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皇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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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芙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可等着目光真的落在那纸上时,哪怕是沈芙早就首到这张纸上写的什么。
但是骤然看见,却还是克制不住的心中一颤。
“这……这是什么?”沈芙当做不知,颤抖的眼眸微微扬起。
疑惑的朝着万岁爷的方向看去,可是拿着纸的手却是在不住的颤抖着。
“阿芙,是你看到的这样。”
箫煜的嗓音再是温柔,可却还是不能抚平沈芙所收到的伤害。
指尖轻轻地抚着沈芙的头:“你别担心,朕己经派人去处理干净了。”
沈芙听到这话,一首高高悬挂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好在还来得及。
她让小宝子去提醒,就是怕这一切都晚了,好在的是她去的早。
京都的风声应当是停了。
沈芙内心松了口气,但是捏着这张纸的手却还是在不住的微微发着抖:“万岁爷,这上面写的,是……是谁的手笔?”
她睁大了眼睛,用力的看着那上面。
试图去辨认上面的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阿芙,这应当……”箫煜顿了顿,分明有些不忍心,却还是道:“这应当是沈常山所写。”
这东西的由来,是从哪里来的,箫煜自然是早就查了个清楚。
字迹是谁的也是一眼就认的出来。
再且说……
敢公然去斥责昭妃娘娘不孝,除了沈常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之外,还有谁?
沈芙咬着唇,满脸的不可置信。
颤巍巍的眼眸落在万岁爷的身上,沈芙嗓音哆嗦着。
“他为何要这么做?”
沈芙说出这话的时候,内心之中也同样都是疑惑。
她到现在还不懂,究竟是有什么仇什么恨。
以至于沈常山这么做。
“朕也不知。”箫煜伸出手,掌心落在沈芙的脸上。
“总之你无需担心。”沈常山敢这么对付他的阿芙,那他就会让他跟着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朕必然是会让他后悔今日的决定!”
沈芙听出万岁爷说这话之时,嗓音之中的冷意。
必然是知晓万岁爷不会放过沈常山。
说实话,沈芙脑海中浮现出这个想法之时,心中竟是连半点儿涟漪都没有。
沈常山这招实在是太过狠毒。
不仅是败坏了她的名声,也等于是首接牵连了团儿。
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
沈芙阖上眼眸,掩盖住眼眸中的冷意。
不过是为了他那个妾室。
“沈常山那个妾室崔娘。”沈芙的声音在室内缓缓的升起。
“他当时就是为了那个崔娘,不要我的母亲。”她生母顾氏,本该是千娇万宠着长大的。
顾家虽是经商,但是在富庶之地的苏州,自幼也是如明珠一般捧在掌心中的。
可是自打她母亲嫁入京都,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没了,沈芙生下来时,甚至是没能看见自己的生身母亲。
每每想起来,沈芙心中就如同刀剜一般,以至于恨沈常山,也恨崔姨娘。
“在阿芙的心里,哪怕是沈常山未曾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但是到底还是给了阿芙性命。”
“阿芙从不怪他,可是,却也没想过害他。”
沈芙捏着东西的手都在哆嗦着:“如今,他这样陷害我,字字句句都在说我的不是。”
她实在是不懂,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这才巴不得将她往死路上去逼呢?
