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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逢君多苦劝,落子弈棋盘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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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寿向刘协嫣然一笑。 “陛下,袁绍老匹夫御下不严,以至于并州刺史高干秘遣死士行刺太子太傅、卫将军,此乃陛下永绝后患之天赐良机也! 陛下可借此大逆不道之事,下诏褫夺高干并州刺史之职,由朝廷另选忠汉之臣任此重职; 与此同时,陛下可下诏痛斥袁绍老匹夫大逆不道之重罪,迫使其人向朝廷示忠、承认陛下血脉之纯正,与各路诸侯重新臣服汉室,陛下从此便可高枕无忧矣。” 褫夺高干并州刺史之职,其实并不影响袁绍实际掌控并州,伏寿只是在借此事恶心恶心高干、为爱郎小小报一下仇而已。 显而易见,高干肯定不能再继续做并州刺史。 刘协听得连连颔首,但很快其人便反应过来。 非也! 吾身侧尚有狗贼赵从文! 狗贼赵从文… 且慢! 刘协思忖再三,最终悲哀地发现,赵从文这狗贼除了严防死守、不让自己插手政务之外,似乎也并没有其他任何僭越之举。 对,狗贼狼子野心,其人只是在表演! 然则…这狗贼如今还是自己儿子之良师…据说这狗贼对自己儿子尚算不错… 也罢,念这狗贼对吾恭敬,吾便暂且放这狗贼一马。 一念及此,刘协板起脸来。 “梓童,纵然袁绍老匹夫愿臣服于汉室,而赵从文又当如何?” 刘协真是问对人了。 伏寿如今与狗贼赵从文夫妻同心,其人焉能说狗贼的坏话? 所以伏寿俏脸上的灿烂笑容不减分毫。 “请陛下明鉴,赵从文怀周公之志,又对皇儿宠爱有加,将来赵从文平定四夷、使天下重归于汉之后,妾料赵从文必将效仿周公、还政于天子。 陛下如不信,妾可责令赵从文立文书为据,由陛下保管如何?” 伏寿心机的确极深… 她只说赵旻将来一定会还政于天子,却未明言天子为何人。 更何况,伏寿若责令狗贼立文书,则必然要去找狗贼碰面… 那画面…啧啧… 刘协真可怜。 尽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刘协当然想不到这么多,于是其人欣然颔首。 “便如此,有劳梓童为吾奔波。” 伏寿美眸中的喜色已遮掩不住,于是佳人盈盈一礼、垂首略做掩饰。 “请陛下拟诏,痛斥袁绍老匹夫、狗贼高干之重罪,并罢免狗贼高干并州刺史之职,请尚书台另择他人任此重职。” 伏寿的心肠,可谓大肠套小肠。 难得刘协有染指任免权、行使朝廷大权的机会,所以刘协对此兴致勃勃。 其人令一众中常侍们找来一套新的文房四宝,在笑吟吟的伏寿红袖添香之下,大笔一挥、“唰唰唰”匆匆写就两份诏令,挥挥手令两名中常侍送到尚书台。 这时,伏寿一脸幽怨地看向刘协。 “陛下已多日未陪妾,今晚与妾小酌如何?” 刘协喟叹一声,一脸为难。 “梓童,步贵人临盆在即、愁肠满怀,吾需开解一番步贵人。” 伏寿要的就是刘协这句话。 “也罢,陛下且去陪步贵人,妾先回百子坊。” 伏寿的心机无处不在、润物无声… 刘协果然急了。 “梓童何不趁赵从文于宫城养伤之良机,责令其人立文书、言明还政于天子为据?” 伏寿故作迟疑,其人一张俏脸上满是挣扎、犹豫之色… 佳人这份演技,绝对配得上一个小金人儿。 “妾以为,此事当由陛下亲自出面为善。” 刘协心虚不已… 刘协又不是那勇猛无畏、颇具太祖遗风的高贵乡公曹髦,借刘协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直面那狗贼赵从文。 