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会审

少女歪头看着柳之恒，差一点把柳之恒吓死。 “你便是天璇君么？果真跟仙女下凡似的，难怪河东百姓都说你是神女。”那小女挎着一个篮子，笑眯眯地说。 这小姑娘，说话还怪好听的，柳之恒定了定心神，问：“你是？” “我是来给你送饭的啊。” 少女走到桌边，把菜放在饭桌上，然后招手对柳之恒说：“你来吃呀。” 少女实在是太热情了，柳之恒半信半疑地走到桌边坐下，她也不敢动，她也不敢吃，只觉得这一切都很莫名其妙。 这大牢里，怎么会忽然出现一个姑娘，没听说过还能这样送饭。 桌上摆了几样食物，虽然算不得山珍海味，但也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吃的，更不会是一个被关在牢里的人能吃的。 见柳之恒不动筷子，少女笑眯眯地说：“你别怕，我是抓你的人的女儿。” 柳之恒：…… 这是让她不要害怕该说的话么？ “那是沈大人家的千金？” “我叫沈婉清，我爹是沈宪，我在河东听到人说起你做的事情，一直对你好奇得很，今日可算见到你了。我可是求了爹爹好久，爹爹才让我来给你送饭呢。你也别担心，我爹是这世上最清廉、正直的官了，他知道你对河东百姓做的事情，把你抓来，也是保护你，省得你被四皇子的人暗害了……你这牢房还是我提前布置的呢，布置好了才让人去抓你的，你这里的床铺和被褥也都是我平素用的，你用得可还习惯？哎呀，你别光看着我啊，吃啊。” 柳之恒有些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在不确认对方的身份和来意之前，也不敢随意吃她给的东西，只能先找借口推脱。 “我晚上不吃饭。” “为什么？” “我是修道之人，过午不食。” “对啊，你可是天璇君……那我明日中午再来给你送饭吧。”沈婉清又把饭菜收起来，“那这些我收起来拿去给我爹吃。” 柳之恒：…… 沈大人过得这么节俭的么？ 柳之恒本以为沈姑娘送了饭就走了，不曾想沈姑娘直接拿出一个鞋底，坐在牢房里开始纳鞋。 “我在这里陪着你吧，还能跟你一起说会话，省得你一个人待着无趣。” 柳之恒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人，但狱卒都没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啊？只能任由沈姑娘留在牢里，一边纳鞋底一边跟个好奇宝宝似的打听柳之恒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柳之恒的错觉，她觉得沈婉清这姑娘，看似大大咧咧，问得随意，但是这些问题都很有讲究，若是答得不谨慎，很可能就会被套出话来。 比如说，沈婉清问她：“四皇子这人怎么这样啊，你说，陛下怎么就这么喜欢四皇子呢？要我说，燕王殿下比四皇子适合做储君，你觉得呢？” 柳之恒哪敢乱说话，只能说自己是修道之人，不管这些。 沈婉清似乎还对她哪里学的本事很感兴趣，柳之恒全都说一些不能证实的，什么托梦，找到过上古典籍之类的，沈婉清似乎对这个答案很失望，还有些不甘心。 柳之恒实在觉得这个姑娘有些不对劲，只能不停地假装打哈欠。 “天璇君不是才睡过么，怎么又困了？这还早呢。” “不瞒沈姑娘，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堤坝上，好久没睡过整觉了。” 听到柳之恒这么说，沈婉清这才依依不舍地告辞，走之前还叮嘱看守的狱卒不要欺负柳之恒，明日她会再来看望柳之恒的。 等到牢房门再次被关闭，狱卒离开，一切又归于寂静之后，柳之恒这才叫了一声“镇星”。 镇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牢房的门走了进来。 “姑娘，要我救你出去么？” “倒是不用……你给我跟着那沈姑娘，看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 镇星跟着沈婉清走了，没一会儿牢房的门再次打开，是春草和霍松年来了，春草看到柳之恒在牢里，哇的一下就嚎啕大哭起来。 “姑娘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也没有很委屈！”柳之恒无奈道：“你看着牢房不是很宽敞、很整洁么？” 春草方才没仔细看，现在一看，倒是和她之前以为的牢房不大一样，霍松年也是一脸疑惑，这牢房的条件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霍松年告诉柳之恒，她的案子怕是过几日沈大人要亲自审理，在结案之前，都只能委屈她留在牢里了。 “但是老师不用担心，这毕竟是我晋阳地界，狱卒我都打点过了，不会为难你。” 柳之恒倒是没有真的担心，又嘱咐了春草几句防汛的事情，让霍松年和春草放心，赶紧打发他们走了。 晚上柳之恒听到大牢外面有些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叫了一声荧惑，黑暗中传来荧惑极具安全感的声音，“姑娘别怕，有人想劫狱，已经被锦衣卫的人处理了。” “谁的人？” “四皇子。” 柳之恒安心地又睡过去，就这么在牢里好吃好睡了几日，每天还能出去溜达几个小时，时不时的沈家的小姐还来陪着她唠嗑，比起之前进来之前，她竟然还圆润了一些，皮肤都白了点。 这一日的早晨，柳之恒被狱卒叫醒，说是要提审她，然后柳之恒便跟着狱卒出了牢房，又被衙役押解到了衙门。 到衙门的时候，外面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柳之恒被押解进来，只见堂上坐着一个穿着巡按官服，头发花白的官员，一脸正气凛然，应该就是巡按御史沈宪了，他两边还坐着两个人，左边是四皇子，右边是霍松年。除此之外，晋阳所有的官员和四皇子身边的属官也都到齐了。 不知道为什么，柳之恒还有些小激动，之前总是在影视剧里看到这一幕，如今她竟然有机会亲身感受一番。 除了柳之恒之外，沈婉清也躲在门后，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穿过来之后她也是第一次看审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