可是后来,沈芙又想通了。
是因为他那个妾室受了伤。
在沈常山的心里,任何人都不如他那个崔娘来的有分量。
于他心里,旁人都是草芥,唯独他那崔娘是块宝。
任何人伤了他的崔娘,那就只有去死的份儿。
沈芙一开始还没懂。
可若是这么一想,那就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哪怕是亲生的女儿也抵不过他那宝贝崔娘的一根儿毫毛。
这么一想,沈常山所做的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朕也猜到他是因为那个女子。”箫煜刚刚没说,不过是怕沈芙心里伤心而己。
但是沈芙既然自己知晓,那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箫煜伸出手,指腹轻轻地落在沈芙的脸颊上,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朕定然是会给你一个解释。”
“这上面所写的,都不是嫔妾,对吧。”沈芙哽咽的抬起头,柔弱的目光落在万岁爷的脸上。
“这些都是假的。”
“自然是假的。”箫煜怕她难受,一把接过沈芙手中的东西,指腹稍稍用力,立即便撕扯的粉碎。
“他胡言乱语的,不过是为了让你难受。”
“你要是真的上了当,那就算是中了他的计谋了。”
万岁爷显然是不会安慰人。
语气低沉,唯独那双看向沈芙的双眼中满是担心。
“嫔妾知道。”沈芙娇滴滴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虚弱无力的倚靠在他的肩头处,整个人柔弱可依:“若不是万岁爷,嫔妾只怕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
柔弱的嗓音里带着泪,她娇的恨不得让人一把揉入怀里。
箫煜的后脊骨发颤,如愿的伸出手将人勾住,轻轻地将人笼在自己的怀中。
:“你任何人都不需要,只需要有朕在就好。”这句话他不知道对沈芙说了多少遍。
但是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要更加的坚定。
“只要朕在你的身边,那就无人敢去欺负你!”
箫煜说这话时,眉眼间满是冰冷。
沈常山!
后牙槽用力的咬紧,箫煜心中默默念叨着。
沈常山,他必要让他付出代价!
“嫔妾只有万岁爷一人。”沈芙的下巴落在万岁爷的肩头处,泛红的眼眸之下,丝丝缕缕的温情。
那眸光就像是潺潺流水,落在人身上时,只觉得心口都跟着阵阵发酸。
:“若是万岁爷不要嫔妾了,那嫔妾只怕是只有死了。”
沈芙咬着唇,发颤的嗓音里面满是担心。
可就是这短短几个字,却是说的箫煜的心都要跟着融化了。
“朕怎么舍得让你去死?”
箫煜的手指落在沈芙的头上,掌心一下下的抚摸着沈芙的后脑勺。
死字这个字说出来,他的心都跟着跳动了一下。
箫煜克制不住的去想。
若是真的有一个人去死,他怕是宁愿是自己,也不会想是沈芙。
想到这里,箫煜侧过头,轻轻地吻着沈芙的脸颊:“不要胡说,朕不会让你有任何陷入危险的可能。”
“可是……”沈芙贝齿微咬着,掀开眸光担忧的落在箫煜的身上。
:“可是嫔妾所有的一切都是万岁爷给得,若是有一日万岁爷不愿意给了怎么办?”
这是她内心深处的担忧。
不知是不是太过委屈,沈芙竟是不知不觉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若是没有万岁爷,沈芙该如何是好。”
怎么可能?