伏寿不可能想不到这点。 所以,刘协色厉内荏道:“区区卫将军而已,岂能由吾亲自责令其人?此事由梓童妥善处置即可!” 在芳心中将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的伏寿,继续火上浇油。 “陛下莫非怕赵从文?” 刘协一张苍白的俊脸涨得通红。 “荒谬!吾不屑亲自出面而已,吾何惧区区赵从文之有?哼!” 言罢,刘协愤愤然拂袖而去。 其中两名中常侍微不可察地向伏寿使了个眼色,迅速跟上刘协。 伏寿盈盈一礼、恭送刘协远去。 佳人心知肚明,刘协一定是去找那新晋美人、刘备献上的赵国舞女之一王爽寻求心理安慰… 这也是刘协因纵欲而面色苍白的主要原因。 那王爽不仅有倾国之色,而且身姿娉婷、腰肢如杨柳一般柔韧纤细,颇有前汉掌上可舞赵飞燕之妙趣。 伏寿当然不可能吃王爽的醋… 在经历东归之事、衣带诏事件、去年虎贲叛变之事后,伏寿早已对刘协毫无感情。 更何况佳人吃孙尚香的醋,已经吃得足够多。 佳人一颗芳心中,如今只有赵旻一人。 在伏寿一心抚养儿女、步练师怀身孕的这段时间,刘协独宠王爽。 而对这种事,伏寿根本毫不在意… 这也是赵常侍察觉到异样的最关键原因。 眼见刘协的背影渐行渐远,伏寿俏脸便满覆寒霜。 剩下这几名比猴还要精的中常侍,当即顿首行礼。 “请皇后恕罪!” 伏寿没好气地挥挥衣袖。 “你等无罪!然你等务必为妾看紧王爽那贱人!此外,步练师处,你等亦务必时时看牢!” 伏寿“善妒”的人设一立,除知根知底的赵常侍之外,还有谁怀疑伏寿? 将一切都做到滴水不漏之后,伏寿这才气冲冲地赶向宫城外城,做足兴师问罪的姿态,大步奔向那专偷芳心的狗贼赵从文的衙署。 张仲景当然没空陪门外汉赵旻聊个没完。 所以,当苟哥正悠然自得地斜倚榻上,捧着一本《史记》看得津津有味之时,其人只听“砰”一声大响… 伏寿来势汹汹、毫无形象地一脚踹开房门,霸气十足地立在门口,斜着眼看向险些被佳人吓到丢下书卷的苟哥。 伏寿此刻的形象,与泼妇相比,仅仅相隔一个叉腰的姿势。 心中有多只鬼、对伏寿这个实际上的大老婆心虚无比的苟哥,登时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赔起笑脸勉力行礼。 “臣参见皇后,皇后请恕臣有伤在身、不便全礼。” 苟哥心道:千不该万不该,老子就不该来乖宝儿的主场!老子这下药丸! 伏寿当然是为兴师问罪而来。 可怜伏寿为苟哥精心照顾他们的两个儿女,可这个天杀的狗贼居然带着孙尚香四处风流潇洒,你说可恨不可恨? 当然了,明面儿上,无论宦官还是宫娥,都以为伏寿这是在为刘协出口恶气。 苟哥实际上的“大老婆”伏寿脸色冰寒、凤目含煞,借还政之事堂而皇之地大发雌威。 佳人不理会苟哥努力堆起来的笑脸,娇叱一声道:“赵从文!” 苟哥默默咽了口口水,心道:败家娘们儿!敢对老子呼来喝去?稍后老子一定竭尽全力…让你连连求饶! 苟哥心中虽作是念,表面上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皇后请息怒,不知臣有何过错?” 伏寿身后的一众宦官、宫娥们,何曾见过如此乖如猫咪一般的卫将军? 众人心中赞叹不已:皇后威武! 旋即众人庆幸不已:某等追随皇后,果然更有前途! 伏寿冷冷道:“赵从文你大权独揽、架空皇权,究竟意欲何为?” 苟哥秒懂。 于是这对伉俪先后进入飙戏模式。 苟哥一脸冤屈,抱拳辩解道。 “皇后明鉴!臣绝无半分篡权僭越之心!