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元老院最后的价值

瓦兰迪亚和阿塞莱议和，两国联手入侵库赛特汗国。 蒙楚格疲于招架，已显露败迹。 瓦拉戈斯堡沦陷，查森的皇帝之旅结束了。 消息传回埃皮科洛提亚，阿可尔和曼特里翁沉默了。 局势突然就变得很糟糕，糟糕到无以复加。 元老院里秋风萧瑟，枯黄的落叶飘零了一地，露天的大厅里静悄悄地，也没人来打扫。 曼特里翁坐在石阶上，或许是年纪大了，现在的他看上去有些疲惫，眼里也不见当初的光彩。 他生于卡拉德帝国繁盛的时代，经历过卡拉德帝国惨痛的滑铁卢。 经历过宫廷和朝堂的钩心斗角，在卡拉德帝国分裂的时候成为元老院的中流砥柱。 他也经历过卡拉德帝国短暂的回光返照，然后是再次分崩离析。 天空群星黯淡，因为老人多已逝去，像他这样丰富阅历的人已经没多少了。 瓦兰迪亚王国的崛起已成必然，卡拉德帝国也很快就会成为历史。此刻他感到无比的悲凉和无力，因为他再也撑不下去了。 谁也没想到古德能够带着瓦兰迪亚做到这一步。 相比起彭顿那种赤裸裸的威胁，古德给他的感觉更加压抑、让他无从反抗。 冥冥之中，仿佛这就是命运的齿轮，凡人无法抗拒。 阿可尔走过铺满落叶的走廊，见到坐在台阶上的曼特里翁，说道：“我去你家，他们告诉我你在这里。” 曼特里翁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阿可尔走到他身边坐下，双手搓揉着，来找曼特里翁要说的话又想不起来了，眼神里满是迷茫。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坐了一会。 阿可尔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们还有三万军队，我们.....总得做点什么，毕竟一切都还没结束。” 曼特里翁低头沉吟着，说道：“还没结束吗？” 阿可尔说道：“我们还活着，还在思考，这怎么能算结束。” “结束是死亡，而我们时辰未到。” 曼特里翁点了点头，说道：“嗯，很有道理，这是你说过最有道理的话了。” 阿可尔还想说点什么，但是一想到瓦兰迪亚即将全面反扑，自己这三万军队实在是无从下手。 等瓦兰迪亚把查森的领土给吞并，那元老院的领土就完全被瓦兰迪亚包围。 怎么打？往哪打？ 不知道。 阿可尔问道：“你有想过投降吗？” 曼特里翁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和瓦兰迪亚又没开战，投什么降？” 阿可尔知道，之前和古德刚刚签订的协议，虽然闹翻了，但还没重新宣战。 但他也明白，古德已经没有惯着他们的必要，接下来肯定会和他们宣战。 阿可尔说道：“总得给自己找条活路吧？” 曼特里翁说道：“我们当然有活下去的选择。” 阿可尔看向曼特里翁，问道：“什么活路？” 曼特里翁说道：“我们承认古德是帝国的代言人，继续让他拥有帝国公民的身份，成为元老院的一份子。” 阿可尔疑惑道：“古德会在意这些？” 曼特里翁说道：“古德当然会在意，他不是强盗，也不是劫匪。” “他是征服者，是统治者，是国王。” “他征服了辽阔的土地，而且大多是卡拉德帝国的土地，他需要得到卡拉德帝国贵族的承认和公民的拥护。” “瓦兰迪亚名义上也是卡拉德帝国的属国，他要替代卡拉德帝国，那也需要名正言顺。” “我们都知道只要手下有军队就能抢个皇帝当，但是这种事情是不能说的。” “如果古德以强盗的身份抢来皇帝的位置，那就等于告诉所有人、激励所有人，让他们将来也学古德去抢他的皇位。” “如果元老院能够承认他的合法性，让古德平稳地完成政权的合法过渡。” “那古德就不是抢皇位的叛贼，而是个合法合理的统治者。世人也会因此遵守礼法，也就没人会想着学某人抢皇位了。” 阿可尔听完恍然大悟。 此时的元老院已经没有什么威胁可言，虽然名声不好，但元老院确实是卡拉德帝国现在唯一的合法执政机构。 对于古德而言，元老院可以给予他一个合法的地位，这比摧毁元老院更加有意义。 只要古德是合法的，其他帝国贵族再不满意他们也不能反对古德，因为那是忤逆。 帝国民众也会承认古德的地位。 从精神上，让整个帝国对古德顺从和臣服。这样一来，古德对帝国领土和民众的统治就会牢不可破。 阿可尔忽然脸色一变，问道：“那古德不会卸磨杀驴吧？” 曼特里翁说道：“他当然会了，元老院他不可能留着，正如他解散了男爵议会一样。” “到那时，我会请求将我的封地迁移到别的地方。” “你也得那么做，我们分隔各地，古德才会对我们放心。” “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结果了。” 阿可尔有些不甘地问道：“非要如此吗？” 曼特里翁没说话，站起身，环顾四周萧条的大厅。目光深邃而又满含眷恋，仿佛看到了年少时卡拉德帝国的璀璨盛况。 可怜繁星落地，一片黄花落叶，萧瑟无人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