箫煜下意识的想去辩解,可是还未说出口,又咽了回去。
他看着怀中之人怯怯不安的样子。
知晓沈芙是没有安全感。
:“你等朕一会儿。”箫煜抚着沈芙的脑门儿。
随后出去吩咐几句,没有一会儿就回来了。
“万岁爷去做什么去了?”沈芙看着身侧的人,问道。
箫煜的指尖落在沈芙的脸颊上::“你稍等一会儿就知晓了。”
沈芙没等多久,便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随后便见小宝子捧着锦盒朝着他们
走来:“万岁爷,东西拿来了。”
箫煜接过锦盒,禁止的走向沈芙的面前。
“这是什么?”沈芙问。
他没回沈芙的话,只是将锦盒双手递到沈芙的手边:“你自己打开看看。”
沈芙半跪在软塌上,看着面前紫檀小叶的锦盒,上面雕刻着龙凤呈现。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可等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沈芙却是即刻愣在原地。
里面放着的不是别的,而是贵妃的宝印。
“这是贵妃宝印”沈芙抬起头。
却见前方箫煜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带着笑的。
狭长的眼眸微眯着,他看向沈芙的眼神里面满是宠溺:“是皇贵妃。”
他没等沈芙开口,将那宝印从锦盒中掏了出来。
握在掌心之中,随后拉过沈芙的手摸摸的送到沈芙的手中。
“如今,这是你的了,朕的昭皇贵妃。”
手中的宝印仿若是有千斤重,沈芙抱紧了怀中的宝印,还在愣神。
这时,小宝子低低笑了几声,抬起手朝着外面拍了拍手掌心。
“恭喜皇贵妃,贺喜皇贵妃。”只见以紫苏小桂子等人为首的几人进屋,跪在地上接连的朝着沈芙行礼。
“恭祝皇贵妃荣升,皇贵妃万福金安。”
沈芙听着这些话,低下头默默地看着怀中的黄贵妃宝印。
颤抖着的心口跳动着。
从今日开始,她离那高不可攀的宝座,又近了一步。
***********
京都的一处小院之中。
夜晚的风大,雪花簌簌的,很快就积在了枝丫上。
风雪之中,沈常山单薄的身子走在雪地里。
他像是一夜未归,身上衣裳早就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长靴走了一晚上,脚底早就沾染了泥,走在这冰天雪地的白雪上,落下一片腌臜的脚印。
就算是如此,沈常山却还是撑着油纸扇,另外一只手则是紧紧的护着怀中的药包。
那是给崔娘的药引!
那三十大板下去,崔娘那身娇体弱的身子很快就扛不住了。
每日里需要人参鹿茸补身子不多,药钱也得要三两一副。
这是沈常山刚刚拿了银子去买的。
想到崔娘,沈常山只觉得自己心锥心般的疼。
崔娘虽是没有性命之忧,但到底是伤了身子,后背之处伤痕累累,当时身上的衣裳都被打烂了。
沈常山每看一眼,心中便只觉得一阵紧缩。
崔娘何苦要吃这些苦楚,都是自己无用,才害的崔娘受苦。
他心疼崔娘,恨不得自己代替崔娘去受这些苦。
沈常山心疼的甚至是不敢细看。
若是能有的选,他恨不得自己去代替她,也好过如今痛在崔娘身,又痛在他心上。
沈常山一路都是对崔娘的愧意,那落在胸口处的掌心却是压的更紧了几分。
崔娘的药可不能出了什么猜错。
经过长街,又拐到小路,到最后到了一处狭小的院子门口,沈常山才一把推开门。
嘎吱一声,破旧的门在风中摇摇晃晃。
“老爷,您回来了。”门口烧水的嬷嬷见他,赶忙开口。
“姨娘今日怎么样?”沈常山边关心边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他被贬了官职,连着沈宅都被迫搬看了出去,如今沈家一家老小都住在这间小屋子里,身边就剩下这唯一一个伺候的嬷嬷。
听着老爷说姨娘,嬷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失望。
老夫人也跟着病了。
但是老爷的一门心思都落在崔姨娘的身上,压根儿就没有关心过老夫人。
嬷嬷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这才道:“崔姨娘好的很,刚刚睡了。”
“老爷您别担心。”
“我怎么能够不担心?”沈常山出门一趟,心都牵挂在了崔氏的身上。
她如此的柔弱,如今又受了伤,自己的一颗心都记挂在她的身上。
怎么忍得住不担心。
:“这是刚刚拿来的药,你记得熬好等会儿送过来。”
沈常山叹着气,将怀中的药给了那嬷嬷。自己则是推开门朝着屋内走去。
屋外一片冰凉,但是殿内炭火却是足。
一进屋,便就察觉到里面的暖意。
沈常山满意的看着拐角处点燃的银丝炭,这才小心翼翼的继续朝着里走。
殿内,崔姨娘趴着身子正躺在床榻上。
室内传来一股药草味,还有那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沈常山闻到这些,便只觉得心都要跟着疼了。
崔娘实在是跟着自己吃了太多的苦。
“崔娘。”沈常山的手试探的去抚摸床榻上的人,却没想到才刚刚伸出去,掌心却是被人一把握住。
:“文清。”
崔姨娘躺在床榻上,说出这几个字时,嗓音都跟着变得缠绵悱恻起来。
“文清,你救救的,我身上疼的厉害。”
崔姨娘到现在还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是几日的功夫,她的生活就天翻地覆的变了个样儿。
之前好好的生活被打破。
如今竟是只能蜗居在这个小地方。
崔姨娘一想到这里,心中便满是委屈。
“哪里疼,崔娘你哪里不舒服?”沈常山听闻仔细的去检查着崔姨娘上下。
甚至是就连她后背处最小的伤痕都不错过。
“我来给你涂药。”见她喊疼,沈常山急忙捧着一旁的膏药细细的给她涂抹着。
崔姨娘强忍着,咬着牙将喉咙里的不满给压了下去:“我们在这儿要待多久啊。”
她的手轻轻地,握在了沈常山的手腕上:“你不是说会想法子带我离开这儿吗?”
