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荆士达许都，孔明至丹徒7

赵旻衙署门外，陡然传来一声呼唤。 “太子太傅！太子太傅可在否？” 伏寿闻言，蛾眉紧紧蹙起。 佳人很快便恢复常态，在给了赵旻一个大有深意的眼神之后，佳人动作飞快地钻入密道之中。 苟哥此刻只想杀人。 因为门外那声音，来自于可恶的大长秋赵常侍。 “我甫用罢晚饭，大长秋何事？” 一边说着，苟哥一边将伏寿用过的诸如箸、盏、豆、壶、案等餐具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门外，赵常侍同样小心翼翼地答道。 “回太子太傅，皇子欲见君！” 苟哥立马没了任何脾气。 这就好似，后世的父母正欲好生恩爱一番之时… 熊孩子却恰好闯进来，破坏了爹娘的好事一般。 苟哥还能有什么办法？ 其人默默叹了口气，点燃伏寿送来的、与佳人所用之同款熏香，拨了拨金炭盆，又为壁炉添了几把无烟碳，然后一边大步走向门前，一边默默整理被乖宝宝撩乱的衣冠。 苟哥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正是小刘嗣那张百看不厌的小脸。 苟哥登时换上一副使人如沐春风的笑脸，看也不看一旁瑟瑟发抖的赵常侍，径自向自己亲儿子行礼。 “臣参见皇子！外间天寒地冻，请皇子入内取暖。” 然后，苟哥一把抱起自己亲儿子，转身迈过门槛… 当然，苟哥另一只手做了个勾手的动作，显然是让赵常侍进来把门带上。 赵常侍登时会意，其人忙不迭跟在父子二人身后，轻轻将门关紧、默默守在门旁。 苟哥下意识地看向…地板上那隐秘无比的密道门。 然后，其人只觉怀中的亲儿子似乎在扭来扭去。 苟哥轻轻放下亲儿子小刘嗣，后者脚一着地，便充满好奇地左顾右盼。 “此便为大人之公廨？” 所谓公廨，就是后世的办公室。 小大人一般的小刘嗣，睁着大大的眼睛打量着这面积不小的公廨四周。 这里是苟哥亲自督建的木结构小型殿，面积约有后世六百平左右，集办公、休闲、住宿、饮食等多种功能于一体。 此地装潢风格简约朴实，却又不失大气，尤其难能可贵的是，此地有地暖设计、门窗密封甚严，冬季温暖如春。 一侧的三座大屏风后，除了苟哥的更衣架、铜镜之外，只有一张足有后世三米宽、三米长的卧榻…好吧，那其实就是一张双人檀木大床； 另一侧的长条软席之上，则是坐榻、蒲团，用于书写、读书、手谈、办公之三五个小几，两座大书柜，以及各种办公用品。 最上首处的小屏风之内约莫二三十平米的空间，则充当小餐厅及会客厅功能。 至于远处临窗通风的角落，显然便是苟哥夜间入溷之地，也就是五谷轮回之所，此场所自然不必赘言。 做为一个后世的工程专家，苟哥当然有的是办法妥善解决给水、方便、洗漱、排水及防冻等问题。 一言蔽之，苟哥在这里办公、住宿，其实还是蛮舒服的。 这也难怪，苟哥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总要为伏寿、步练师这两大美女宝宝考虑吧？ 见自己亲儿子充满好奇，苟哥便领着这好奇宝宝，耐心地为其人讲解壁炉、地龙、给排水、污水冲洗排放等工作原理，以及使用效果如何。 当然了，考虑到种种因素，苟哥全部长话短说，不过半刻钟时间，便为小刘嗣大致讲解清楚了自己的设计原理。 然后… 苟哥便以时辰已晚为由，催促亲儿子速速回宫。 小刘嗣当然不愿回宫。 “大人，此地甚妙，孩儿欲与大人同住一宿。” 苟哥突然生出一种…打亲儿子屁股的冲动。 万幸赵常侍虽始终不语，却终非摆设。 其人闻言叩首行礼。 “皇子，万万不可！此事于礼不合！” 然后，这个人精儿站起身，复又向苟哥深深一揖。 “夜已深，有劳太子太傅护送皇子回宫！” 苟哥很欣慰。 其人利落至极地穿戴整齐，将亲儿子、赵常侍送到隔壁的长秋宫宫门处，并亲眼见到樊夫人遣来的乳娘接过亲儿子，这才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那温暖如春的公廨。 待推门而入时，苟哥霍然发现，他的乖宝宝已经摆好屏风、并已乖巧无比地钻进了被窝。 他的乖宝宝从被窝中，伸出如凝脂一般的玉手，向发怔的苟哥招了招手。 “夫君，春宵苦短，何不速速就寝？” 这就是苟哥尽快打发熊孩子离开的原因。 因为佳人一直躲在密道之中，根本未曾离去。 夫妇二人在刚刚亲热之时，苟哥便已摸到，自己的乖宝宝虽被深衣包裹得严严实实，实则是真空状态。 尽管此处有地暖、壁炉中火炭又烧得极旺，但苟哥还是担心，自己的乖宝宝会因此受寒。 此时此刻，见佳人伸出柔荑召唤，苟哥便再也按捺不住… 其人闩上门闩后，便三下五除二地褪去全身武装，火速扎入温柔乡之中。 伏寿已有多日不曾被雨露滋润，加之佳人此番还怀有为大汉增加男丁的神圣目的，是故… 都无需苟哥如何撩拨，佳人便已滚烫如火、妩媚如水。 