何况臣并非大权独揽,宫中下发诏令、尚书台总揽政务、臣之卫府掌控兵权,三方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 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天子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此臣一片拳拳之心、殷殷之意也。” 苟哥的诡辩,听起来似乎颇有道理,然则… 是刘协真能发诏令?还是尚书台真能总揽政务? 苟哥占据的地盘,听的究竟是谁的命令? 呵呵。 苟哥的这番鬼话,恐怕也只能骗一骗刘协,以及那些宦官、宫娥。 当然了,对于伏寿来说,这便足够了。 伏寿闻言,神色大为缓和。 “既如此,便有劳太子太傅立文书为据!” 言罢,伏寿极有威严地看向身后的一众护卫、宦官宫娥。 人精赵常侍当即会意。 其人尖着嗓子喝道:“皆随我至门外护卫皇后!” 一大群人退出、并关紧门户之后,伏寿便迫不及待地扑进狗贼赵从文怀中,美眸湿润、带着哭腔问道:“夫君当真无恙?” 苟哥拼命忍住因佳人入怀牵动伤口而引起的剧痛,面露微笑道:“自然已无恙。” 伏寿见爱郎笑得温柔又治愈,一颗芳心终于落回胸中。 于是乎… 吃醋的佳人高高撅起樱唇,正欲兴师问罪,那对红艳艳、香喷喷的朱唇便被苟哥用力吻住。 良久后,佳人轻轻推开爱郎,娇喘道:“今夜妾必伴夫君共度春宵,然则此刻时间紧迫,你需尽快立文书为善也。” 苟哥挣扎着坐起身,忍着周身剧痛匆匆写下一份文书,并钤盖上自己的印玺。 从赵旻微微发颤的笔尖,伏寿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夫君当真伤重?” 不待苟哥掩饰,伏寿便一把掀开苟哥衣襟,露出其中那犹如木乃伊一般、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丝质绷带。 佳人登时泪如雨下、心如刀绞。 苟哥轻叹一声。 “乖宝儿勿悲,而今黄祖占尽先手,我若一着不慎,便恐为其人尽夺新收之地也!” 【作者题外话】:高贵乡公曹髦,与汉献帝刘协,其实本质上是同一类人: 傀儡。 在“威权日去”的背景下,曹髦本可顺应时势,冀得善终; 但他不甘傀儡宿命,用殒身讨贼的悲壮之举,在历史长河中谱下了浓重一笔。 帝见威权日去,不胜其忿。--《汉晋春秋》 曹髦即位于扰攘之际,本系司马师扶植的傀儡君主,用以替代废帝曹芳。 其存在的唯一意义,便是效法汉之刘协,将国祚禅于权臣。 按曹髦死后五年魏室即告覆亡,可知魏晋嬗代之事,本应在曹髦一朝便完成。 换言之,曹髦以性命为筹码,为魏朝的存续又争取了数年时间,虽未能改易天命,但确已尽绵薄之力。 在曹髦人生的最后时刻,他留下“正使死,何所惧”的遗言便决然出宫,可知其宁愿蚍蜉撼树,亦不愿坐以待毙。看書菈 曹操性格中的苍凉豪迈,在这位曾孙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时人赞其“才同陈思,武类太祖”,诚非虚言! (曹髦)神明爽俊,德音宣朗。罢朝,景王(司马师)私曰:“上何如主也?”钟会对曰:“才同陈思(指曹植),武类太祖(指曹操)。”--《魏氏春秋》 后世学者对曹髦讨贼之举,多有非议,认为其冲动鲁莽,枉送性命。 其实在司马氏两代三人篡权乱政的背景下,群臣“不顾逆顺之理,非一日也”。 可知彼时曹髦的选择唯二:或者讨贼身死,或者“坐受废辱”。 故此,曹髦以身殉社稷,不仅不是鲁莽之举,反而充满与命运抗争的悲壮色彩。 王经曰:“……今权在其(司马氏)门,为日久矣,朝廷四方皆为之致死,不顾逆顺之理,非一日也。”--《汉晋春秋》 以云某愚见,曹髦虽短寿早逝,亦无功绩可考,但他的殒身社稷之迹,可谓曹魏皇室之余晖,无愧于乃父乃祖之威名。 刘协? 呵呵呵呵呵呵! 没错,伏寿不惜以汉室皇权压人,也要让赵旻进宫,固然是担心爱郎安危,但也存了兴师问罪、独占爱郎的心机。 