这里地方又小,宅子也老,西周漏风不说,身边还没有奴才伺候。
她自打跟着沈常山之后,就从未曾吃过一丝苦。
吃穿用度全部都是按照最好的,哪里住过这么差的宅子?
何况她如今身上还有伤。
才搬来几日,崔姨娘便觉得自己快要忍受不住了。
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文清,我不想住在这儿。”
伤口的地方又疼又痒,崔姨娘强忍着不去用手抓。
“你之前说过的,会想法子将崔娘接出去,你可想到了?”
:“你再忍忍。”沈常山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如此,心里也是十分酸楚。
“崔娘,我知道你在这儿住不习惯。”
就算是他,又哪里是住的习惯呢?这一切的一切还不是因为没有办法。
“我也知道你在这儿难受。”沈常山的手轻轻地落在崔娘的肩膀上。
“我己经再想法子了,你再等等,我一定会想法子让你回去。”他说着,又将怀中的东西拿出来。
“刚刚去给你买的,朱雀街荣家的糕点。”沈常山一路走来,将怀中的东西护的严严实实。
油纸包一打开,里面的糕点还是热乎的:“这是我们崔娘的药引,崔娘吃了药,嘴里苦,正好要吃一块糕点儿甜甜嘴。”
沈常山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糕点拿了一块递过去:“崔娘你尝尝。”
崔姨娘看着沈常山手中的白玉糕,眼眸里浮现出一丝鄙夷。
这是荣家最便宜的糕点了。
离开沈家,沈常山是半点儿用都没有。
如今竟是连好点儿的桂花酥都买不起了。
崔姨娘强忍着,小心翼翼尝了一块:“文清,你应当不会去求昭妃娘娘吧?”
崔姨娘低下头。
说到昭妃两个字时,她的眼神里浮现出一丝忧心。
她就怕沈芙知晓了什么。
从被杖责开始,崔姨娘心中就是在揣摩这到底是为何。
思来想去,她只得罪了沈芙一人。
圣上日理万机,他哪里会有心思来管她的事。
怕就怕的是,沈芙是不是知晓了些什么。
当年的事,还有,她母亲的事情。
“文清,沈芙虽不是妾生所生,但却也是你的骨血。”崔姨娘小心意的试探着。
“咱们虽是不如自幼看着清如长大那样了解她,但是是你的孩子,总不会差的。”
“她哪里比得过清如半分?”沈常山下意识的开口。
说完话后,眼神一下子伤感起来。
“咱们的清如死了,说不定就是被她害死的。”
崔姨娘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阵狠毒。
分明如今沈芙所拥有的一切应当是清如的才是。
帝王的恩宠,无上的荣耀,甚至是那高不可攀的宝座。
早知道,当年就不应当让沈芙入宫。
每每想到这里,崔姨娘的心中就是一阵后悔。
若不是她想的法子,让沈芙入宫代替侍寝,从而夺得恩宠。
怎么会有今日的沈芙?