苟哥终于又一次品尝到了…自己已许久未品尝到的玉液琼浆… 于是乎，红烛之下、地暖之上，云雨大作、仙音频响、一室皆春。 不知过了多久… 红烛已渐渐熄灭、壁炉中的炭火也渐渐暗淡… 在佳人如泣如诉的一声悠长娇吟之后，终于云消雨歇。 佳人柔若无骨一般，任由爱郎紧紧抱入怀中，俏脸上潮红一片、娇躯满布细密汗珠。 佳人慵懒地将螓首倚在爱郎胸口，如猫咪一般眯着凤目，樱唇微微开启、在爱郎耳畔呢喃。 “夫君…妾今后可否与君长相厮守？” 苟哥虽明知此事不可能，却还是毅然决然道：“当然可以！来年旻不再出征，时时陪伴宝宝便是。” 佳人大喜过望，睁开凤目又一次为爱郎献上樱唇。 夫妇二人热吻好一阵后，佳人便不堪挞伐地沉沉睡去。 苟哥仔细为乖宝宝掖好锦衾…也就是被角，紧紧搂住佳人，夫妇二人便如此相拥而眠。 翌日卯时，明星有烂。 这便类似于刘艾记载的… 帝与后宿于宫城公廨至晓。 伏寿以略显怪异的步伐，慵懒地与爱郎吻别后，微微蹙着眉头、依依不舍地钻入密道之中。 苟哥送走大老婆之后，咬着牙看了看自己…咳咳，取出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涂抹起来。 昨夜，他们夫妇二人折腾得委实有些过火。 用过宫中女婢送来的早饭后，苟哥带着亲卫，装模作样地巡视一番宫城后，便出宫赶往卫府处理政务、军务。 苟哥还要抽空安抚一下诸位妻妾，以及卞夫人母子三人。 伏寿则在好生清洗一番、梳妆一番、又匆匆用过早饭后，唤来亲儿子刘嗣，开始教导刘嗣读书写字。 伏寿抽空，还要处理宫中内务、以及了解一下许都的最新情报。 夫妇二人，新的一天开始了。 如是般，苟哥、伏寿夫妇二人，开始了白天各忙各的、晚上没羞没臊的生活。 直至五日之后… 这一日，苟哥匆匆忙忙赶到卫府尚不足一刻钟，便见赵贲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少君，荆州南郡蔡德珪蔡公登门求见！” 因昨夜与乖宝宝恩爱半宿、而有些困顿萎靡的苟哥，闻言精神一振。 南郡襄阳城，距许都足足有七百里。由此可见，荆襄豪士们，实则已迫不及待。 “阿贲！来者尚有何人？” 【作者题外话】：接着上一章继续为您说。 民国学者吕思勉曾怀疑伏后之难另有隐情，惜史料所限而未能更进一步。如果笔者的猜想成立，那么刘勋当为其中的重要一环。 所以我说，伏皇后的被杀，是一定另有政治上的阴谋的，不过其真相不传于后罢了。--《三国史话》 刘勋暴死于建安十八年（213）之后，有很大概率是卷入了伏后之难。 其中之真相，无论陈寿、鱼豢还是狗贼王沈，都不敢如实记载，所以后世之人便对此不得而知。 考虑到曹操处死伏寿之后，便安排自己女儿曹节嫁给刘协为后，可知曹操一定是早有预谋。 建安二十年（215），汉帝立曹操之女为皇后。 此事全系曹操安排，意在进一步加强对刘协的监视与控制。 二十年春正月，天子立（曹）公中女为皇后。--《魏书武帝纪》 总而言之，伏寿这一生确实好可怜！ 五年之后（220），曹操病故于洛阳。 同年十月曹丕发动舆论攻势，胁迫汉帝禅让，建立魏朝。 汉室延绵四百年，法统深入人心。直至隋唐之际，朝野之间还有大量“金刀谶”与“刘氏当王”等内学术语流传，足见其影响之深远。 （刘昉）常云姓是卯金刀（刘（劉）字为卯金刀），名是一万日，刘氏应王，为万日天子。--《隋书刘昉传》 长社许绚解谶记，谓兰曰：“天下有长年者，咸言刘将军当为天下主。”--《新唐书刘兰成传》 注：“刘氏当王”的政治谶言，见孙英刚《金刀之谶：政治预言与宗教信仰的融合》。 在此背景下，曹丕自然饱受非议；不过此次禅让事件也存在着积极意义。 汉魏禅代，可以视作中国信史记载中、首次以“和平手段”完成朝代更迭的成功案例（不同于上古时代的传说、或短祚夭亡的新莽）。 它属于一个连续、动态、立体的，涉及政治思想、礼仪制度等诸多方面的大型文化工程，为后世留下了可供效法的经典教程。 注：汉魏禅代的作用与意义，见朱子彦《汉魏禅代与三国政治》。 自曹丕开始，两晋隋唐时期的朝代更迭，大抵也都沿袭“禅让”这一方式。 它以“天命更替”、“五行始终”等学说，为新朝统治者寻找到坚实的法理依据，因此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易姓革命”中常见的血腥残杀。 在此背景下，汉献帝与魏元帝这类前朝末帝，大抵可以维持“二王三恪”的宾礼待遇而得到善终。 不过自刘宋开始，禅让之君往往不免于死亡，这大抵是曹丕未能预料到的。 下一章，咱们按照时间顺序，简要梳理曹操“架空汉廷”的相关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