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夺城

四方城的守备校尉正满心郁闷地灌着闷酒。 自疫病爆发以来，他那赚外快的门道便断了。 以往，他与手下的兄弟们总能从进出城门的人身上搜刮些油水。 虽说四方城规模不大，但每日所得也足以让他去逍遥快活地喝上几顿花酒。 然而，可悲的是，疫病出现后，所有人都龟缩在家中，不愿外出，守备校尉的财路也就此断绝。 这些日子，天色尚未全黑，守备校尉却已早早地喝起了闷酒。 就在这时，远处几个黑点正飞速逼近。 守备校尉揉了揉眼睛，发现竟是一队骑士。 他赶忙登上城头，仔细观察起来。 那队骑士很快便接近了四方城，守备校尉尚未确定来者的身份，一支羽箭便已射穿了他的喉咙。 他挣扎着，仅能发出几声“咯咯”的声响，随后便从城头坠落下去。而牛虎、牛豹两兄弟则在快速射杀着城头上的守卫。 与此同时，张咬金点燃了手中的火药包，用力朝城门掷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城门被炸出了一个大洞。 季伯带领众人如潮水般涌进城中，径直朝着县丞府邸奔去。 而城中的百姓被那炸弹的轰鸣声吓得不轻，一个个如鹌鹑般瑟缩在家中，不敢出声，只敢透过窗户和门缝，小心翼翼地向外窥探。 季伯等人行至县丞府邸前，几个面目狰狞的差役冲着季伯一行人厉声喝道： “何处来的丘八，竟敢骑马至县尊府衙，还不快下马！” 季伯面带微笑，问道： “此乃四方城县丞府衙？” 县丞差役中的班头，满是嘲讽地看着季伯，不屑地说： “不知从哪个乡下来的丘八，连县丞府衙都不知晓。” 季伯微微点头，而后运起内力高声吼道： “雾蒙山天王寨杀到！” 那几个守卫县丞府衙的差役大惊失色，赶忙想要拔刀反击，然而他们的速度不及牛大与张咬金。 此二人手持双刀冲锋在前，如砍瓜切菜一般杀进了府衙，随后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径直杀到了四方城县丞跟前。 这二人皆修炼了《龙象般若功》，虽只是小有所成，但也绝非普通汉子所能抵挡。 四方城的县丞，年约四五十岁，身着华丽的锦绣丝服，还蓄着三缕长髯，以一根玉簪束发，看上去颇具气度。 只可惜，倘若他没有被吓得尿了裤子，季伯或许还会对他高看几分。 县丞见着季伯，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大声呼喊： “季天王饶命，我愿……” 话未说完，季伯便手起刀落，砍了他的脑袋。 季伯此生最厌恶的便是软骨仔，而且他此次前来，只为杀人立威，并不是来打家劫舍的。 季伯又带着兄弟们前往主簿家，主簿不愧是当地的地头蛇，其护院的实力远超县丞的衙役，不过依旧未能阻挡住季伯等人，被季伯斩了首级。 季伯将县丞、主簿、都头的脑袋都挂在了城头。 正当他们打算离开时，忽听有人敲响了聚将鼓。 大唐施行府兵制，府兵平日耕田种地，农闲时进行训练，战时应征入伍。 季伯望向聚将鼓的方向，那里便是四方城的折冲府了。 季伯忽然掉转方向，带领众人杀向折冲府。 依大唐府兵之制：折冲府划分为上、中、下三等，上府拥兵一千二百人，中府一千人，下府八百人，其所属兵士统称为卫士。 每座折冲府皆置折冲都尉一人，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另有别将、长史、兵曹参军各一人，此乃府一级之组织架构。 府以下，三百人成一团，团设校尉及旅帅；五十人成一队，配有队正、队副；十人成一火，设火长。 贞观十年，太宗正式颁定规制，于折冲府中，统军者为折冲都尉，别将则为左右果毅都尉。 善骑之人编为越骑，余者皆为步兵。 天宝年间，伴随府兵制之瓦解，上下鱼符以及上番、发兵等活动亦随之终止。 至天宝末年，虽仍保留其官员与兵额，实则已徒有虚名。 时过百年，各地折冲府皆沦为有名无实之存在，再无初唐时之辉煌气象。 然值此天下大乱之际，折冲府却有了新的功用，即为武库与粮仓。 四方城不过是座小城，其折冲府亦属下等。 且如今天下战事连连，此折冲府中仅有数百府兵，且尽是些老卒与新丁。 季伯等人仅杀了折冲府中几个胆敢反抗之人，其余者便作鸟兽散。 季伯只感悲从中来，唐初那闻战则喜的无敌府兵，终究是消逝于历史长河之中了。 季伯他们开启武库后，皆惊愕不已。折冲府身为武库，本应存有无数兵甲利刃，怎料如今内里竟是空空如也。 抓来一名士兵询问，方知武库里的武械早已被都尉们变卖。 季伯蓦地忆起石天王曾购置十具铠甲，顿时怒从心起，想要破口大骂。 不过那士兵战战兢兢地言道，折冲府的武库虽已空乏，但都尉们的私库中仍存有诸多武械。 季伯他们在都尉们的私库中，觅得了众多弓箭、刀枪，以及十几具明光铠与三具步人甲。 季伯几人将铠甲武器装车运走，离去之时还打开了粮库，告知城中众人可自行取用，随后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四方城。 在成功席卷四方城之后，季伯并未满足于现状，他深思熟虑后，派遣了麾下最为信赖的心腹将领，各自率领着数百精锐之士，踏上了征服雾蒙山周边城池的征途，誓要将这些城池积累尽数纳入囊中。 凭借着过往与季伯并肩作战积累的丰富经验，众人行动间尽显默契与老练，所到之处，城池无不望风而降，无往而不胜。 然而，季伯深知民心向背的重要性，他向全军颁布了铁一般的纪律：严禁侵扰无辜百姓，若遇县丞、主簿等官员以仁德著称，非但不可加害，更应予以尊重。 尤为重要的是，每攻克一城，必须将从府库中搜获的粮食一分为二，慷慨地赠予城中百姓，以彰显其仁政之心。 在季伯的严明军令之下，全军上下无不凛遵，行事间皆显谨慎与克制。 望着府库中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数百副熠熠生辉的光明铠甲，十几套坚固无比的步人甲，以及琳琅满目、难以计数的强弓硬弩、锋利兵刃与厚重盾牌，季伯的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喜悦与豪情。 此番征战所取得的辉煌成果，让他深感振奋，也让他开始认真思考起未来的战略方向。 他意识到，如今已是时候将重心从安稳的农耕生活转移到波澜壮阔的天下争霸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