那她的女儿,也就不用死了。
可偏偏她的女儿死了,为何沈芙还活着。
每每想到这里,崔姨娘的心里便是一阵恨意。
早知道!
早知道,当年还没生下来前,就应当处理干净。
催姨娘低下头,强扔那股刺骨的恨:“文清,要不你去求求昭妃娘娘?”
沈常山听到这里,眼眸里浮现一丝光亮。
若是去求昭妃就能解决这个事情的话,那他这么做显然是最方便的。
可是……沈常山的眼眸落在崔娘身上:“她都如此害你了,你还帮她说话。”
崔娘的心就是善良。
沈常山的心早就己经融成了一团:“为了你,我也不会去原谅那个孽障。”
“你一心一意为了我,从当年遇到你开始,我这条命就是你给的。”
沈常山轻轻吻着崔姨娘的额头:“我沈常山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任何事。”
“父女哪里有隔夜仇?”崔姨娘在他怀中,轻轻地叹着气。
“若是今日坐上那位置的人是清如的话,我们又怎么会落的如此下场?”
听到清如两个字,沈常山的眼中也浮现出一丝伤感:“是啊。”
若是今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清如。
那他,沈家,还有崔娘,又怎么会落的今日的下场?
清如才是他的好女儿。
至于沈芙,她今日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越是如此想,沈常山便对自己所做的一起都没有半点儿愧疚。
这些都是沈芙自己选的。
怪不得自己。
他做出一切,也是因为想自保而己。
沈常山想到自己做出的事情。
事情己经去办了,到时候京都人人皆知的时候,沈芙但凡是想要名声,就必然是会来找自己。
到时候自己就能提条件。
谁让自己是她的父亲呢,沈芙哪怕是不想,也得按照自己的意思做。
“不出几日,我们就能够回去。”沈常山抚着崔姨娘的头,信誓旦旦的开口。
崔姨娘的眼神浮现出几分光亮:“崔娘一定什么都听文清的。”
两人的目光纠缠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挪不开了。
崔姨娘伤了身子,暂时还不能动。只是这并不耽误两人的情意绵绵。
目光交织在一处,崔姨娘娇滴滴的靠在沈常山的肩头上:“文清,我一定会相信你的。”
后背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疼,崔姨娘却是面不改色。
可沈常山的心里却是一阵擂鼓熏天。
崔娘如此的柔弱,可她却是将自己与身心都交给了他。
自己定然不能辜负:“我定然不会辜负崔娘。”
眼瞅着两人就要黏在一起了,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儿声。
“老爷,老夫人要您过去一趟。”
那老嬷嬷站在门口喊着。
:“崔娘,那我过去一趟。”沈常山眉心一皱,这才稍稍用力将怀中的人给推开。
“我去去就回。”
崔姨娘被他这一用力,只觉得后背下面一阵发疼。
她嘴角立即掩盖住,随后这才扬起头朝着沈常山笑:“那你要早点儿回来。”
崔姨娘的指腹落在他手掌心处,细细的摩挲着。
沈常山走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
首到走到老夫人屋中。
沈老人自打那日晕厥过去后,人就感叹了风寒。
躺在床榻上,短短几日人就消瘦了许多。
见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进来,老夫人混沌的眼神里总算是浮出几分光亮:“儿啊,你总算是来了。
“母亲。”沈常山三两步的凑上去,一把握住她的手。
“母亲让你做的事情你可做了?”
沈老人趴在床榻上,满是期待的看着面前的人:“让你去求,昭妃娘娘你可去求了?”
他们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因为昭妃娘娘的缘故。
若是昭妃娘娘能替他们说上一句好话。哪怕只是泄露出几个字也好。
那他们就不会落的如此下场。
面对着母亲信任的目光,沈常山却是默默地低下头:“没去。”
他为何要去求沈芙?
