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父亲、女儿、儿子

走廊里闹哄哄的。 让我们进去！丁亚青大喊。 之前不是要让我们进去看自己的父亲吗？怎么又不让进了呢？丁亚芬语气充满了戏谑。 就是就是，我们要进去看那老东西！丁力东嚷嚷道。 不行！你们这是要自己父亲的性命啊！ …… 丁亚青、丁亚芬、丁力东在第一次进入急救室的时候，试图拔掉呼吸机插头，被医生发现、阻止。 面对这种几乎杀害自己亲生父亲的行为，3人都被医生们赶回了走廊，说什么也再不让他们进去。 也就出现了之前吵闹的那一幕。 丁力东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说道：既然不让我们进去，那我回家了… 许石进和张满已经疲惫不堪，依然坚持着，说道：不行，你们不能这样丢下丁老汉，他会死的… 那就让他去死，老早看他不耐烦了！丁力东恶狠狠的说道。 玛德，累不累啊，你们不想睡觉，我们还要回去睡觉呢，明天还要工作！丁亚芬在一旁说道。 丁亚青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4月17日凌晨2点55分，说道：天都快亮了，还睡什么啊，干脆在这里，等到那老东西死了再说。 这老东西真能挺，居然扛了这么久都还没死…我们进去看看吧，不会拔插头的。丁力东说道，显然他打算继续耗下去。 行，我们也进去！许石进说道，张满也点点头。 丁老汉死尸般的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心电图上面偶尔响起嘀‐‐嘀‐‐嘀的声音、凸起的波浪线，证明他还活着，恐怕早已经判他是死人了，而且他的胸口似乎没有多少起伏，看起来已经快没气儿了。没有人注意到，丁老汉被流浪狗咬伤的地方，一丝丝的黑血从包扎的纱布中渗出来。 他的3个子女，仿佛就是来看他死的‐‐其实就是来看他死的。丁亚青坐在床头旁边，丁亚芬和丁力东站着，不断的打着呵欠。医生们和许石进、张满也放松了警惕，看来他们不会有什么过激行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很悲哀。 我怎么闻到有一股淡淡腐臭的味道。丁亚青说道。 丁力东讥讽的看了看她，说道：是消毒水的味道？我看你是疲劳过度，出现幻觉了。 丁亚芬看了一眼丁老汉，说道：啧啧，搞不好是这老东西，已经成一具腐烂的尸体了呢！所以会散发出腐臭味！ 丁亚青看看手机时间，是凌晨3点06分，才过去10多分钟。她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心想这时间过得好慢。 嘀...嘀…嘀‐‐随着心电图机一声长鸣，宣判丁老汉心跳停止。 大女儿丁亚青、二女儿丁亚芬、小儿子丁力东‐‐三人作为丁老汉的子女，没有露出悲伤的表情，反而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终于死了啊！ 许石进、张满以及其他医护人员，心里满是复杂，有哀伤，有痛恨，也有解脱。 众人准备开始处理后事的时候，正当大家刚刚迈出步子的时候。 原本死去的丁老汉，突然坐了起来，而且坐起来的姿势非常诡异，完全不用双手支撑，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原本吸氧罩什么的，因为线拉着，从丁老汉面颊上扯了下来。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 所有人停下了动作。 医生望着一条直线的心电图，就傻傻的张着嘴，整个房间能除了机器的声音，就是所有人的呼吸声，安静的可怕。 爸…爸…爸爸？丁亚青坐着地方离丁老汉最近，被吓了一跳，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发软，完全使不上劲。 随着她喊丁老汉的声音，丁老汉缓缓扭过头，空洞的眼神，似乎锁定了丁亚青。 丁庚正？丁亚青又喊一声，叫出了丁老汉的名字。 嗬嗬嗬…丁老汉张开了嘴，不知道是黑色的血液，还是黑色的涎水从他嘴角流出来，他慢慢伸出双手，似乎是要抚摸大女儿的脸颊。 空气中原本淡淡的腐臭味，随着丁老汉张嘴，变得浓烈了，首当其冲的丁亚青感觉最明显。 爸爸？丁亚青又叫了一声，所有人都觉得丁亚青的这声爸爸很别扭，刚才还庆祝父亲死去，现在却又叫爸爸。 随着丁亚青再次重复爸爸这个词，丁老汉突然伸出双手，死死把住她的肩膀，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撕扯下血肉，咀嚼几下就吞进去了，数道血箭直接从丁亚青的大动脉喷出来，溅到附近人的衣服、甚至脸上。 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在场大部分人脸上，出现了惊恐的神色。 经过一晚上的争吵与任其自生自灭，丁老汉的子女的确是等到他们的父亲死了‐‐变相害死自己的父亲。 只是没有任何人会想到，癌细胞、狂犬病毒、流星的放射性以及丁老汉的身体环境，恰好催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新病毒！并且飞快的感染丁老汉，扩散到全身，让他以一种活死人的状态坐起来，就是后来人们口中的丧尸。 啊‐‐救…命！ 丁亚青一边去拉扯丁老汉，一边大声呼喊，但是被咬破的脖子，一定程度上漏气，发出勉强可以辨认的声音。旁边的丁亚芬看到父亲发疯咬姐姐，赶紧上去拉丁老汉的手，却发现原本风烛残年、没什么力气的丁老汉，双手却如同铁箍一样，纹丝不动。 她惊悚的看到，自己的父亲，全身泛着一种近似于死灰的白。 老东西！你在干什么？你想…咬死姐姐？丁亚芬狂叫道。 诈尸了！诈尸了啊！ 不是诈尸！不要搞封建迷信！病人发疯了！他肯定刚才听到自己儿女不孝的话！他发疯了，快阻止他！ 我了个去，这就是传说中活活气死，又被气活？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低声喃喃道。 他身边边一个医生拉了他衣服，说道：别闹！家属还在这里呢！快报警啊！ 实习医生看了看许石进和张满，说道：这里不就正好有两位警察么！还报什么警！先摁住这人，他发疯发狂了！ 话音一落，大部分医护人员们从惊呆中回过神来。 病床旁边的医护人员手忙脚乱的冲过去拉扯丁老汉，然而丁老汉不为所动。 许石进和张满一时间睡意全无，拼命维护秩序，两人今天劳碌一天，完全没休息过，靠铁一般的意志支撑着。 在现代人思维中，特别这里不是什么偏远山区，基本上所有人认为丁老汉是发疯了、神经错乱、得了疯人病，而绝非诈尸这种迷信的情况。 大家都相信科学。 丁老爷子，快松口！别冲动！你这是在杀人，是犯法的！许石进大喊道，同时往里面挤。 老东西，每次发火就拿我们姐妹出气‐‐现在你们都信我说的话了吧！他就像疯狗一样死死咬住我姐姐！这还是我们的父亲吗！这是人吗？丁亚芬大声道，然后她学着电视里那样，一记手刀砍在丁老汉后颈，企图打晕丁老汉。 然而丁老汉没有受到影响，继续啃食，已经快吃掉丁亚青半个脖子了。 丁亚芬连续打了几次，似乎激起了丁老汉的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