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相遇在街头

“这……也太劳烦姑娘了吧？” 甘雨不是很愿意麻烦这个看起来就很热心的人。 尤其是甫一照面，这位姑娘，就给她很亲切的感觉。 辛淼倒是不以为意：“这个款式本身就是我设计的，当初没有为客人考虑得那么多，姑娘总得给我一个机会——” “让我弥补一二吧？” “这个款式的衣服自从设计出来，就少人购买。” “姑娘能够在千万件衣服之中一眼相中它，就是与我有缘。” 虽然这话有忽悠甘雨的成分。 她设计的款式少人买，不是因为别人没有相中，而是因为实在是太费摩拉了而已。 就算这一款款式特殊，套头的方式与一般的璃月传统服饰不同，但正如甘雨所说，它的纹理设计等等，都是极为特殊和吸睛的。 但辛淼要是硬要说有缘……其实完全成立。 你我本无缘，只是我有货来你有摩拉。 ——这千里的鹊桥，不就搭上了。 只是辛淼口中的有缘，更多应在她的尘歌壶之中。 认识钟离之后，辛淼就没有去刷过尘歌壶里的人物了。 曾经她倒是刷过无数人物，但是尘歌壶的好感栏也是有限的，要留下谁—— 都还得做一番取舍呢。 而在她那个甚至能够刷出港口卖鱼的小贩的破系统里头，能够刷出甘雨……并且因为甘雨过于有特色的“头饰”而将她留在了好感栏。 辛淼说起有缘来，倒是毫不心虚。 说着，她就异常积极主动地牵着甘雨，往自己专属的房间走。 女子微凉的指尖轻轻搭在手腕上，似乎有些强势。 但她虚虚扣在腕上的力道，却让多年不曾与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的甘雨，没有丝毫不适。 辛淼虽然拉她的姿态很强势，但是动作之间，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 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把辛淼的手甩开。 任由辛淼的手搭在她的腕上，甘雨细细咀嚼着“有缘”二字。 在这璃月的茫茫人海之中，原来还有人愿意对我说上有缘二字。 她感受着腕上的温度，细细品味着心中那份莫名的熟悉感，有了体会—— 是啊，自己与辛淼……大概是有缘的。 否则这千千万万的人之中，怎么她唯独就对辛淼产生了熟悉感呢？ 她的性格向来有些被动，对于人际交往的事情，本就不是非常擅长。 如果辛淼不主动对她伸手，那她们之间—— 大概是没有故事的吧。 那她们之间，也就是遇到问题的客人，和帮忙解决问题的服务员之间的关系。 而如果辛淼拉着她的力道不是那样轻柔，光是她第一次见面就唐突地将人带着走的动作，就足够甘雨心中给她疯狂扣分了。 那种把人扯着走，事后甚至会在他人的手腕上留下痕迹的力道——就更是让甘雨反感了。 所以说，对待甘雨，你要主动……但是又不能过于主动。 甘雨被辛淼带走了。 一时之间，这间为特殊客人开的房间里，只留下小二与被她称作“牡丹姐姐”的年轻女人面面相觑。 牡丹：“我没听错吧？” 小二：“我没看错吧？” 两人对视一眼—— “辛淼居然主动揽活了？” “我们怕不是活在梦里吧？” “我们看到的，真的是辛淼吗？” 这样的三连发问，大概很能说明问题。 辛父曾经说过，辛淼要是想要赚钱。 其实完全可以凭借过人的绣技来挣钱。 但是只要是在霓裳坊里待得时间稍微长一点的人几乎都知道—— 辛淼或许拥有过人的绣技，但是绝对没有靠着绣技赚钱的心思。 因为这个懒鬼根本就不愿意……尽心尽力、好好给人家制作一件合身的衣服。 于她而言，她可以把绣技当成一门艺术来学习，但是要想让她从头到尾去迎合甲方的要求，完成一件衣服从无到有的过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就是为什么牡丹称呼她为小冤家的原因了。 这个家伙虽然有手艺，但是根本没有深深根植于这个职业的心思。 她的天赋，终究也只能让霓裳坊的人看着眼馋罢了。 