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混乱即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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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固沙海边缘的界限,清晰得如同神祇用刀锋划开。慕容星曜裹挟着最后爆发的仙元,如同流星坠地般猛地撞出了那片死寂的金色领域,重重砸回污浊翻滚的死域焦土之上!
“噗——!”
刚经历了天道劫雷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这剧烈的冲击和仙元不顾后果的榨取,慕容星曜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血不再是纯粹的金色,而是混杂着内脏碎块与浓稠黑气的污浊之物。他单膝跪地,左手依旧死死抓着酒行尊者枯槁的手臂,支撑着没有彻底倒下。周身明灭的仙焰瞬间黯淡到了极限,如同风中残烛最后的微光,随时可能彻底熄灭。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千疮百孔的肺腑,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
被他拽出的酒行尊者踉跄几步,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身后那片近在咫尺却又恍若隔世的凝固沙海,胸膛剧烈起伏。他脸上那种孩童般的脆弱与茫然尚未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愚弄后、深入骨髓的暴怒和荒谬感。他枯瘦的手指痉挛着,试图再次凝聚那焚世的酒气,但那力量刚刚在指尖缠绕,便如同被无形之水浇灭的星火,噗地一声,化作几缕带着绝望焦糊味的青烟,袅袅散去。
“混账!混账!!”酒行尊者从喉咙深处挤出野兽般的低吼,声音嘶哑扭曲,饱含着毕生信念被无情践踏的剧痛,“她……她竟敢……把我们……把万灵的哀嚎……当成了……养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破碎的灵魂里硬生生抠出来的,带着淋漓的血腥气。
慕容星曜没有回应。他破碎的嘴角,那抹刚刚浮现的、洞悉黑暗的冰冷笑意早已凝固。他艰难地抬起头,燃烧着死寂仙焰的双眼,透过自己逸散出的、被死域魔气迅速侵蚀的微弱光芒,死死回望着那片凝固的沙海,回望着那亿万粒依旧在无声逆流向血色苍穹的金色沙砾。
就在他们的注视下,那片吞噬一切的沙海边缘,靠近死域交界之处,异象再生!
几缕从慕容星曜喷出的污血中逸散出的、混杂着仙元残渣、魔气碎片与破灭死意的驳杂能量,尚未完全消散在死域的污浊空气中,便被一股无形的、源自沙海深处的力量猛地攫住!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那几缕驳杂的能量瞬间改变了飘散的轨迹,嗖地一下,被强行拽回了沙海的范围!
紧接着,就在那界限之内,靠近边缘的几粒凝固的金色沙砾,倏然亮起那古老的暗金符文!
光芒一闪即逝。
那几缕被强行攫回的驳杂能量,如同水滴落入滚烫的沙地,瞬间被那几粒亮起符文的沙砾吸收、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沙砾本身似乎变得更加冰冷、更加凝实了一分,随即继续加入那逆流的金色洪流,投向血色苍穹的怀抱。
这一幕,如同冰冷的针尖,狠狠刺穿了慕容星曜和酒行尊者最后的幻想。
不是错觉。不是幻象。
他们自身逸散的力量,他们挣扎求存留下的痕迹,甚至他们因绝望和愤怒而产生的灵魂波动……都是这祭坛渴求的“养料”!
“看到了吗……”慕容星曜的声音嘶哑得几乎无法辨认,每一个字都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她……不需要杀我们……”
酒行尊者浑浊的眼珠剧烈颤抖,死死盯着那几粒吞噬了慕容星曜污血能量的沙砾,枯槁的身体如同风中残叶般抖动着。一股比面对魔主时更深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骨髓。
“杀我们,只是两缕微不足道的残魂,瞬间便会被这死域同化,归于沉寂,归于"有序"的消亡……”慕容星曜艰难地喘息着,仙焰在瞳孔深处疯狂摇曳,仿佛在燃烧最后的理智来维持这洞穿深渊的清醒,“可……若我们活着……带着这深入骨髓的绝望和恨意……回到那炼狱般的战场……”
他猛地转头,那双燃烧到极限的眼眸,穿透死域污浊的铅云,仿佛看到了东方那片正被魔焰疯狂吞噬的破碎山河,看到了无数在血与火中挣扎哀嚎的生灵,看到了那矗立于魔渊之上、散发着灭世威压的恐怖魔影!
“我们活着……绝望地挣扎……愤怒地反击……每一次倾尽全力,每一次造成伤亡……无论是我方,还是魔族……都会产生更多的混乱!更多的毁灭!更多的……她渴望的"养料"!”慕容星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她放我们走……是因为我们活着……能让这场席卷天地的浩劫……燃烧得更加猛烈!让这祭坛……吞噬得更加"丰盛"!”
“轰!”
酒行尊者的脑子如同被重锤砸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杀意,所有为人族搏命的悲壮,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可笑!如此……廉价!他们拼上性命想要争取的援手,他们视为最后希望的圣地,其主人竟是这场浩劫背后最大的受益者!而他们,连同整个天启大陆挣扎的生灵,都成了她喂养这片诡异沙海的……薪柴!
