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谈话

说起来，钟离其实也没有特别故意地掩藏自己的身份，也没有特别避开和谁的交流。 他分明就是和谁都能说上一两句的。 但是仔细算起来，他是和谁都能说上一两句，但是也很少有因为因缘际会而和他说上一两句的人，能够再有机会，和他说上一两句。 毕竟他认真工作的时候不出门，出门了就到处跑，也没个定数。 除非是他想要确定什么，否则一般情况下，他似乎都不是会主动上门的那一个。 当然，和她不一样啦。 到底她和钟离之间住房的通路都被打通了，钟离来找她，其实也就跟回家一样。 不再多想，辛淼似乎看到了原本成为死局的棋盘上隐隐的生路，剑走偏锋地下了一个位置，又把自己的局势盘活了。 钟离饶有兴致地挑眉，倒是没想到辛淼会发现隐晦的生路，但一切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很快，他就和辛淼继续在棋盘厮杀了起来。 ＝＝＝ 和有闲情雅致下棋的两人不一样。 阿蓝正在兢兢业业地给博士找麻烦。 他找上了潘塔罗涅。 然而某人显然忘记了—— 虽然他现在对潘塔罗涅多少转变了一点印象，但是潘塔罗涅对他，其实还真谈不上什么好印象。 之前没什么接触的时候还好。 但是接触完了以后，潘塔罗涅对他是什么印象呢？ 是叫他眯眯眼的嘴臭怪？ 是明明好心询问他是否是被迫脱离的，却根本不被领情的背叛者？ 阿蓝但凡想一想自己和潘塔罗涅这些天以来的接触，就应该知道，潘塔罗涅大概对他，是没什么好印象的，也是不怎么希望和他合作的。 但好在潘塔罗涅是个冷静得很家伙。 面对突然出现的阿蓝，他表现得相当理智，并没有什么大喊大叫的打算。 显然，虽然对阿蓝的印象说不上好。 但是潘塔罗涅在看到了阿蓝突兀的出现以后，就反应过来，阿蓝肯定是找他有事的。 他心里当然还在用小本本记着仇。 但是他也不打算招来一大批人，以此打断阿蓝未开口的话。 虽然这样，阿蓝心中可能多少会有点憋屈，而且要是真的有求于他的时候，就算是这样，阿蓝下次都得捏着鼻子再来找他一次。 光是这样想想，想着阿蓝到时候大概会有的精彩表情，潘塔罗涅都会觉得相当快乐。 不过他到底没有这么做。 他不介意听听阿蓝来找他的借口，只是知道阿蓝未必吃他笑脸迎人的那一套，于是他也懒得做样子。 于是有钱的富贵老爷淡定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随即就自顾自地往自己舒适的办公椅上一靠，态度相当放松，却没有一贯的微笑。 “有何贵干？” 阿蓝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潘塔罗涅心中的印象，但是本身也不指望自己的前同僚能够对自己摆出什么好脸色。 ——本身以阿蓝和同僚的相处经验来看，他就没觉得，他们这些人当中，真的有几个人是关系特别好的。 顶多他们虽然平时都互相看不太顺眼，但是好歹不会像是达达利亚讨厌女士一样，直接明目张胆地表露出来而已。 潘塔罗涅现在对他这样，他只觉得相当正常。 甚至，他觉得—— 能够在他的面前表露得如此真实，那么潘塔罗涅现在起码也算是有些诚意了。 若是看到这家伙平时那副笑面虎的样子，他反而还要担心，他是不是在算计些什么呢。 和人合作，还是自己上门找人合作。 阿蓝好歹知道，自己的态度应该好一点。 这次他倒是没有叫潘塔罗涅眯眯眼了。 “潘塔罗涅，我想和你谈谈关于多拖雷的事情。” 潘塔罗涅微微眯了眯眼，藏住眼底的精光： “哦？” “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叛出愚人众的家伙，谈自己的同事？” 阿蓝明明可以确定，潘塔罗涅现在和多托雷的关系绝对算不上好。 但凡他们的关系算得上好，除非是冰之女皇不打算让多托雷进行研究了，否则潘塔罗涅怎么可能暂停人的经费。 偏偏潘塔罗涅这话说的，却好像和多托雷的关系还是十分亲近，起码比和他亲近似的。 ——按照常理来说，当然是这样。 就算是有积怨，但到底多托雷和潘塔罗涅都是愚人众，看起来比较像是一挂。 然而阿蓝一点都不担心这点。 对于潘塔罗涅，他自认还是了解一点的。 起码他知道，这位大商人不管心里怎么想，反正是很少表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的。 在确定关系不是不可调和之前，他绝对不会表示自己和谁交恶。 根本就没必要在意大商人的话术嘛。 不管他嘴上怎么说，只要看他的真实行动就好啦。 反正他确定这家伙现在不介意多卡一卡多托雷。 于是莫名掌握了和潘塔罗涅沟通方法的阿蓝直接避开了迷惑项，和潘塔罗涅搭上了线。 卡经费似乎是很好用的手段，但是一直卡经费，总不是个事。 起码女皇就一直相当清楚一件事情—— 以潘塔罗涅的手腕，可能一时之间周转不过来，但是这段时间，绝对长不了。 虽然很遗憾，但是潘塔罗涅和阿蓝都决定，卡经费这件事情，是不能再干了。 但博士虽然席位高，但又不是没有摆在明面上的靶子。 于是他们一致决定，接下来，干脆朝博士的切片下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