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7章 白甲与青袍（下）

“彼此彼此～” 褚玉成淡淡的说道： “看看如今的陇军，兵强马壮，京畿十六卫名扬天下。 周嘉庆、常翰棠、陈天胜，一个接一个败在了第五大人的手上。 若是没有战争，我倒是很乐意与你把酒言欢，畅聊古今。” “可惜啊～” 第五心柔轻叹一声： “或许这辈子，没有这样的几乎。 褚都护坐镇北境，运筹帷幄于军帐之中。 戎阴山一战让百万燕军尽失颜色、外虏闻风丧胆。 佩服，佩服～” 两人间陡然升起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 都是领兵统军的天才，都是一代人杰。 无奈却是敌对的两个阵营。 这次见面，两人都没有说出什么劝降之语，不管是褚玉成还是第五心柔都明白，这一仗注定得有一方死绝才能结束。 京城大变的那一夜，尘岳可是和宇文星辰、陇西门阀之间结下了血仇的。 “行了，闲聊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 第五心柔随意的捋了一下衣袖： “褚都护这次亲下战书，与我陇军开战，是因为凉地的援兵到了吧？ 来的是哪一支主力精骑，虎豹骑？还是大凉龙骑？又或者是赤焰军？ 凉王爷到哪了？还有几日才能抵达前线？” 第五心柔一连串问出了很多问题，明明是凉军机密，在他嘴里却像在聊家常。 褚玉成波澜不惊的回了一句： “待会儿开战，第五大人不就知道了？” “呵呵～” 第五心柔笑了笑： “一年多前，褚都护在泉南关外与独孤将军摆阵斗法，天下闻名。 岳麓书院出来的学子果然不同凡响，我第五心柔倒是想领教一下～” “噢？” 褚玉成眉头轻挑： “第五大人今天是准备与我斗斗阵法了？” 第五心柔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躬身行礼： “褚都护，咱们沙场见！” “好！” 褚玉成抱拳回礼： “沙场再见！” …… 第五心柔一回到本阵，荀安、元蛮等人就凑了上来： “大人，聊的如何？” “呵呵，北凉白衣吗，自然是巧舌如簧。” 第五心柔抬头望向凉军大营： “虽然他没有承认，但我可以肯定，凉地的援兵一定已经到了，就是不知道藏在哪里，来的是哪几支主力。 诸位将军，可得小心防备啊～” 众将齐齐抱拳道：“诺！” “行了。” 第五心柔转身向将台走去，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布阵吧～” “诺！” 刹那间，一名名悍将的脸上都露出了凶光。 荀安朗声高喝： “传军令，布阵！” “诺！” “击鼓！布阵！” “咚咚咚！” “呜～呜～呜～” 鼓声响彻云霄、一面面令旗不断挥动，庞大的陇军阵型在这一刻变幻起来。 对面的褚玉成、苏宏、步文山等一众将领则在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幕。 步文山喃喃道： “第五心柔想和你斗阵法？以前可从未听说过他会布阵啊～” 褚玉成面无表情的说道： “此人深不可测啊，就是不知道会布出何种阵法～” “看着便好。” 步文山扭了扭脖子： “数万精锐在此，何惧他区区一个阵法？” “咚咚～” “咚咚咚！” “咚！” 片刻之后，陇军阵中鼓声骤停，平原上矗立着一座古怪的大阵。 元蛮单枪匹马，来到阵前，朗声高喝： “大陇兵部尚书，请凉军破阵！” “驾～” 元蛮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策马回阵，朗喝声在战场上空回荡不绝。 褚玉成眉头微皱： “文山，你可识得此阵？” 在场的也就步文山在岳麓书院的时候正儿八经的读过兵书学过兵法，其他那些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将领哪看得懂这些。 步文山端详了一会儿，喃喃道： “有些八阵图的样子，但我还真没在书院的兵书中见过这种阵法。” 从高空俯瞰陇军大阵，确实有八卦隐隐成形。 左右屯卫、左右威卫四军的军旗皆立于阵中，各守一方，旌旗林立。 从凉军的视角看，大阵外围以盾牌为墙，内侧必定有弓弩手射住阵脚，大阵一周有数条通道可直通大阵内部。 军阵中央矗立着一座高高的将台，第五心柔与荀安两人亲自坐镇，一排排令旗兵和鼓手分列四周，上百游骑随时出动。 先不谈这阵法的战斗力如何，光在短时间内布置出这样的阵法就已经十分不易，陇军为了此次大战也是下了功夫的。 左右屯卫、左右威卫四卫的主将将旗也都矗立在阵中，明显是四将齐动，手笔极大。 褚玉成面无表情的说道： “八阵图，八阵图。 曾经老师带着我去过岳麓书院的藏书楼，我在楼中翻看过一本残缺的古籍，里面记载着一种上古阵法，言曰杀伤力惊人。 阵名： 八门金锁阵。” “八门金锁阵？” 不管是步文山还是苏宏、关邵勇等人都皱起了眉头，此阵法他们可是闻所未闻。 褚玉成娓娓道来： “我依稀记得古书中记载着此阵之所以称为八门金锁阵，是因为大阵仿照八阵图样式设有八座阵门。 分别为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 八门可互相变幻、移动方位，若是进出不当，入阵之卒非死即伤，很是难缠。” “竟然如此凶险？” 步文山面色诧异：“以前我都是从未听说过。 既然听起来这么厉害，那我倒还真想试一试，你在古籍中有没有看到过破阵之法？” “破阵之法还真没有。” 褚玉成苦笑一声： “毕竟只是本残缺的兵法古籍。” 苏宏嘟囔了一句： “这么说的话破阵之法只能咱们自己摸索了。” “没事，我来！” 步文山跃跃欲试的轻提长枪：“久闻第五心柔之名，这阵法自当好好领教一下！” 褚玉成皱着眉头说道： “你可是右骑军主帅，怎能轻易出马？ 换个人。” “我来吧！” 关邵勇抱拳喝道： “给末将三干精骑，去会会陇军！” 关邵勇满脸杀气，上次他在陇军手里吃了个暗亏，一直想找个机会戴罪立功。 这时候不出马，更待何时？ “好！” 褚玉成重重点头： “就由你来，按我说的路线冲阵。 切记，情况不对可以撤出，无需死战。 咱们先摸摸陇军的底细。” “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