“呃啊——!”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从酒行尊者喉咙里迸发出来,他枯瘦的双手猛地抱住头颅,浑浊的老眼瞬间布满血丝,几乎要瞪裂眼眶!毕生的信念在眼前崩塌成齑粉,他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在被这残酷的真相撕扯、焚烧!
就在酒行尊者心神剧震、濒临崩溃的瞬间,异变突生!
他脚下那片死域的焦黑土地,毫无征兆地蠕动了一下!紧接着,数道细如发丝、却闪烁着妖异暗金色泽的流沙,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猛地从焦土深处窜出!它们并非实体,更像是某种凝练到极致的能量,带着与西域沙海同源的冰冷贪婪气息,闪电般缠绕上酒行尊者枯槁的脚踝!
“什么?!”酒行尊者悚然一惊,暴怒瞬间被惊惧打断。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催动力量震碎这些诡异的流沙。但就在他力量凝聚的刹那,那些暗金流沙骤然亮起!
嗡——!
一个微缩了亿万倍的、与沙砾核心一模一样的古老暗金符文,在每一道流沙上清晰浮现!
一股沛然莫御的、冰冷到极致的吸扯之力,瞬间从那符文中爆发出来!这股力量并非作用于酒行尊者的肉身,而是直接穿透他的护体能量,精准地攫取着他体内因暴怒、绝望而剧烈翻腾、几近失控的仙元与神魂之力!如同贪婪的水蛭,疯狂吮吸!
“呃!”酒行尊者闷哼一声,身体剧烈一颤。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因悲愤而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焚毁的力量本源,正被那些暗金流沙强行撕扯、吞噬!速度之快,令他心惊胆寒!更可怕的是,这股吸力仿佛有灵性,并非要将他吸干,而是在他力量濒临失控爆发的临界点,恰到好处地抽取最“汹涌澎湃”、最“混乱无序”的那一部分!
慕容星曜瞳孔骤缩!他看得分明——那些缠绕酒行尊者的暗金流沙在吞噬了狂暴力量后,色泽变得更加妖异深沉,随即如同完成了使命般,迅速缩回焦土之下,消失不见。而酒行尊者身上那原本狂暴欲焚的气息,竟诡异地……平复了一丝?不,不是平复,是被强行抽走了最“美味”的部分,留下的是更深的虚弱和一种被掏空的麻木。
“她……在"修剪"……”慕容星曜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狱,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修剪掉过于狂暴、可能提前焚毁"薪柴"的火焰……只留下能持续燃烧、持续提供"混乱"的……余烬……”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沾满污血、深陷于焦土中的脚踝。果然,几缕同样闪烁着暗金光泽的流沙,正无声无息地从他脚下的泥土中渗出,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带着冰冷而贪婪的意志,悄然缠绕上来!它们的目标,是他体内那因洞悉真相而沸腾到极致、混杂着死寂仙焰与滔天恨意的毁灭性能量!
那烙印在神魂深处的清冷缥缈之音,仿佛跨越了空间的阻隔,再次清晰无比地响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掌控一切的漠然:
“去吧。”
“用你们的愤怒,用你们的绝望……”
“让这火焰……烧得更旺些。”
“本尊……很期待。”
冰冷的流沙缠绕脚踝,那源自沙海核心的贪婪吸力如同跗骨之蛆,开始撕扯慕容星曜体内那混杂着死寂仙焰与滔天恨意的毁灭性能量。但他没有挣扎,甚至没有低头去看。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片凝固的金色沙海,盯着那不断逆流向血色苍穹的亿万沙砾。他破碎的脸上,最后一丝属于人的表情也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绝对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死寂。那死寂之下,是足以焚尽理智的恨火,被强行压缩、冻结,化为最纯粹的、毁灭的意志。
“走。”慕容星曜的声音,如同两块万年玄冰在摩擦,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他残存的左手猛地发力,不再是拉扯,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拖拽,将因力量被吞噬而显得更加萎靡枯槁的酒行尊者,强行拖离了那片被暗金色流沙窥伺的边界之地。
每一步踏出,都沉重无比。死域污浊的空气如同粘稠的泥沼,挤压着他们身躯。脚下焦黑的土地,每一次落下,都仿佛有更多冰冷贪婪的视线从地底深处投来。
酒行尊者踉跄着,浑浊的眼珠里,那孩童般的脆弱与暴怒的癫狂交织着,最终被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麻木覆盖。他任由慕容星曜拖拽着,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脚踝上被暗金流沙缠绕过的地方,残留着一种诡异的冰冷空虚感,仿佛生命最炽烈的部分被硬生生剜去,只留下空洞的躯壳和缓慢燃烧的余烬。他毕生引以为傲的酒气与剑气,此刻沉寂得如同死水,再难激起半分波澜。那西域尊祖,不仅抽走了他的力量,更抽走了他反抗的脊梁,只留下一个能持续散发“绝望”与“恨意”的燃料源。
