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间事

只听村长的一声叹息，几人望向村长，村长紧闭双眼，好似陷入了什么纠结之中，也不言语，只有从那不断颤抖的身体上能够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宁静。 “既然张老不愿意说，那就我来说吧。”说完这句话，村长好似忽然苍老了几岁似的，整个人的精气神在刻发生了强烈的变化。 村长从上锁的银色橱柜的最里面抱出古铜色的金属箱子。只见他缓缓打开箱子，从中拿出档案袋和照片。 泛黄的照片已经褪去了原本的颜色，灰暗的色调像是一张素描的画纸。照片上的人影只能隐约看出一丁点的面容。照片上的两人面露微笑，身后是破旧的房屋，依稀能够看是门句村。 村长打开牛皮纸的档案袋，从中抽出一摞纸张。轻风吹拂着这些纸张，上面白纸黑字清晰可见。 “死亡证明？” 吕诚伸手的动作有些迟疑。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一摞白纸全都是死亡证明。 村长轻轻点头，伸手扶住因为风吹起的这些纸张，他将其摆在吕诚两人的面前，说道：“这就是那一百八十七人的死亡证明。” “我想，你既然知道朱姝弦的事情，那一定听说过村里消失的一百八十七人。” 于乐脸色茫然，吕诚则是轻轻点头，门句村的资料网上能够查到的很少，但是来到这里之后他连续几天晚上都听过老于头的故事。 “他们不是被带走的，他们是在这村里消失的。” 村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吕诚听来却无异于一声炸雷。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吕诚想起夜晚时老于头所讲的事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相信谁。 等吕诚冷静下来，村长这次缓缓地说道：“这的确可能与你知道的不同。不过不要怀疑，你所听说的与我所讲的，都是实话。” “可是，村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吕诚连忙询问，这门句村里似乎隐藏着更多的秘密与诡异。 村长吸了口茶水，伸手指向了照片，说道：“这就是你们要找的朱姝弦。我可以告诉你们，她确实消失了。” 吕诚拿起照片，照片上也只能分辨出男女，具体的样貌确实也看不清楚了。 接近着，村长又说道：“站在她旁边的就是她的弟弟朱明春，也就是老于头。” “……”吕诚不语，他心中早就有这种怀疑，但是当村长直接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那村长，我可是听说是朱明春……”吕诚话还没说完，就见村长轻轻的点头。 “我想，你肯定疑惑过一件事情，门句村为什么每天都有这样大的雾气。”村长冷不丁的转移了话题，让正在思考的吕诚一愣。 “是，可是……” “这雾气，就跟这些人的失踪有关。不过说的更清楚一些，这些雾气跟整个门句村都有关。” 村长说罢，走到窗前，遥望着远处的山峦，开始为几人讲述起那尘封已久的往事。 早在几十年以前，这里还只是一片荒地时，一群躲避战乱的逃民来到了这里。他们在这里扎根生息，奠定了往后的门句村。最早建立村子的那一批人中，就曾有一位懂些神鬼异事的神算子，他观此地风水，知道这里不适宜久居。然而当初已经安定下来的逃民早已不愿搬往他处，宁愿在此地残存，也不愿再去经受战争的摧残。眼见劝阻无用，这位神算子也只好利用地势来平衡此处的阴气风水。也就是现在的门句村的布局的由来。 就这样，门句村在这种平衡中度过，如果有人去做统计的话，就会发现们门句村中出生的婴孩一直以来都是阴盛阳衰。就是这种微妙的平衡在某一时刻被打破。 朱姝弦的失踪并不是无迹可寻，在那天，村子里来了一位陌生人，有人见到过他与朱姝弦说过话。那人一身正装，看着像是城里出来的人，但是从他的举止来看，那人更像是某个道观里出来的道士。 他将朱姝弦领上了山，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村里人知道朱姝弦失踪了后，便第一时间怀疑到了这陌生人的身上，在当时的村长的带领下，村中的青壮年们持械上山，开始搜索朱姝弦的踪迹。 当天夜里，门句村罕见的起了大雾，雾气浓郁，伸手不见五指。等到第二天雾气散尽，村里才发现，上山搜救的人群竟然无一人归来，他们就像突然地消失了一样。第二天、第三天……直到第十天，才有人陆续从山上下来。 “一百九十二人，只有五人回来。其余一百八十七人，从此了无踪迹。” 村长轻轻的说着，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其中却蕴含着血淋淋的生命。 “从那以后，村里时不时的就会升起浓郁的雾气，如果有人走入雾中，便会有很大的几率消失踪迹。” 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村中的人开始不断地流失，只有寥寥无几的老人还愿意呆在这里。 “可是，村长，听起来这件事情与老于头没有什么关系。”吕诚咽了口唾沫，回想起那时老于头所讲的故事。 之前老于头所说的，似乎是他将人带走送给了……他姐姐！ 想到这里，吕诚盯着村长，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村长面色不变，继续的说道：“当时去山上寻找朱姝弦踪迹的，还有他的弟弟朱明春，也就是老于头。” 自从那五人从山上回来后，村里便再也五人再敢上山，根据回来的人所说，山上的雾气比村里的还要大，还要浓郁。他们在山上走散丢失了踪迹，能够看到的只有围绕在周生雾气，等到他们听到远处的声音而赶到时，那里早就没了人影。就这样他们在山中不断地晃悠着，一边寻找着朱姝弦的踪迹，一边寻找着村民的踪迹。直到他们糊涂的绕到了山下，他们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十天之久。然而就在村民以为进山的人都再也回不来的时候，上山寻找姐姐的朱明春却突然从山上走了下来。 他没有说明在山上的所见所闻，只是沉默的回到家中，走出了原本的朱家，自己改了姓名，在村口处修建了破旧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