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共沉沦

五条悟，一个自己淋不到雨，但是恨不得把所有淋到雨的人的惨状拍下来作为纪念的屑人。 即使和白毛一起并称最强，同样都是令他们高专一年级班主任夜蛾正道感到心累的问题儿童，但是夏油杰自认，问题儿童什么的，果然是被对比出来的吧。 咒术师哪有不疯的。 但夏油杰发自内心地认为，和五条悟对比起来，自己的问题根本就不算什么。 起码—— 他觉得，如果钟离没有出手的话，如果在场真的有人被兜头淋成了落汤鸡的话，那么五条悟这个自己有伞的家伙觉得不会自责没有多买几把伞。 他只会把所有被水淋到了的人的惨状全都拍下来，当作纪念。 湿哒哒贴着脸的头发、变得贴身的衣物、满脸水渍的狼狈…… 光是想象，夏油杰都觉得，这绝对会被他的同期拿来嘲笑好久。 而这大概只是之后的烦恼。 在现场，要是他真的中招了，还有可能会被这家伙笑着询问—— “杰，头发贴在脸上是什么感觉？真的不用把你的丸子头解开吗？” “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吧？是不是黏糊糊、湿哒哒的，特别不舒服？” 啊。 虽然之前没有感觉到钟离的能力。 但是不得不说，夏油杰已经开始感谢钟离了。 当你拥有一个把你出丑当作是乐子的友人的时候，就会清楚地感受到—— 一个能够让你在任何时候都维持自己的风度的人，是多么的重要。 从看着自己的友人入水而不顾的屑人到能力特别优秀的人才，夏油杰对钟离的印象转变，真的只需要一个不干人事的t呢。 狐狸眼少年无语地看着底下撑着伞的人。 只见五条悟失望地推了推架在高挺鼻梁上面的墨镜，随后再次把白皙的手插入裤兜。 “什么嘛——” “还以为大家会高兴地迎接来自咒灵的见面礼呢。” 不。 与其说是来自咒灵的见面礼。 倒不如说是来自他和咒灵一起送上的见面礼。 但凡没有他的助攻，光是长相辣眼睛的咒灵都做不到这么有杀伤力。 偏偏鸡掰猫根本就没有多少愧疚的心理，反而有些为没能看到友人的窘境而失望。 “真是的。” “老子原本不仅打算自拍，还打算好好给杰拍个照呢。” 敬谢不敏的夏油杰：“……” “哦，差点忘记了，还有辅助监督。” “老子原本打算也好好给你拍个照的呢。” 能够让五条家的家主、从小就被捧着的六眼神子亲自服务啊—— 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想必辅助监督一定很感谢他吧！ 然而辅助监督只是默默地眼神死了一瞬，随后无奈地发言： “五条君差不多也够了吧。” “之前要不是我及时放了【帐】，高专又得找借口来掩盖你造成的破坏了。” “但即使是这样——” “你在这么多普通人面前大大咧咧说出咒术界的事情，之后也很难收场的啊！” 白发蓝眼的猫猫听罢眨了眨眼，疑惑道：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的有人以为，都清完场还留在这里的，会是什么普通人吧？” 猫猫歪歪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出了让辅助监督崩溃的话： “老子没有告诉你嘛？” “这双眼睛虽然只看到了小海胆的身上有咒力流动的痕迹，但是出现在这里的人，都不简单呢。” 喂喂——！ 就算一般情况下和五条悟是站在一边的，夏油杰此时也要发出吐槽了。 你这家伙一开始就脱离了大部队行动，根本就没有和我们交流过任何情报呢。 不过…… 都不是普通人吗…… 夏油杰看着周围要素过多的“普通人”，沉默了一瞬。 不容他多想，被点名的惠惠先握紧了拳。 虽然发型真的很海胆…… 不，应该说，不管说是海胆头还是刺猬头，都不会有人有异议。 但是——！！！ 惠惠还是很不高兴有人拿他的发型说事呢。 能够看到咒灵的成熟小孩此时身边跟着的，是能够信赖的靠谱大人。 于是他没有忍气吞声，而是出言反讽。 “如果我是小海胆的话，那你是白色扫把头吗？” “哟~~~虽然是海胆，但是意外地胆子很大嘛。” “看样子不是一见到人就逃跑的无毒海胆呢，小家伙。” 能够和小孩子吵得有来有往的…… 该说不愧是你吗？五条悟。 夏油杰降下自己的蝠鲼，放白龙下了地，在五条悟和惠惠的争吵声当中虚了眼。 直到到底年纪还小，吵不过某个dk的小孩陷入自闭，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脸埋入钟离的怀中。 眼见着夏目张大了眼，钟离想了想，就把夏目也一起抱了起来。 抱着两个小孩而已，对于钟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而辛淼则帮自己带着的小孩出了头。 “五条同学喜欢刚刚水花四溅的场面吗？” “要是真的喜欢，就不必撑伞，干脆和我们一起共沉沦好啦。” “共沉沦”这词一出，无论是谁都闭上了嘴。 谢邀。 根本就不想要什么共沉沦。 谁要和场上的其他人共沉沦啊。 凝滞的气氛之后，就听到黑发鸢眼的少年发出一声亲昵的抱怨： “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未免太犯规了吧——” “真的一点都不想要共沉沦呢。” 咒灵被祓除之后其实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但宰宰在看到那条河流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刚刚那个异形。 这样的投河自杀，真是一点都不清爽明媚干净。 甚至不能想象这场投河会是无痛的—— 只要想想自己马上就要泡着的河水，之前遭受了什么好东西的洗礼。 那就不是无痛的。 因为真的会伤心。 会感受到来自心灵的阵痛。 眼前的河流还是异常清澈，甚至依稀可见河底的游鱼。 传统的造景鱼，大概会是锦鲤一类。 不过这条河里面没有什么漂亮的锦鲤，只有一些小小的、黑黑的、细长的鱼苗。 这些鱼苗大概是政府紧急投入的，根本就还没有长成。 初次之外，还能够看到…… 水中存在着不少前白后黑的长条状、有着八根或长或短的胡须的大鱼。 辛淼语气轻松地说出太宰治最不想听的答案。 “虽然变清澈了，但是这里之前的水质应该是不太好的吧。” “胡子鱼都这么大了呢。” “在这样的水当中，确实是不太适合共沉沦呢。” 太宰治无语地“啊”了一声，开始觉得自己最近还是放弃跳水这个选项吧。 其实挂颈自杀也挺好的。. 跳楼也不是毫无新意。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暂时都不太想去想，在他跳水之前，这条河经历了什么。 偏偏越是不去想。 他就越容易结合着去想。 众所周知，虽然鲶鱼的营养价值高，但是很少人会去吃它。 尤其是被称作为“胡子鱼”、有着八根胡子的埃及胡子鲶。 这种鱼是出了名的垃圾鱼，即使是在臭气熏天的臭水沟里面，仍旧能够活得很好。 鱼苗是新投放的，就证明这条河里面的本土鱼，绝对是号称塘鲺的胡子鲶。 可想而知，在一夜之间变得清澈之前，这条河的环境……大概是真·不太好。 或者说是，很不好？ 他是喜欢跳河。 但是他不喜欢跳原本绿油油的、臭气熏天的河，就算这河一夜之间变得干净了也一样。 过不去心里拿到坎 当然，现在再加一个限定。 他同样不喜欢跳泡过咒灵的河。 ——谁要跳那种河啊喂！ 心知自己大概率不会死的少年才不想要被泡在这样的水体之中呢！ 虽然他自己也不想一想—— 就像他不想要跳在这样的河流之中一样。 谁愿意自己的河流里面泡过一个热衷跳水但是不死的生物啊！ 他不愿意和垃圾、咒灵共沉沦，也不愿意在这样的水中和其他人一样共沉沦。 河神还不喜欢他们谁都往自己的河里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