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社交失败

常暗岛，与谢野晶子离开前线的第二天。 敌军好似知道军团最重要的“死亡天使”被-调-走了一样，发动了突袭。 森鸥外觉得这是他上战场以来心情最糟糕的一天，明明不败的方法已经被他掌握并成功实施，却要因上层的愚蠢举动就此功亏一篑。 他近一年努力筑起的防线，被抽取了最重要的砥柱。 失去最大优势的“不死军团”已经整备完毕，即将出发前去与敌军交战，去接受早就应该来临的死亡。大部分人除了紧张和恐惧，更多的竟然是轻松坦然的感觉。 不断地在生死之间徘徊的痛苦并不是常人可承受的，哪怕是意志坚定的军人也坚持不了多久。 这时，俊美却让人莫名感到恐惧的副军医走到队伍前方，他冷酷的紫眸扫视着众人： “诸君都是优秀的精英军人，要相信祖国不会轻易放弃你们，祖国还需要你们，为祖国奋战至今的各位都会迎来‘天使"的救赎，而所有人只需要做两件事，战斗杀敌，和坚持。” “我想诸君都明白。” 在一片无人质疑的沉默中，队中的所有人都低下头表示顺从。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呢…… 这是无人敢说出口的绝望的细语。 而另一边，终于脱离战场的与谢野晶子意识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放松的感觉了。 她从小就是坚定自信的孩子，很少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娇弱，她喜欢救人喜欢生命鲜活的样子，所以哪怕使用异能的条件需要让他人濒死导致她要忍受很多一般人一生都见不到的血腥场面，要忍受伤害他人的负罪感，她也渐渐习惯过来了。 但是她实施救治的地方是战场，搅碎生命的战场。 这里每天有无数人死亡，她一开始以为她来到了最能发挥自己能力的地方，确实如此，她在这里被称为“死亡天使”。 创造奇迹、带走死亡的天使。 但是当那些人在生死的反复中，眼中的光渐渐熄灭，热血明亮的眼神逐渐充斥着痛苦绝望，她才明白，原来她是——看書菈 带来人对死亡的渴望的天使啊。 仅十一岁的女孩，也在这片地狱中，钻进牛角尖，开始否定自己。 否定那个热爱生命，拯救生命的想做医生的自己。 女孩对面的五条悟此时看着坐得挺稳，其实浑身都像被扎了一样想动动身体，缓解尴尬。 救命，我真的不会社交啊！ 就算把自己收拾齐整了，还带上整本特意印刷出来的《医者未达》准备找话题也不行啊！ 话说战场其实没时间没条件看书吧，完蛋，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始话题了。 五条悟悄悄观察坐在对面的女孩，神色阴郁的短发女孩，长相可爱却不拘言笑，一点也没有普通女孩的样子。 虽然精神压力很大，但是大体心态还算稳定……还没有崩溃吗。 幸好还来得及，小孩子还是活得轻松点好，尤其是与谢野这样的好孩子。 于是五条悟开口说道： “从今天起，常暗岛的战争就结束了。” 沉默的与谢野晶子听到整个人都一震，才慢慢反应过来对面堪称美丽的孩子说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的女孩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下意识反问。 “啊呀，我以为你看见我就应该明白了。”一身休闲西装、抱着书本的男孩可爱地歪了歪脑袋，不安分的银发在透过玻璃窗的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泽。 “把你设计出战场的我，和在我的操控下已经开战的常暗岛。”美丽的神子悠闲地晃着裸露在外的小腿，露出了让与谢野晶子眼晕的微笑。 一直救治常暗岛的军人的实习医生“噌“得一下站起来，脸上出现明显得情绪波动，写满了焦急。还没等她要求返回战场，就听操控战场的幕后黑手补充道： “当然，在两军交战前，岛国政府就会宣布投降哦。“ “也不用担心我方会有过大损失，我们这边还是有其他筹码的呢。“ 被说得一惊一乍的“死亡天使“与谢野晶子，看着一脸轻松写意、年龄看起来比她还小的蒙眼孩子。 彻底宕机。 俗称吓懵，从此留下一生的心理阴影，甚至覆盖过了对森鸥外的恐惧。 另一边，情势也确实如五条悟所言。 刚刚行军的军团没走多久，就被通知回基地，政府已经选择投降，正在进行退出常暗岛大战的谈判。 森鸥外：…… 外表是个斯文医生实际上也是军医的“不死军团“计划创始者，已经没有了控制表情的心思。 虽然自与谢野晶子被上层要走就有这种预感，但是幕后者的行动出乎意料的快，以至于他没有丝毫反击的时间。 不费一兵一卒，仅靠暗中谋划，甚至算好了敌军奇袭的时间……不，可能这场奇袭就是幕后者推动的，所以政府反应才如此之快，赶在两军交战之前就制止了不可能胜的、只会浪费兵力的战争。 看来幕后者要么是己方，要么所图更大，不过前者可能性更大。 既然一切已成定局，就让他看看谋划者如何处理这等劣势吧。 真是好奇这位天才人物呢，他究竟是何想法才会推动己方战败？如果……可就不要怪他不惜人才了。 26岁的，还没有日后沉稳老练的森鸥外再度扬起了微妙的让人脊背发凉的笑容，微眯起如同深渊的紫色眼眸。 ------------- “与谢野晶子，战争已经结束了哦，你看。“ 五条悟随手打开一旁的电视机，上面正播放着紧急插播的本国战败投降新闻。主持人表情严肃，吐字清晰地说着重大新闻，但与谢野晶子感觉这声音好像是从天外传来，模糊不清，断断续续地飘进她的大脑。 折磨了她，折磨了军团的军人这么久的战争，就这么结束了。 在一个比她还小的男孩的操纵下。 真的结束了。 精神骤然放松的女孩失魂般一动不动地坐着。 五条悟见女孩不理他，鼓了鼓脸，一下蹦跶到地上，接着走到女孩身边戳了戳她的脸。 与谢野晶子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挪到了沙发的另一边，拒绝交流。 与谢野晶子：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他好可怕，离他远点。 五条悟：？大佬，你别走啊大佬！我明明是在示好啊！ 这时一道电话铃声响起，五条悟皱着眉，当着与谢野晶子的面接起： “……“ “成功了，人都控制住了，该怎么办还要我教你吗？“男孩有些不耐烦地说着。 “……” “啧，行了别说了，激进派当战-争-犯处理，保守派是导致战争失败的叛国-贼，谈判的时候把他们都推出去，发挥他们的剩余价值。然后舆论……” 短发女孩挪得更远了。 失败的抱大腿案例增加了。 真是可喜可贺，神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