。 “不可能！”方道长看着苍穹之上，那几欲分裂的阵法，眉头一跳口中喷血。那双巨大的血手在一点点往回缩。 “看来改的阵法奏效了。”江川行心中暗道。独眼龙每晚铺一个阵法，江川行就改一个。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改的浮动比较小。 噗！ 方道长全身肌肤炸开，血滋射出来。奇怪的是，那些血没有洒向大地，而是在周围形成一个个奇怪的符文。 狂风呼啸，那些符文闪烁猩红的光，散发出令人恶心的味道。符文飞向阵法之中。 撕裂的阵法开始缝合，那只腐烂的巨手上面的血液仿佛燃烧起来，红光吞噬整个夜空。落安城红茫茫的，仿佛在地狱。 “这妖道竟如此生猛！”江川行没想到这濒死老道士的决心这般大，要拉着整个落安城同归于尽。 家禽凶兽千千万，它们尽管修为低落，但是组合在一起，便有无可匹敌的力量。 江川行想起了迪迦，悬浮在空中，身体冒出七彩神光，与老道对望：“你相信光嘛？” “今天就把你猪肝挖出来，做个葱爆猪肝！”方道长破烂的身体直了起来，散发无可匹敌的气势，身后的巨手搅动风云，铺天盖地地继续往下压。 房屋倒塌，地面崩裂，一切生物在这种重重威压之下，炸成血浆。 唵、嘛、呢、叭、咪、吽！江川行口吐金光，声音震天动地。 这是江川行从佛经上参悟的六字真言，六字飘向血茫茫的苍穹，渗入进去。 瞬间，天空的血色云朵里流溢丝丝金色光辉，一种哼唱响彻天地！就像庙宇中和尚默念的经文，声音与天地共频，那种庄严肃穆，那种仰望不可及，震耳欲聋。 江川行身后的金光跟盛夏的烈阳一样耀眼，一尊顶天立地的大日如来若隐若现。 “卐！”江川行全身的灵炁聚集、碰撞在一起。猪蹄带着所有动物们的力量轰了出去。 一个卐字从落安城冉冉升起，带着刺眼的光晕，字下面还有一只猪。此刻的江川行情绪高涨，因为他想起了电影中超人就这么举着一架飞机，救下所有人。 而现在，江川行心中冒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英雄气概，兴奋、喜悦、激动……他将救下整个落安城，成为传奇！ 轰隆！血雾滔天的手与广袤的卐字狠狠撞在一起。 至今，人们都不知道如何形同那晚的巨响。他们的耳朵流血，短暂聋去。他们看见那巨手在金光中消散，紧接着双眼失明。然后那些风刮的乱七八糟，风浪从天空坠了下来，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然后又把他们卷起，吹向四面八方。 江川行全身的经脉跟心跳一样疯狂跳动着。同时还传来撕裂的痛楚，灵炁不能摄取分毫。失去重心的他从空中落下。 白猫急忙奔驰过来，把江川行接在怀里。天空中落下的还有方道长，他好像没了皮肤，成了一个血人。 方道长重重砸在地面上，头一歪，没有了生命特征。 “四狼！四狼呢！”江川行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 “我在这里！”四狼叼着一颗头颅跑了过来。 “该轮到你的表演了。我上次教你的……”刚才的六字真言快要江川行的喉咙给撕破。这句话，江川行说得很艰难。 四狼点点头，他站了起来，撕开了披在身上的狼皮，露出完完全全的人身。他一个小孩拿着长剑，割下了方道长的头颅。 老黑狗驮起四狼，越过死伤无数的战场，冲向城主府，爬上城墙。 四狼用方道长的长头发打了一个结，拴在长矛上。 随后，四狼把这长矛伸出城墙，使用江川行传授的秘法，使声音响如号角，呐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太平！” 稚嫩的童音如同海上奔流的长潮，一遍遍从整个落安城碾过。士兵仰望城墙中的孩子，看着那颗挂在长矛上至高无上的头颅，慢慢地扔掉了手中的武器。 …… 昨晚的战争，被人们传的神乎其神，玄之又玄。 他们说城内出现了妖魔，方道长奋死抵抗，以自己的牺牲换取了落安城的平安。方道长实属大义！百姓们纷纷附和着要建一座庙宇，用来祭奠方道长的逝去。 而百姓的热情，被城主府发出一宗告示浇灭。 “方道长妖言惑众，毒杀城主大人。” “昨日欲想生吞落安城所有生灵，然天降神童，将其诛杀。” “怪不得……”他们又在回味昨晚那场毁天灭地的战斗，突然想起那尊大日如来，便跪地高呼：“苍天有眼啊！” 整个落安城被重新整顿，江川行拿出了现代的制度交给四狼实施下去。虽然落安城破坏有些惨重，但百姓在新的法制下，没有了愁容，夜晚载歌载舞。 “我只剩下了你们了……”陈攸宁抱着江川行，一猫一狗一左一右。