就算这个小冤家长大以后渐渐成为了霓裳坊的大金主之一。 就算这个家伙为霓裳坊也算贡献出了无数的图样。 就算她已经占了霓裳坊一定的股份。 牡丹还是很看不惯她浪费自己天赋的行为。 可惜的是—— 她再怎么为辛淼可惜都没用。 那天赋毕竟是辛淼自己的。 辛淼爱怎么用怎么用，她根本就无从置喙。 何况辛淼从来就不是什么听话的人。 辛淼叫她一声姐姐是为了表示尊敬，毕竟她曾经是从这家店里面学成出师的。 但她要是翻脸不认人起来—— 凭着辛淼所占的份额，就算她反过来叫辛淼一声“老板”，都是应该的。. 虽然辛淼不是唯一的老板就是了。 想着关于辛淼的事情，牡丹心绪翻飞。 这份对辛淼的怀疑，一直持续到辛淼将一份图样交到她的手上。 “牡丹姐姐，后续的制作，就交给你们啦？” ——这是牡丹第一次听到辛淼甩锅，没有为她的“懒”而产生什么心理波动。 相反，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就说辛淼怎么可能完完整整追完一件衣服的制作嘛。 原来辛淼所说的“亲自操刀”，只到亲自改设计图的这一步啊。 当年这设计图一出，为了追求纹理的一体性，辛淼提出这套服装只能采取套头的方式来穿。 不少钟爱这个款式的富商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一点。 现在看来，辛淼根本就有办法把它拆开来，也不破坏原先图样的完整性。 她就是懒，懒得改。 所以干脆让顾客直接习惯一种新的穿衣方式。 如果不是出了一个带着头饰，而且头饰上面的角很明显会把丝质的衣物勾出丝来的顾客。 她甚至不知道，辛淼设计的这件衣服，居然还能改。 牡丹摇摇头，把这件衣服连着辛淼之前的定制一起，全送到了最好的一批绣娘手里。 被辛淼打了标的衣服，就是独一无二的了。 她一个小小的员工，倒也不必思考辛淼究竟如何。 反正辛淼做事就是这个调调，要是辛淼勤劳起来，她反而怀疑起辛淼是否真实了。 而已经被连续两个人怀疑是否真实的辛淼完全没有自己最近有点反常的自觉。 她正陪着甘雨逛街呢。 甘雨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挑选合适的装饰，再看看霓裳阁新出的衣裳。 陪着甘雨在明星斋看了看饰品，她就该回去月海亭了。 最近工作少了，她反而觉得有些空虚。 虽然辛淼算是和她一见如故的朋友啦，但是辛淼已经陪了她这么久，总不能一直陪着她吧？ 她总是得有自己的生活的。 甘雨一边告诉自己，不要这么粘人。 一边打算回到月海亭，给自己揽一点工作。 ——我把明天的工作先做掉一点，是不是就有空，出来和辛淼见面啦？ 虽然辛淼不经常出门，但是我可以去三木轩找她。 只要……她不嫌我烦就好。 甘雨很没有自信地想着。 但是不给她告别的时间。 深谙甘雨是一位深藏不漏的帝君厨，又觉得和好朋友出行，总得大家都开心—— 辛淼热情地向甘雨推荐起了田铁嘴：“你知道吗？甘雨……” “吃虎岩的三碗不过港里头，有一位说书人——他说起帝君的故事，很有一手！” “尤其是帝君“创龙点睛”的故事，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帝君的故事？帝君在人们的心中……是什么样的形象呢？” 甘雨对此，显然很有兴趣。 而且辛淼在邀请她呢。 这是不是意味着，辛淼一点也不觉得——她是个无趣的朋友？ 甘雨怀着雀跃的心情，接受了辛淼的邀请。 “那我们就走吧——” “艺术创作需要时间，在没有创作出新的作品之前，田铁嘴肯定拿着那几个本子，翻来覆去地炒冷饭呢！” 在辛淼笃定的话语之中，两人结伴来到三碗不过港。 在那里，田铁嘴正和一个男子同桌，交流着什么。 那男子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群居不倚，独立不惧”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