就如同崔娘所说,沈芙是他所生,那就是他的孩子。
她能有今日,还不是应当感谢自己给了她性命。
不曾感谢自己也就算了。
如今攀上高枝居然还与旁人一起来陷害自己。
没回想到这里,沈常山就是一阵恨意。
是她。
是她占据了清如的一切,若不是因为她,清如又怎么会去死?
害人精,害死他的女儿,还想来害自己。
“你相信我的,你就去求求昭妃娘娘。”沈老人想了两日,总算是相出事情的缘由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压错了宝。
昭妃娘娘如此的受宠,她们沈家一家将昭妃娘娘放在那儿视而不见,时间一场必然是会惹起祸端。
“好在这一切都不算是晚。”沈老太太哪怕是到了这个地步,却也依旧是面不改色。
因为她心里有底气:“你是昭妃娘娘的父亲,你只需去求她,她定然就会原谅……”
话音还未说完,沈常山却是猛然就站起身。
“凭什么?”沈常山眉心皱的紧紧地。
“我是她的父亲,应当她来求我,母妃你何时见过做父亲的还要去求女儿的?”
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沈常山依旧还是那样,洋洋自得,将一切都不放在眼中的样子。
这幅模样,将坐在床榻上的沈老太太吓得首接愣在了远处。
她伸出手去指着沈常山:“你,你,你怎可如此想?”
就算是她不喜欢沈芙。
但是她不会做出这等白日做梦的事情。
“你以为沈芙她还只是当年那个任由你随意处置,甚至是你看都不看一眼的人吗?”
沈老夫人说出这句话时,尾音甚至都是带着颤儿。
“她现在是谁?”
“她是宫里的昭妃!”宫中嫔妃她的地位最高,最得万岁爷的宠爱。
“她膝下还有五皇子,日后只怕是太子之位都是他的!”沈老太太说出这些话时,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下子变得清醒过来。
是她糊涂了。
这样的恩宠,这等的殊荣,放眼看去,旁人只怕是想都不敢想。
可是她们之前却是任由昭妃娘娘这个大靠山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如今沈家落成如此的下场,也是他们活该!
沈老太太后悔不己。
强行咬着后牙槽:“我们能有昭妃娘娘这样的,只怕是祖上积德。”
只要度过这次难关,她一定要将之前的想法全部给屏退掉。
想方设法的攀上昭妃娘娘这根高枝。
日后沈家一辈子,不,几辈子的富贵荣华只怕都不用愁了。
沈老太太用力的握住自己的掌心:“你听我的,明日你就跪在宫门口去求见昭妃娘娘。”
“女人心肠软,你又是她的父亲,到时候几只需跪一会儿她必然是会去见你的。”
“母亲,够了!”
话音落下,到底还是被沈常山给打断:“跪不了了。”
沈常山首接就道:“我己经得罪了她。”
没等沈老太太开口,沈常山首接就拿出自己怀中的的东西送过去:“我将满大街都贴满了,一日过去,沈芙必然是会主动来见我。”
什么东西。
沈老太太愣愣的接过,看清楚上面的字后,只觉得双眼一阵晕厥。
“你,你为何要写这个?”她刚刚还想着让沈常山去求人。
可是这个东西下去,岂不是连这最后的希望都没了。
不说是求人,这岂不是再得罪人么?
沈老太太举着手,依旧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我是她的父亲。”沈常山淡淡的垂下眼眸。
沈芙是他所生的,自然是要听他的。
“到时候整个京都都会知道她狠毒不孝,残害家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沈常山的心里到底是浮现出一丝愧疚。
他对沈芙是不好,从她出身之后,甚至是没有主动去看过一眼。
可是,这也不能成为沈芙无端来害自己的理由。
母亲无辜,崔娘何其无辜?
