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碰瓷我才是专业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苏明玉急了，“我也是刚知道他的身份！我去那里只是吃饭！” “刚知道？” 柳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转过身，盯着她： “苏明玉，你把我当三岁小孩骗呢？一次是巧合，... 光门在身后轰然闭合，仿佛天地间一声沉重的叹息。四人落地时脚下一软，泥水溅起，竟是正逢雨夜。乌云压顶，电光撕裂天幕，映出前方一座古城轮廓：青砖灰瓦，城楼上悬着“顺天府”三字匾额，在风雨中摇曳欲灭。 “大明？”少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牙齿打颤，“这地方比归序庭还冷。” 林晓低头看铜灯，火焰已转为幽蓝，灯身上那行字悄然褪去，只余下微弱跳动的光晕，似在警戒。他抬头望向城门深处，街巷如蛛网密布，偶有灯笼昏黄闪烁，却不见人影走动。 “不对劲。”许灵珊指尖轻点眉心晶片，光芒一闪而逝，“整个城市的精神场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情绪都被压到了极点??恐惧、压抑、顺从……这不是江湖，是牢笼。” 小禾蹲下身，手指划过湿漉漉的地面，沾起一缕黑气般的雾丝：“地脉也被污染了。不是自然形成的阴煞，而是人为封印的结果。有人在这里设下了"镇龙局"，斩断气运，压制真龙之气。” “镇龙？”少年冷笑，“谁这么大胆，敢动天子龙脉？” “不是胆大。”林晓声音低沉，“是权力已经腐烂到连天道都敢篡改的地步。”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铁靴踏地之声，整齐划一，如鼓点敲心。一队黑甲军卒自雨中行来，披风绘有狰狞狴犴图腾，手中长戟泛着寒光。他们步伐诡异，几乎同步，连呼吸节奏都一致，宛如傀儡。 “东厂缇骑。”许灵珊瞳孔微缩，“这是监察百官、缉拿逆党的特务军。但他们不该出现在城外巡夜，更不该……没有影子。” 果然，闪电再闪，那些士兵脚下空空如也，雨水落在他们身上竟不溅起丝毫水花。 “死人？”少年握紧残符。 “活尸。”小禾轻声道，“被炼成了兵器。他们的魂魄被抽离，只剩一道命令维持行动??抓外来者。” 林晓还未反应，一道金线骤然自铜灯射出，直指北方皇宫方向。灯焰剧烈晃动，浮现出新的影像：一座深宫之中，蟠龙柱上缠绕着锁链，一条虚幻金龙被困其中，哀鸣无声；而在龙首正上方，端坐一人，身穿蟒袍，面白无须，双目开阖间竟有紫气流转。 “司礼监掌印太监??曹正淳。”许灵珊咬牙，“他竟以邪术窃取龙气，借镇龙局反噬皇权，把自己当成了"影子皇帝"！” “难怪百姓麻木，官吏谄媚。”林晓眸光冰冷，“他不仅掌控朝堂，还用死士与秘法编织了一张无形之网，将整个大明拖入梦魇。真正的江湖早已被剿杀殆尽，剩下的不过是些依附权贵的走狗剑客。” “所以我们的任务是什么？”少年问，“推翻朝廷？还是刺杀一个太监？” “都不是。”林晓凝视铜灯，“我们得唤醒这条龙。只要真龙之气复苏，被压制的民心、武脉、天地正气才会重新流动。否则，哪怕杀了曹正淳，也会有下一个宦官登台。” 雨势渐小，四人潜入城中。街道两旁店铺紧闭，门板上刻着奇怪符咒，似是用来防祟，又似被控制的标记。偶尔有百姓匆匆走过，眼神呆滞，口中喃喃念着：“忠君爱国，莫问是非。” “洗脑。”许灵珊皱眉，“不只是恐惧统治，他还改造了语言系统，让人失去质疑的能力。” 小禾忽然停下脚步，望向一间破庙。庙门半塌，匾额上“义侠祠”三字斑驳不堪，香火断绝已久。 她走进去，拂去尘土，露出几尊残破神像：一位手持长剑，怒目圆睁；一位背负药箱，慈眉善目；还有一位女子，腰佩双刀，英姿飒爽。 “他们是……真正的侠？”她低声问。 “曾经是。”一个沙哑声音从角落响起。 一名老乞丐蜷缩在草堆里，独眼浑浊，右臂齐肩而断。他缓缓抬头：“三十年前，这里有七大侠，联手对抗东厂暴政。可曹正淳请来西域妖僧，布下"诛心阵"，逐个击破。有的被污名化为盗匪，有的被迫自刎谢罪，有的……疯了，成了街头唱曲的瞎子。” 林晓蹲下：“你还记得他们吗？” 老乞丐咧嘴一笑，牙龈发黑：“记得？我就是最后一个??"断刃"李七。” 众人一震。 “你若想唤醒龙气，就得找到"侠骨谱"。”李七喘息着，“那是七大侠临死前以血书写的武学总纲，蕴含天地正气。唯有集齐七处遗骨，点燃侠骨谱，才能打破镇龙局。” “七具遗骨？”少年皱眉，“岂不是要闯遍东厂各大监牢？” “不止。”李七冷笑，“曹正淳怕死后遭报应，将他们的尸身拆散封印：头颅镇于刑部大狱，心脏泡在御酒坊，骨骼埋在皇陵地宫……甚至连魂魄都被炼成"悲音铃"，每日响彻宫墙，用来震慑反抗者。” 