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萌发的感情

津岛修治读完信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把信处理掉。 像上次一样放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吧，棕黑发色的孩子想着，虽然这封信透露了一些信息，不处理不安全，但是他既然敢寄过来必然是有后手的。 决定相信五条悟能力的津岛修治，开始思考怎么样更隐秘地保存下这封信。 他心中升起了未曾察觉的、随时可能熄灭的希望： 即使是这样糟糕的我，也有人伸出手；即使是这样令人窒息的世界，也有人努力活着。 那总有一天，我能找到活着的意义吧？ 八岁的津岛修治，是个聪明但胆小，不敢出去追寻问题答案的孩子。 写信的那边，一场长达数天的催更之战到了尾声，五条悟最终还是和织田作之助达成了和解。 他们约定：织田作之助让五条悟放松玩一天，之后几天五条悟会乖巧地在家更文，直到更完《医者未达》的下一章节为止。 被解放的五条悟兴奋地表示要来一场家庭活动，快乐地拽着更文以外的事都很纵容他的织田姓前杀手，和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中原姓前实验体，来到了横滨最繁华的商业街上。 然后，对玩乐仅限文字或图片上了解的二人就被极为活泼的五条悟拉着到处跑。 抓娃娃机前，手极稳的红发少年在两个满眼崇拜的男孩的目光中一抓一个准；服装店，银发男孩戏谑地把二人拉向女装区；冰激凌车前，橘发男孩刚拿到的冰激凌被蒙着眼的男孩偷咬了一大口；游戏厅，初玩的三人笨拙地尝试控制按钮，不停菜鸡互啄…… 直到夕阳西下，三人才收获满满的从商业街出来。 “喂……”和五条悟距离不自觉拉近的中原中也突然开口：“……谢谢。” 织田作之助闻言，也低下头看向两个生活中被他照顾着却也将温度传给他的孩子，脸上不自觉露出一点微笑：“我也是，谢谢你们。” 那一点微笑就像雨后悄然出现的彩虹，或许人们不会再第一时间发现它，但看到他时就会明白什么是不经意间难以忽视的美。连少年一向被沉沉雾霭覆盖的眼眸都晴朗得露出盛着光的蓝色。 五条悟这回真的震惊了：“哇！小作你笑了诶！我第一次看见你笑！” “我笑了吗？我没有感觉……”恢复原样的织田少年对自己感情流露一无所知。 后知后觉的中原中也才发觉自己错过了难得一见的景色，连忙大声说道：“什么什么！也让我看看！” “现在没有了哦，中也。”五条悟这次是真情实感地可惜。 “诶……”橘发男孩失落地垂下肩膀。 “既然这样，那回家就开展让小作笑出来大作战！” “我怀疑，不，我肯定你没怀好意。” “中也，不可以反驳哥哥哦。” “我才不承认你是我哥哥！” 三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脚步时慢时快，但似乎能一直这么走下去。 白天逛街，晚上回来玩各种游戏，中原中也终于坚持不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作为前杀手，体质强悍的织田作之助轻手轻脚地把他抱回房间，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睡衣在回家后已经换好，倒是不用担心换衣服会吵醒他。 织田作之助返回客厅，见到五条悟正难得地收拾房间，要知道家务活以前都被五条悟用“我负责赚钱”这种理由推卸了。 是因为心虚吗？ 织田作之助一脸平淡地制止了五条悟的动作，心里神游：虽然我没有体会过，但普通人如果瞒着家人做事一般都会感到心虚吧。 “悟，我们谈谈。” 装作自己很忙的五条悟暗暗叫苦：虽然商业街的时候就感觉可能被发现了，但是和某方面敏锐得可怕的小作对峙总觉得不妙啊，真是不能小瞧前天才杀手。 “小作……”已经开始搞事的熊孩子可怜兮兮地垂下头，小声地讨饶：“我是有把握才这么做的，别看我平时连家务都做不好，我以前可是被称为神子哦！” 嗯，还越说越理直气壮了。 每天熟练操办家务的真家长织田作之助看起来依然很平静：“我知道，悟，你的头脑很好，能让我实质上脱离组织的你很厉害。但哪怕你被称为神子，在我眼里依旧是不会格斗，能被一颗子弹杀死的五条悟。” 这是什么凶残又可怕的形容啊…… “是体质普通甚至偏弱，需要我保护的五条悟。” 总感觉得给“五条悟”这个名字丢脸了。 “也是我想要保护，是我的同居人五条悟。” 五条悟，再起不能，选择认输。 “知道啦知道啦！下次会和你商量的啦！” 得到满意答案的红发少年微微放松地点头，开始盘问五条悟具体做了什么、痕迹有没有清理干净。 代号为飞鹰的情报贩子昨天接到了他来自横滨政府部门的线人的消息：大爆炸事件有了新的进展，爆炸现场查到了来自欧洲谍报人员的痕迹。 飞鹰当时先是惊喜，因为这毫无疑问是个能买上好价钱的情报，接着又可惜是政府方发现的，不然这条情报就能天价卖给日本政府。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搜集证实这条情报真实性的证据。 这条情报他这种不算顶尖的情报贩子能得到，那么其他人也能得到，数量不会多但也影响这条情报的价钱。 一时间，这条消息隐晦地流传着，相信没几天就会传到该传到的人耳中。 而在五条家，中原中也惊奇地发现，五条悟这几天极其的乖巧。 天天闷在书房里，打开门看他，不是在赶稿就是在电脑上查资料。勤奋的让人怀疑那个窝在椅子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五条悟。 中原中也欣慰地觉得，五条悟这个人虽然撒谎成精但约定还是会遵守的。 就是一整天都一动不动地呆在电脑前，甚至深夜都能看见电脑的亮光，让中原中也有点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想了很久，还是别别扭扭地邀请五条悟陪他玩游戏。 “诶呀，中也这种字都没认全的小孩子，完全不懂天才作家的烦恼呢，这本练习册就给你体会一下文学的可怕好了。” 被这样委婉拒绝了，不，不是委婉，完全实在嘲笑我吧！这个混蛋！ 中原中也带着不自知的被忽视的委屈，咬牙切齿地加快学习速度，誓要让五条悟刮目相看。 在这个家里，小小年纪既当爸（比如摁住五条悟）又当妈（做饭做家务）的织田作之助并没有阻止他们，甚至欣慰地想：关系真好啊，再忙也没有忘了对方。 在这看似平静的日子里，五条悟的写作进度不断向前走着，终于在六天之后完成了《医者未达》的下一章节。 这时《医者未达》的热度并未下跌，甚至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讨论，知名度即将提升至全国级别。被放了一次鸽子的松山编辑，看似淡定实则快要热泪盈眶地赶到“亲爱”的怀梦老师的家，来接走《医者未达》下一章的稿子。 松山编辑坐在客厅沙发上，双手抖颤地捧着稿纸： “容我拜读，怀梦老师。” 喝着果汁的五条悟敷衍地点了点头，甚至无动于衷地想：这本书也差不多写腻了，赶紧完结写下一本吧。 不对，我当初说什么来着？如果不幸火了就换笔名，等前个笔名热度降下来再接着写。 好主意啊！我一定要用新笔名换种题材写，写个无脑轻小说什么的。 然而“换笔名”这个想法被后来日渐壮大的催稿小队狠狠掐灭了，反复复活都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