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跃下

在很久很久以后，许青何才知道，谢远山在大学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经常做着一个相同的梦，梦里的他看不到身在何处，只知道在一处悬崖边上，有风吹拂过去，而梦里的结局，总是他一跃而下。 他在剧烈的心跳中，惊醒过来。一头冷汗。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药，正在用意志力克服自己的思想，不要一直想象黑暗的一切。 于是他去看心理医生的频率增加了。 那一天，他从医生那里接受诊疗，出来选择步行回学校。 他没有注意到事情具体是怎么发生的。 是周围惊呼的声音还有围观的人群，让他意识到，刚刚他在走神的间隙，似乎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打120！”有人大声喊！ 声音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面。 谢远山抬头，这栋楼不算高，只有七层，但是地面是坚硬的石板路，落下来，大抵上很难存活。 他仰头望着楼顶，光秃秃的，上面什么都没有。也许有风。 只需要站上去，往下跳。这局人生游戏，就算结束了。虽然可能不太体面。 谢远山怔怔的望着楼顶，认真的思索着，这里能不能把他的问题也一并解决，是不是只要他也站上去就行了。 他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谢远山！” 忽然，一声响亮的呼喊，唤回了他的意识。刚刚都消失了的声音，又再一次钻回来了耳中！ 围观人群的讨论，远处划破空气的救护车的笛声。 他的不远处，站着一脸疑惑的许青何：“我们的小组课，你还去不去？” 谢远山看着她。 许青何识趣地说：“那我先走了，到时候跟他们说一声，你不来了。” 谢远山快走了两步，跟上了她的步伐。 许青何在他看诊的大楼下的花店兼职，这是后来许青何跟他说的。 他知道许青何喜欢自己，是某一天他去小组课，晚到的许青何一遍笑着道歉，一遍在看到自己后，下意识的把头上乱糟糟的发揪扯开，整理了一下。那一刻，他就懂了她的心思。 这样的场面，他见过太多了。 也许是潜意识里，知道着她的心思，所以也知道自己就算赖着她，她也不会拒绝。 这个努力的姑娘，虽然很努力，但是资质一般，虽然也知道未来璀璨的希望不大，但是依然在努力。 最重要的是，情绪稳定。意志坚定。 谢远山需要这样的情绪价值。所以在她边上呆着，胡思乱想的情绪也会收敛。虽然也会被噩梦惊醒。 许青何的目标是，顺利毕业。 于是谢远山，也说要顺利毕业。 许青何会在准备资料的时候，也给他一份，虽然两个人都知道，谢远山用不上。 但是两个人都保留了这份心知肚明。 “毕业了，有什么想做的事吗？”谢远山问她。 她认真考虑了一会：“不知道做什么工作。这个毕业证，好像对我的工作没什么帮助。我还有打工存的一点钱，我想出去长途旅行。毕竟，工作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这么长的假期了。” 在许青何对未来迷茫的毕业时刻，谢远山的未来无比清晰：要么出国留学，要么继承家业。 而此刻，他想跟她一起去毕业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