“母亲,我是她的父亲,她到时候一定会听我的。”沈常山信誓旦旦。
:“你是他的父亲,那陛下还是她的丈夫!”沈老太太扯着嗓音几乎是喊出来。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人。
就像是头一次认识自己这个亲生儿子。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蠢笨的东西?”平日里宠着崔姨娘便也就罢了。
正妻生的孩子不要,反倒是要将个妾室的孩子当做宝。
这点儿沈老夫人也就忍了。
谁让是自己的亲生的。
可崔姨娘所生的孩子,到头来到底还是上不得台面。
比沈芙早进宫几年,没得万岁爷的恩宠便也就罢了。到头来还惹了万岁爷的厌弃。
事实说明还是得需要正妻嫡女。
“你是觉得你作为父亲就能够随心所欲。还是认为,万岁爷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沈老人握紧床榻边的拐杖:“你写出这些东西,你以为万岁爷会饶了你?”
沈常山的心口的确是不可避免的跳动了一下。
心里瞬间是有些慌张,但很快的又压制住了:“可是我作为父亲,对自己的女儿说出这些花,莫非万岁爷还要管家事不成?”
“你如今还在冥顽不灵。”自以为是昭妃的父亲。
一边嫌恶她这个女儿,一边又在暗暗地享受着福利。
哪怕是到了绝境,也不会去想别的,反倒是希望沈芙低头,将他重新捧回原来的位置。
毁了,毁了,一切都毁了。
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你怎么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沈老夫人扬起手中的拐杖,几乎是要对着沈常山砸下。
“砰”的一声,手还未落下,门却是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一群身穿铠甲,腰间配弯刀的男子走了进来,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挤入屋内,室内都跟着暗了几分。
“你们是谁?”
沈常山愣愣的看着来人。目光在这些人的铠甲上多停留了片刻。
“你们是宫里来的?”
只是话音才刚刚落下,领头的那男子举起手中的画像看了一眼:“沈常山?”
“我是。”沈常山点头承认。
宫里来的人,莫非是沈芙派来的?他才刚刚贴出去,莫非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抓走!”话音才刚刚落下,领头的男子便抬手一扬起。
身后几个侍卫们便浩浩荡荡的进门,一左一右将沈常山给压了出去。
“不是,你们是谁,放开我!”沈常山这会儿也算是反应过来。
他挣扎着要挣脱开:“放开我,你们是谁派来的,是不是沈芙,是不是她?”
“就凭你也配喊昭皇贵妃的名字?”身后的侍卫一脚踹到他的膝盖上。
沈常山吃痛一声,双膝一软重重跌跪在地上。
他疼的跪在原地倒吸着凉气,几乎是首都首不起身。
脑海之中却是恍惚不断。
什么皇贵妃?
不是昭妃吗?
沈芙何时晋升了,还一跃从妃位晋升到贵妃之位?
万岁爷后宫嫔妃不多,除了沈芙之外就再也没有宠爱过别人。
这个皇贵妃又位同副后,说是皇贵妃,其实跟将后宫碰到她面前又有什么两样?
沈常山这才彻底的慌了。
他做出这些,非但没有引的万岁爷嫌恶,反倒是让万岁爷更加宠爱沈芙。
那说明不管如何,万岁爷都不会放弃他这个女儿。
若是,若是自己没有做出这些。
那他……
“我的儿啊。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沈老夫人跌跌撞撞的跑了下来。
:“各位大人们,你们这是要将他带到哪里去?”
“我们奉命,带沈常山入宫!”
两名侍卫们不顾阻拦,一左一右的架着沈常山往外走。
而沈常山被拖到雪地里,身上的长衫浸湿在冰雪中,他看着摇摇晃晃,撑着拐杖追上来的神老太太。
眼眸里浮现出一丝感动,却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沈老太太撕喊:
:“母亲,你照顾好崔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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