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 邛笼石影

目送着霍秀秀轻快的身影消失不见，吴邪和胖子一下子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疲软下来。 胖子看了看周围，就道：“你说那老婆子是不是在耍我们？” 吴邪摇头说不至于，至少今天晚上我们留在这还是明智的，有什么事可以今天晚上商量，最多明天早上再开溜。他说着，看向张起灵，问他为什么不信霍仙姑，他觉得她不像是在骗人。 “感觉。”张起灵良久才说出这两个字，他透过爬满爬山虎的窗子看向荒凉的院子，我歪了歪头，上前去握住他的手。他也回握我的手。 “其实你胖爷我也有这种感觉。”胖子一通分析后，又说：“而且那老太婆听说小奥的事后表情就很不对劲，要不是咱们小奥机灵，先一步做了伪装，那老太婆指不定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也不尽然。”吴邪道：“不管她说得到底是真的假的，首先我们可以肯定她确实知道些什么，可能她也见过那个‘奥先生"？” “这真是奇了怪了。”胖子挠头：“你们说得那个什么劳子‘奥先生"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老九门的一个二个都知道他，结果就目前来看又和咱们查的东西没什么牵扯关系，就真是顺带找个人呗？” “依着小奥的特殊性，恐怕那个‘奥先生"体质也不会普通，恐怕底下还有很多我们没有找到的深层关系。” 吴邪说着，看向我：“就现在而言，恐怕在离开这里前小奥都只能维持现在这幅模样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相信老太婆最后一定会拿出一个说法来，咱们也别耽误这好机会，好好想想，说不定明天老太婆想通就赶我们出去。” 胖子点头：“也对，不过在这之前，咱们也得稍微打扫一下，否则这地方真没法住人，没被人砍死得个尘肺，老太婆也不太可能赔我们，怎么，天真，你是独子，该不会啥也不会弄吧？虽然咱们小奥无比贤惠，但也不能全都交给他吧，小哥你也别搁这跟小奥放闪了，过来帮忙打扫一下。”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打扫忙碌，又探索了其他房间，发现了很多剩余的家具，都一一搬到二楼擦洗干净。 胖子麻利干活的时候还有点惊讶张起灵意外地挺会打扫，张起灵也不吭声，专注地擦干净窗棱上的灰尘。 那边胖子和吴邪一边打扫一边开着玩笑，很快就忙活完了，两个人累的一身汗，但表情看起来很有成就感。 “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看看咱们的战利品，说不准明天见摸不着了。”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就去摸被我包起来的鬼玺，被我一下子制止。 “鬼玺上有毒。”我对他摇摇头，看向那个小布包裹，胖子听了就一愣：“有毒？” “上面有毒？”吴邪也急忙看向我，我点点头：“颜色和气味都不对，应该是有一层涂料，不要空手拿，试试用水冲。” 胖子听了后，拿起被布包好的鬼玺拿到院子里去冲洗，我们也跟过去，发现那涂料是溶于水的，从鬼玺上冲下来的都是发绿的水，而原本的鬼玺是非常玲珑剔透的。 鬼玺的造型极为复杂精致，整体来看是麒麟踏鬼，但仔细看又能发现麒麟也是由许多小鬼组成，更绝的是把鬼玺换个方向后，就能从身上都是鳞片的鬼中看出龙鱼的意思，这鬼钮龙鱼玉玺果真名副其实。 胖子看得流口水，直道：“得数数几条鱼几只鬼，要是鱼和鬼的数目很特别，那更了不得。”说着就开始数，才数了几下，他就哎了一声，说道，“不好，这玩意儿品相有问题。” 品相问题在确定这鬼玺是真的后，我就不怎么在意了，张起灵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不过胖子和吴邪嘀嘀咕咕研究一阵，说这鬼玺没问题，那三个缺口的鬼脑袋应该是三个戒指，人带上扳指，再一抓，位置正好在这断口上，这鬼玺才算是完成了。 正说着这玩意要是出手，谁能接盘，这时院子外忽然响了几声喇叭，把吴邪和胖子吓了一跳，胖子连忙又把鬼玺包起来，道：“得，小丫头回来了，别琢磨了，咱们保着这东西，迟早有人告诉我们，还是先收起来。” 说着回了屋内，胖子爬到梁上，把鬼玺塞进梁上的缝隙内，下来的时候果然就见霍秀秀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提着大包小包的人，带的都是之前她说得那些东西。 胖子反应很快，立刻就问酒呢酒呢，霍秀秀就掏出两瓶没标签的酒给他，说这是最好的二锅头，保管他没喝过。 “吹牛吧，二锅头还有最好的？”胖子道。却见那些跟来的人和霍秀秀打了招呼就走了，霍秀秀却没走，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大速食盒：“油炸花生米。” 吴邪看着那些人离开，就奇怪道：“你不回去？” “我回去了奥姐多惨呐，古宅，三个老男人，二锅头，就差条麻绳，你们喝完了一起去上吊。”霍秀秀道，又从包里抽出一身衣服递给我，“奥姐，这件衣服是我之前买大了的，还没穿过，你去换上试试看。” 我身上还围着张起灵的西装外套，接过霍秀秀递来的衣服道了声谢，便去隔壁房间里换上。 一身偏休闲的印花衬衫，修身剪裁的西装裤，还配了条小丝巾，穿上挺合身。我摸了摸这面料，比之前那旗袍高级得多了去了，这次是真得谢谢霍秀秀了。 回到屋里，几个人看了都眼神一亮，霍秀秀就夸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好看，奥姐的腿又细又长，穿起来刚刚好。” 胖子就笑道：“你也不看我们小奥是谁啊，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文武双全居家必备，是吧小哥。” 张起灵看着我，点了点头：“好看。”眼神很认真。 顿时我就觉得耳朵有些发热，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又对霍秀秀道：“谢谢。” 霍秀秀笑嘻嘻的：“不用谢，这身衣服就当我送给你啦，我觉得咱俩有缘呢！” 啊这……希望你还是不要知道我的真实性别了吧，挺担心你口中的有缘变成孽缘的……我幽幽地想到。 “话归正题，这样吧，我和你说一件事情，你听完后，立即就会知道，我是有资格来和你交换情报的。”霍秀秀这时对吴邪道，我不知道他们之前说了什么，就安静的看着。 吴邪有些兴趣地点点头，于是霍秀秀就开始讲述她调查自己的阿姨霍玲的故事，胖子还嘀咕一句他查他叔叔你查你阿姨的，你们老九门还有没有点个人隐私了。 接下来换到吴邪来讲述云顶天宫一事，霍秀秀听完沉思了很久，直到胖子叫她两声才回过神来，呼了口气，看着张起灵：“这位哥哥这么厉害，难怪我奶奶都得下跪，我本来还以为今天跪亏了，现在感觉应当的。” 她说着，又有些疑惑：“不过你说的另一个人，他现在在哪？我对于四阿公的事还是有所耳闻的，也知道他在找‘那个人"，不过几十年下来都没有线索，倒是我奶奶曾经说过，那是不该存在的一个人。”霍秀秀说着，摇了摇头：“我当时好奇死了，但除了听奶奶说过这一次外，几乎完全没有其他线索，老一辈的人要么没了，要么就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我奶奶好像和他只有点头之交，我也就只知道这些。” “说不准以后你就见着他了呢。”胖子道。 我：……其实就在你眼前呢。 吴邪眼神瞟了瞟我，就对还有些沉思的霍秀秀道：“该你了。” 她定了定神，吸了口气。“好，我想想怎么说。”她想了想，“那得从一个梦魇说起。” “梦魇？”胖子歪起嘴巴。 她道：“其实，应该说是我奶奶的梦。” 接着，霍秀秀就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我听着听着，却有些觉得厌倦，便靠在张起灵身边稍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他们要盗那个墓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另外一个还活着的人。”当他们讨论这个堪称史上最大规模倒斗到底是什么什么概念的时候，一直没有动作的张起灵忽然出声，几乎一下子把我惊醒。 霍秀秀颇为诧异：“你知道这件事？” 张起灵摇头，月光斑驳地照在他脸上，显得有些苍白，见我抬头看他，就安抚地拍了拍我的头顶。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为了钱？”霍秀秀问。 张起灵淡淡道：“历史的必然。” 见霍秀秀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吴邪就稍微解释了一下，霍秀秀想了想，也算是理解：“你们男人对这种东西就是比我们女人敏感一些，我们女孩子对于什么历史的必然就没什么感觉。”她说着，又看了我一眼。 ——历史的必然。 我有些出神地凝视虚空，只觉得有些讽刺，心下叹了口气，又放空自己不再乱想，那些东西只会扰乱我的思绪。 张起灵低下头看我，默不做语，但又将我往他那边揽住，好叫我更舒适地倚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