慕容星曜拖着酒行,艰难地向东跋涉。他破碎的身躯在死域魔气的持续侵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但他前进的步伐却异常坚定。每一步落下,都留下一个混杂着污血和微弱金芒的脚印,随即被涌上的魔息迅速覆盖、吞噬。他不再回头去看那片吞噬世界的沙海,但那冰冷的金色和粘稠的血色,却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神魂之上,比魔渊的黑暗更加深沉,更加绝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缠绕在脚踝上的那股冰冷吸力并未完全消失。它如同一个隐形的枷锁,一个烙印。它潜伏着,蛰伏着,如同最耐心的猎手,等待着他——等待着他们——再次点燃那焚世的怒火,爆发出那足以撼动天地的混乱能量。那时,它便会再次苏醒,贪婪地吮吸这“美味”的养料。
他们活着,便是祭品。他们挣扎,便是献祭。他们越是不甘,越是愤怒,这献祭便越是“完美”。
东方的天际,那象征着魔渊方向的浓重魔云翻滚得更加剧烈,隐隐传来沉闷如雷的轰鸣,仿佛有灭世的巨兽正在苏醒。那是他们必须回去的战场,也是西域尊祖眼中,最大的“混乱源泉”。
慕容星曜破碎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那是深渊在凝视深渊。
冰冷的流沙在脚踝皮肤下游走,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绝望的伤口。慕容星曜拖着酒行,每一步都像踩在燃烧的刀锋上,污浊的死域气息灌入破碎的肺腑,每一次呼吸都是对残存生机的凌迟。酒行尊者浑浊的眼珠偶尔转动,映出前方那翻滚如沸的魔云,里面再无半分往日的豪烈,只剩下被掏空后的死灰,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豢养牲畜般的麻木。
慕容星曜没有停歇。他破碎的识海深处,那被强行冻结的恨火并非熄灭,而是在绝对的死寂下疯狂压缩、凝聚。西域沙海的真相,尊祖漠然俯瞰的眼神,脚踝上如附骨之疽的冰冷吸力……这一切不再是击垮他的重锤,而是淬炼毁灭意志的熔炉。
"愤怒?绝望?"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声音在他灵魂深处响起,那是他自己的声音,被深渊同化后的回响。"不。那太奢侈了。那是她期待的养料。"
他感受着脚踝处暗金流沙的蛰伏。它像一条沉睡的毒蛇,盘踞在力量的源泉之上,只等待他因恨意或搏杀而爆发的刹那,便会苏醒,贪婪吮吸。
"力量……不能浪费。"那冰冷的声音继续道。"每一分仙焰,每一缕恨意,都要用在……刀刃上。用在……那唯一的终点。"
他的目光穿透污浊的空气,死死锁定东方那片沸腾的魔渊。魔主……那才是混乱的源头,也是尊祖祭坛最大的“柴薪”提供者。或许,也是……唯一能撼动那冰冷祭坛的……变数?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冰冷闪电,瞬间照亮了他死寂的心湖。极其危险,却又带着玉石俱焚的诱惑。
他拖拽着酒行的枯臂,力道没有丝毫松懈。脚下焦黑的土地,随着他们深入死域腹地,变得更加诡异。龟裂的缝隙深处,粘稠的魔息翻滚间,偶尔会闪烁过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暗金色泽。如同潜伏在魔气阴影下的金色沙砾,又如同……那遥远西域沙海延伸出来的无形触须,贪婪地捕捉着这片战场上溃散的一切混乱能量。
慕容星曜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但那双燃烧着死寂仙焰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洞悉的寒芒。他明白了。这片死域,这片被魔主力量深度浸染的土地,早已不再是单纯的魔域。它正在被同化,被那西域的祭坛力量悄然渗透、改造,成为那巨大祭坛延伸出来的、更广阔的“餐盘”!
尊祖的胃口……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庞大。她要的,不仅仅是西域那片沙海。她要的,是整个天启大陆在魔劫中燃烧殆尽所释放出的、终极的混乱本源!而这片死域,就是她餐盘的第一道开胃菜!
“嗬……”旁边的酒行尊者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嘶鸣,带着深重的疲惫和被彻底网罗的无力感。
慕容星曜没有回应。他只是更加用力地攥紧了酒行枯槁的手臂,指节因用力而泛着惨白。他的速度没有丝毫加快,依旧保持着一种近乎机械的、向死而生的沉重步伐。但每一步落下,他体内那被强行压缩、冻结的毁灭意志,便更加凝练一分。如同在万丈冰渊之下,无声锻打着一柄只为最终毁灭而生的……寂灭之刃。
脚踝处,暗金的流沙印记微微发烫,如同感应到了他灵魂深处那无声的蜕变。它似乎在期待,期待这柄“刃”最终出鞘时,那足以撕裂天地的混乱光芒。
慕容星曜破碎的嘴角,那抹深渊般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丝。冰冷,死寂,带着一丝……嘲弄。
"等着吧。"他在心中,对着那蛰伏的印记,对着那片遥远的血色苍穹,无声宣告。"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终焉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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