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遇的雨夜

雨滴答滴答的下着。 昏暗的小巷弥漫着冲不散的腥味，也回荡着凄厉渗人的怪声。 身穿雨衣的男人蹲着身子，残忍的将一只只猫崽子摔打在地，而后又将它们的四肢掰断，在其脚边还躺着只已经被开膛破肚的狸花母猫。 “喵嗷！” 仅剩的一只，还未遭遇毒手的猫崽子浑身毛发炸起。 它试图恐吓，试图逃跑，但在雨衣男人的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男人似乎很享受这只猫崽子的垂死挣扎。 猫崽子每叫一声，他就喷一下手里的辣椒油。 每想要往外面逃一步，就用脚踢回角落。 他满脸愉悦的折磨着猫崽子，直到看见这只猫崽子惊恐得开始屎尿乱窜，便从口袋里掏出了铁丝，准备给予这最后一只猫崽子别样的酷刑。 “你在做什么？！” 巷子口外，一声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男人一颤。 可当他忐忑不安的转过身，发现只是一个穿着白裙，柔柔弱弱的女人后，脸上的紧张瞬间转变成了狰狞的怒视。 “滚！没你什么事！”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弹簧刀，“噌”的一声，弹出的刀刃在远处路灯的映衬下，反射着令人发怵的寒芒。 “……” 女人没有吭声，见到弹簧刀的刹那，便飞快的转身奔入雨中，直至在夜色中消失不见。 见状，雨衣男人很是不屑的“嘁”了一声，而后转身重新拿起钢丝，慢悠悠的准备将猫崽子的四肢捆起。 可他有些低估了这只猫崽子的求生欲。 刚把手伸了过去，靠着墙角蜷缩成一团的猫崽子突然发了狠，主动扑上来狠狠咬了一口！ 尽管看上去还只是猫崽子，可它的牙齿已经发育得七七八八，这一口下去，直接在男人的手指上留下了两个牙签大的血洞！ “屮！！” 雨衣男人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猫崽子身上栽这么一下，短暂的沉默后便痛得大骂了一声，随后一巴掌重重将猫崽子抽飞了出去！ 啪嗒！ 猫崽子飞落在积水中，它挣扎着试图爬起，但小小的身躯大抵是因为男人愤怒下的一巴掌而受了伤，许久都没能站稳。 “真踏马的贱种！” “等会儿看我怎么弄你！” 雨衣男人低骂着，重新拿起钢丝，将此刻没有抵抗能力的猫崽子的四肢绑了起来。 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 伴着狰狞的眼神，打火机的口子对准了猫崽子的脚掌。 可就在他即将摁下点火钮时，一声愤怒的呵斥从不远处传来。 “做什么呢？！” 这声呵斥与刚才那个女人的不同。 中气十足不说，还给人一股窒息的压迫感。 就像是身体里藏着头野兽。 吓得雨衣男人不由自主的一颤，满脸兢惧的下意识望向声音的来源。 沉重且嘈杂的脚步声，伴着积水被踩踏的动静，雨衣男人很快就看到，四五个体格健硕的大汉正朝这边飞奔而来。 为首的一人，手里还握着把看起来像是杀猪用的刀！ 雨衣男人手里的弹簧刀与之相比，简直像是玩具！ “？！” 回过神来的雨衣男人脸色煞白，想也没想的转身便逃。 可才跑出去没几步，其中一名壮汉直接飞踢过来，将其重重踢翻在地！ 当啷！ 弹簧刀伴随雨衣男人的倒地随之脱手飞出，几个壮汉立刻趁此机会将弹簧刀踢飞，而后将雨衣男人团团围住。 卖烤鸭的张大叔扭头看了眼巷子里的惨状，顿时气得满脸狰狞如同野兽。 “畜生！” 话落，穿了雨靴的脚狠狠踩向雨衣男人的右手。 隐约间似是有什么东西碎了的动静，紧接着便是划破寂静夜色的凄厉惨叫。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雨衣男人要昏死过去。 “要不是老太太不许我们再做见血的事，老子今天非要剁了你这双作恶的烂手！” 张大叔破口大骂着，而不远处…… 穿着白裙的女人看清巷子里的惨状，整个人陷入了呆滞。 直到听见猫崽子微弱的求助声，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蹲下身子，将钢丝从仅剩的这只猫崽子身上拆掉。 “张叔，这只小猫还有气，你知不知道哪里的宠物医院近一点？它应该能活下来！” 听到白裙女人这焦急的询问声，张大叔一时回答不上来，只得向在场的几个兄弟投去求助的眼神。 但大伙儿自从金盆洗手后，活动范围基本都在老街，平日里也不养宠物，哪里知道有什么宠物医院？ 见状，顾如梦也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同时也想起不是有手机吗？ 心里暗骂自己一声糊涂，随后赶紧掏出了手机查找地图，顺便叫了辆网约车。 几分钟后，网约车抵达小巷口外。 张大叔担心这雨天顾如梦出什么意外，于是陪同上了车。 其余几个兄弟伙则是去处理了虐猫的雨衣男。 很幸运，最近的这家宠物医院还没下班。 “猫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惊吓，刚刚喂了点粮和水，都吃进去了。” 得到医生的检查结果，顾如梦悬着的心放松了许多，但脸上还是带了些许的哀愁。 因为小巷里那么多的猫崽子，唯独这只活了下来。 她在心里痛骂了数遍那个虐猫的雨衣男，随后看向笼子里蜷缩成团的猫崽子，脑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张叔，我想收养它。” 思量了许久，顾如梦做出了决定。 “啊？” 张大叔愣了下：“如梦啊，你确定吗？我看这只猫崽子现在对人的戒备心挺强的，刚刚医生给它喂食的时候，都差点被它给咬了。” “那不是它的错。” 顾如梦顿了顿，“以它现在这个情况，回归流浪肯定很难活下去，说不定哪天误伤了人，就得被人打死在路边，我……想它活着，所以我要收养它，就算它一直戒备我，那我也要养它。而且说不定是缘分让我遇到的它，就和当年顾阿姨捡到我一样。” “好吧。” 张大叔深知顾如梦是怎么来到老街的，于是也没再多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