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诡异新娘（十一）

整个府邸张灯结彩，一片欢腾景象。 新娘子还没来，祝歆看到他们抬着梳洗好的新郎，将他放在轮椅上，调整好姿势。 看起来他只是一个脸色苍白，还在沉睡的新郎官罢了。 很快，大厅里就进来了很多宾客，喜乐之声欢快地奏响着。 随着司仪的一声，王妈扶着新娘子走了进来。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将盖头掀起了一角。祝歆看到了熟悉的耳环和侧脸。 是大少夫人。 她的脸上是幸福和羞涩。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已经死了，现在他面前的男人已经是一个死人。 司仪正在高声喊着拜堂的流程，大少爷坐在轮椅上，面色惨白如纸，毫无生气。 随着轮椅的转动，一只手无力地垂在地上，一动不动。 祝歆想到了陆彧宸，他应该也是在还没有完全回魂的时候，就已经被安排和她成亲了。 眼前的画面一转，到了她们的新房。 “啊——” 大少夫人明显是被吓到了，她颤抖地抚向大少爷布满伤痕的后背。 上面新伤旧伤叠加，还有一些分散的尸斑。 “阿云，对不起。” 他握住她的手，“今晚你就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大少奶奶坐起身来，不敢相信自己的新婚丈夫开口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什么？新婚当晚你让我离开？你若是不想跟我结婚，你娶我做什么！” 他面露苦涩，“想必你已经看到我身上了，那不是淤青，那是尸斑。我……已经死了，与你成亲是我母亲自作主张，我不能害了你，一会我就送你出去。” “死？你在说什——” “我看谁敢走？”老夫人带着一堆人闯进了屋内。 一伸手，几个婆子就上来架住了她，王妈端着一眼黑乎乎的药汁，强行给大少夫人灌了下去。 大少爷想上来阻止，被管家用大灯给照退得无法上前。 他最惧怕强烈的光线。 “进我家门，就是我家的儿媳妇了，想逃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命跑。” 老夫人威胁着，带着一众人离开。 只留下相互依偎的两人。 祝歆往外走，本想去看看老夫人，就见身后传来一声，“啊——” 屋子里传来女人痛苦的声音。 “夫人，再坚持一下，深呼吸！” 祝歆看到大少夫人躺在床上，正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她的汗水湿透了衣衫，面容因痛苦而扭曲。 她紧紧咬着牙关，拼命想要将孩子生下来。 产婆们神色紧张地忙碌着，一盆盆血水不断地从里面被端出，整个产房弥漫着令人揪心的气息和浓重的血腥味。 她难产了。 房间外，老夫人不停来回踱步，她的脸上满是焦虑。 她根本不在意儿媳的死活，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都是自己孙子的安危。 不停地向产房内张望，嘴里一直念叨着：“陆家的列祖列宗啊，一定要保佑我的孙子平平安安啊，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尚未出世的孙子，全然不顾大少奶奶正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 冷漠与自私。 “生了！生……” 产婆的声音停止了。 此刻房间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当孩子终于降生的那一刻，产婆看着那刚出世的婴儿，竟一时间说不出一句恭喜的话。 祝歆看过去，心瞬间一沉。 那孩子的模样跟大少爷倒是长的像，但他比正常的婴儿小的多，明明足月却像个早产儿。 皮肤呈现出一种青灰色，五官似乎也有些扭曲变形，更诡异的是，他还长有尾巴。 他小小的身体蜷缩着，不哭也不闹。 大少夫人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十月怀胎用去半条命生下的孩子，怎么会是这样的。 周围的丫鬟们也都惊呆了，她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听闻孩子出生，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当她看到那怪胎时，也愣在了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随后，她的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嘴里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 房间陷入了死寂，大少夫人静静地躺在那里，在床上心如死灰，眼泪顺着眼角划过，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情。 “这不是我的孙子！” “这是个怪物！快把他淹死！快！” “不行！”大少夫人缓过神来，用力去扯产婆怀里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还给我！” “肯定是你们让我喝的药有问题！你们害了我的孩子！” 她被老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明明是你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今晚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半个字！” 生产完后她没有多少力气，很轻松地被控制在床上。 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带走。 祝歆脸憋得通红，喉咙仿佛被人掐住，呼吸不上来。 她蹲在地上，用力咬住唇，直到在地上流下了一滩血迹。 *** 大少夫人正红着眼睛，表情狰狞地掐着她，回过神的祝歆立马去扯她的手，她的力气极大，祝歆只好上脚将她踢开。 “咳咳咳，咳咳咳。” 她瘫软在地上，用力地咳嗽，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大少奶奶夺过她手里的拨浪鼓，视若珍宝，像护宝贝一般地抱在怀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拿你东西的。” 祝歆犹豫了一下，将藏在兜里的一支耳环掏了出来。 “这只是你的，如今物归原主。” 她的眼神清明了一瞬，颤抖地伸出手，“怎么，会在你这？” 祝歆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这是我在一间上锁的房间里找到的，大少爷想娶的人一直是你，在那里他被老夫人活生生打死了。” 大少夫人坐在地上，看着那枚耳环，愣了许久。 祝歆问她，“那你知道二少爷是怎么死的吗？” “二少爷……”她开始狂笑，脸上又恢复了癫狂的模样，开始胡言乱语。 祝歆离开了，她知道自己已经问不到想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