她望着前面两座高大的坟墓，脸上静静地没有表情。 陈攸宁把猪猪放下，给春锦的坟前上了三炷香，落着泪却笑着说道：“我们还当初还说一起婚嫁，然后一起生小孩，一起去那辽阔的天地看看……” 说到这里，李攸宁低头不语，咬着牙任由眼泪横流。最终哽咽地说道：“下辈子，我们还做姐妹……” 随后，她又看向袁大富的坟墓，表情逐渐复杂。李攸宁沉默地上了三炷香，在他的坟前静静站着，最终一叹：“愿你来世长得……好看些，找到一位好姑娘。” 或许，在这个时候，你们会想起袁大庚，会问他去哪里了。袁大庚是方道士的同伙，在战斗结束的当晚，刘敢和袁大庚被斩首挂在城门前。 至今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李攸宁在两座坟墓面前站立许久，待到风浪吹过竹林，竹叶像蝴蝶一样在漫空中纷飞漫舞，她望了望东方升起的日阳，转身离去。 李攸宁回去后，用工作麻痹了自己。早出晚归，整日待在医馆不露面。 江川行也会跟着去帮忙。因为他发现小姐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疯狂砸东西。小姐冷静下来后，又流着泪默默收拾东西。 江川行在的时候，就会往李攸宁扔东西的方向抛弃，然后装出被砸中的样子嗷嗷大叫。这时候李攸宁就会很愧疚地抱起江川行，撩着它的下巴安慰。 往后的日子里，只要李攸宁委屈要闹脾气的时候，她就会抱起江川行，一下吻，一下捏，疯狂蹂躏他的猪脸。 江川行也感觉李攸宁有些依赖自己了。除了洗澡，它必须要呆在小姐的身边。只要江川行不见，李攸宁就会满落安城找他。 落安城也逐渐对李家医馆的猪越来越熟悉。他们赞赏这只猪，说它会读书识字，更能看病救人。 真是一只神奇的猪！ 李攸宁听见这些赞赏的话，好像在夸奖自己。布满汗珠的脸都会微微笑起。 只是，江川行觉得李攸宁不能再这般消沉下去。趁着李攸宁休息之际，便操纵毛笔写了一篇顶级的修仙心法。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叼给了她。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李攸宁喜出望外。她喜好读书，特别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书。李攸宁小的时候经常仰望星空，幻想那些飞天遁地的仙人。 李攸宁默念心法，感觉有些用处，与市井流传的假货不同。 不得不说李攸宁悟性惊人，没几天便把这心法读透了。除了在医馆忙碌的日子，就是窝在房间里面修炼。她喜欢上了修行的感觉，在冥想里，在时间长河里，好像看见了宇宙万物。 可是，这妮子根骨简直太差了！简直比江川行这只猪还差。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修仙的资质烂得破天荒地。 这么强烈的反差。让江川行都不得不“夸”李攸宁的根骨世间罕有。他也总会叼来自己写的心得，让她少走弯路，增快修行速度。 差是差些，总归在缓慢进步。修仙无岁月，只要你不乱蹦跶，总归会到大道之巅。李攸宁的注意力也从江川行的身上转移到修行的事情上。 江川行从这密不透风的依赖里逃了出来，在广阔的天地狂奔，在烂泥里翻滚。 “老大，四狼有话带给你……”老黑狗和白猫在城郊的破庙里找到江川行。 “我们发现了一处灵矿。”白猫道。 睡眼惺忪的江川行耳朵一立，圆溜溜的眼睛发光：“什么？！灵矿！” 部分灵炁因为某种原因封存在土壤之中，经过千万年的演变，凝结成灵矿。灵矿用途多，做阵法，铸武器，画灵符…… 不过很多人会用来修行用。灵矿碎成的灵石，质地纯净，身体脉络容易吸收，修行起来如鱼得水，事半功倍。 “在哪，带我去看看。”江川行兴奋地蹦跳起来。望着身后的大佛，不由赞道：“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每次来见你就有好事发生！” “只是……”老黑狗为难，支支吾吾说道：“发现这灵矿的还另有其人……” “谁？”江川行问道。 “隔壁的城镇——平阳城。”白猫说：“这灵矿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我们派去的军队被杀了大半。” “他们有修仙者！”老黑狗脸色凝重。 “竟然是我们的管辖范围里，那他们不是侵略者吗。”江川行愤愤说道：“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