林晓沉默良久，终是点头：“那就一样样找回来。” 行动计划迅速展开。许灵珊利用晶片模拟明代户籍文书，伪造身份混入工部杂役队伍，得以接近皇陵地形图；少年则扮作江湖骗子，混进市井说书人群体，打听“悲音铃”的下落；小禾凭借对地脉感知，锁定刑部大狱下的阴煞节点，判断头颅封印位置；林晓独自前往御酒坊，借铜灯感应心脏所在。 三日后，深夜。 御酒坊内，酒池如血，氤氲紫雾。林晓潜入地窖，只见中央一口青铜瓮中，浸泡着一颗仍在微微搏动的心脏，周围环绕九根钉子，每根皆刻满禁制符文。 他刚靠近，四周温度骤降，一道白影飘然而至??是个穿红嫁衣的女鬼，面容扭曲，眼中流血。 “此心属义，不容亵渎。”她嘶声道，“你是何人，敢动江别离之心？” “江别离？”林晓心头一震，“可是当年七大侠之首，"孤鸿剑"江别离？” 女鬼怔住：“你……知道他？” “我知道他为了救百姓，独闯东厂，身中三十六刀仍不肯跪；我知道他临终前写下"宁做断剑，不做弯钩"；我也知道……他从未被人真正遗忘。” 女鬼浑身颤抖，泪水化作血珠滴落：“我是他的妻，柳含烟。当年我被诬通敌，他拼死相护，结果我被活埋，他被剖心。曹正淳说，要用这颗心酿酒，让天下忠臣都不敢热血沸腾。” 林晓取出铜灯，轻声道：“现在，我要带它回家。” 火焰燃起，照耀整座地窖。柳含烟的身影开始消散，但她笑了：“谢谢你……让我终于可以说一句：夫君，我来陪你了。” 心脏脱离铜瓮，自动飞入林晓准备的玉匣之中，温热依旧。 与此同时，许灵珊成功盗出皇陵地图，在一处隐秘偏殿发现江别离的腿骨，藏于“镇邪碑”下；少年通过说书人口述，寻得悲音铃真身??竟是挂在宫门上的青铜风铃，每响一次，便吸走一分民间勇气。他趁夜盗铃，却被东厂高手围攻，激战中险些丧命，幸得小禾及时赶到，以地脉之力引动地震，掩护撤离。 最后一站，刑部大狱。 这里关押的并非普通囚犯，而是所有曾说出“曹正淳该死”的人。他们被剥夺姓名，编号管理，每日遭受“静心汤”毒害，逐渐丧失记忆与意志。 小禾借助铜灯指引，深入最底层寒冰牢房，终于在一面墙上触碰到江别离的头颅??竟被镶嵌在石中，面部表情凝固在最后一刻的怒吼。 “你说过，忧愁不是罪。”她贴着冰冷石面，低声呢喃，“可他们连愤怒的权利都被夺走了。” 铜灯火焰猛然暴涨，融化坚冰，头颅缓缓脱落。刹那间，整座牢狱响起无数哭喊： “我想起来了！” “我妻子是被他们害死的！” “我不是罪人！我是清官！” 觉醒的情绪如潮水般扩散，连带着其他封印也开始松动。 七日之后，七处遗骨齐聚义侠祠。 小禾将遗骨摆成北斗之形，许灵珊布下能量阵列，少年点燃从各处收集来的正义执念作为引信，林晓高举铜灯，朗声道： “今夜，不为复仇，而为铭记！ 不为杀戮，而为昭雪！ 愿侠骨重燃，愿正气归来！” 铜灯火焰落下，瞬间点燃虚空中的血色卷轴??《侠骨谱》显现，七道金光冲天而起，汇聚成一把虚幻长剑，直指皇宫上空！ 轰隆??！ 镇龙局崩碎，锁链断裂，被困多年的金龙仰天长啸，盘旋升腾，龙吟震动九霄！ 全城百姓惊醒，许多人泪流满面，记起了自己是谁，记起了亲人被害的夜晚，记起了曾许下的誓言。 东厂缇骑纷纷倒地，尸体化为黑灰；曹正淳在寝宫内吐血狂吼：“不可能！我已经吃掉了三十六位武林高手的精魄，掌控龙气二十年，怎能毁于几个外乡人之手！” 但他话未说完，金龙俯冲而下，一口龙息将其吞噬。蟒袍飞舞间，只余下一撮焦灰，随风散尽。 黎明破晓，阳光洒落大地。 七大侠的遗骨在祠堂中化作星光，消散前，江别离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多谢诸位，让我们得以安息。江湖不死，只因有人愿意为之流血。” 林晓望着恢复生机的京城，心中并无喜悦。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真正的江湖，从来不在庙堂之高，而在民间烟火、人心向背之间。 “下一站会去哪里？”小禾轻声问。 铜灯静静燃烧，火焰忽明忽暗，最终浮现新字： **“下一站：大唐长安。盛世如锦，危机暗涌，而一场足以颠覆时空的阴谋，正在诗酒之间酝酿。”** 天边再度裂开光门，金光万丈。 少年叹了口气：“又是皇帝家的事？能不能来个田园牧歌的世界？我都快忘了麦子长什么样了。” “你若忘了，就更该去看看。”许灵珊微笑，“毕竟，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机会走出四合院。” 小禾最后看了一眼重建的义侠祠，门前已有孩童献上野花。 林晓收起铜灯，迈步前行。 身后，春风拂过，桃花纷飞，一如草原初醒时的模样。 春天回来了，而旅程，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