伏寿控制欲如此强,偏偏心机又如此深,苟哥… 好吧,人家夫妇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叫夫妻情趣,关咱们鸟事? 遑论伏寿心机再深、手段再狠,还能深得过、狠得过苟哥这个腹黑男? 人家两口子果然是夫妻情趣。 不是吗? 人生如棋,苟哥和伏寿不也一样是在对弈? 夫妇二人互相被彼此拿捏住软肋,互相较较劲儿,这难道不叫双向奔赴?不算夫妻情趣? 这样的夫妻关系,才最有意思吧? 接着上一章,继续为您说。 从记载上看,被冠以“冠族”、“冠盖”等称谓者,基本等同于士族。他们通常兼具奴客部曲与传家经学,属于最一流的高门。 “大姓”、“豪右”则相对泛指,可能指代士族,也可能指代拥兵聚众的豪帅。 从记载上看,大姓与豪右的规模,往往颇为可观,虽然并不一定能够跻身士族之列,但也属于震动州郡的大型地方势力。 这类人物中,有李典、雍闿、曹洪、刘勋等人。 益州大姓雍闿等杀蜀所署太守正昂,与(士)燮相闻,求欲内附。--《吴书步骘传》 (李)典宗族部曲三千余家居乘氏,徙部曲宗族万三千余口居邺。是李姓为乘氏大姓。--卢弼《三国志集解》 按照李贤(武则天之子、因被表弟贺兰敏之绿了而气死的那位)注解,“大人,谓大家豪右”,便可知道“大姓”与“豪右”其实是相同含义的不同写法。 大人,谓大家豪右。--《九州春秋》引章怀注(章怀太子便是李贤) “豪人”、“豪族”亦为泛指,但似乎更多用于形容“次等豪强”。 许多小型军阀,地方宗帅,以及郡县一级的贪官污吏,均为“豪族”出身。 这群人物当中,一流门阀的比例相对较低,更多是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地头蛇。 比如曾任征羌县令的焦矫,退休之后无所事事,竟然靠着侮辱寒门子弟(步骘、卫旌),来给自己寻找优越感,格局小得令人发笑。 会稽焦征羌(即焦矫),郡之豪族,人客放纵。(步)骘与(卫)旌求食其地,惧为所侵,乃共脩刺奉瓜,以献征羌。征羌作食,身享大案,殽膳重沓,以小盘饭与骘、旌,惟菜茹而已。--《吴书步骘传》 啧啧啧…这就是三国版的“莫欺少年穷”。 要知道,步骘后来在孙吴的地位高不可攀。 像这类“豪族”,在史籍记载中便不可胜数了,比如祖郎、焦矫、严白虎之辈。 值得一提的是,祖郎、严白虎皆死于孙策之手。 相比之前两类人物,这类小豪强便如萤火与皓月争辉,不值一提。 另外要特别澄清一点,在汉末魏晋,尤其是三国时代,“士家”是一个特别具有迷惑色彩的词汇。 “士家”与士族、世家完全无关,而专指“兵家”,即士兵之家。 彼时军人属于社会底层,投身行伍是受到鄙视的事情。 (张)昭弟子(张)奋,年二十,造作攻城大攻车,为步骘所荐。昭不愿曰:“汝年尚少,何为自委于军旅乎?”--《吴书张昭传》 而兵子、兵家具备浓郁的奴隶色彩,其地位介于奴婢与平民之间,不得出仕,且父子相继。 针对魏晋士家的地位问题,唐长孺在《曹魏士家制度》中曾有详细阐述,文多不载。 总之,士家的辛酸一言难尽。 豪族问题,是一个相当宽泛且驳杂的领域,如果单纯以“地方强宗”为线索,那它无疑贯彻二十五朝,甚至今日影响犹在。 只不过,如今的豪族改了一个叫法而已。 在魏晋时代的“门阀政治”背景下,它更是繁复多变。 如果想完全研究透彻,需要花费极多的时间; 但掌握基本脉络,帮助理解汉魏三国、乃至两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等历史,却并不困难,甚至颇有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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