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为师尊可以做任何

各院长也不是傻子，表面答应莫元初亲口指定出来的首席大弟子陆璃雪，说是一定会去劝劝；背地里却暗搓搓算着，感觉如今这局面也挺有意思，只要有凤凌霜在，那就还有无限可能，而若凤凌霜死了，那他们在天云宗就真的是可有可无了。各院长似乎变得聪明了，此刻站在边上看热闹，他们还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反倒是那些年轻子弟，他们比院长着急，这局面看起来有点滑稽，老的一辈不负责任没有担当，反倒是年轻人心急如焚的站出来想着解决问题。 重静渊道，“大师姐，你不要冲动。” “重静渊，你去撤掉瀚景院的结界，让我小师弟和大师兄出来。” “你带不走他们。” “那是我的事。” 莫元初心脏疼得厉害，他问，“你觉得是自己不怕死换来这一切吗？” “难不成要让我以为，是你感到抱歉给了我机会吗？” “你就那么想离开。” “无时不刻在想。” 莫元初叹息，他道，“你杀不死陆璃雪，这界域的道法斩不断她的三魂七魄，她还可以借别人的身重来。” “总归是杀了她现在这个人。” “这就是你所谓的报仇？” “若然你这个魔族至尊可以灭她形神，要是这样，兴许我可以考虑原谅你。” “我不会。” “所以废什么话？” “……” 莫元初想，你为何不问我原因呢？ 霜儿，我要怎么做啊？ 别人犯错你可以原谅，只我你不愿意给任何机会。 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在这里，某些人哪有改正错误的机会。 凤凌霜好似看出伪君子心底里所想，她道，“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是你们不做人在先，杀我的时候，折磨我的时候，毁我眼睛的时候，你们可没有一丝一毫人性。” “可是霜儿，你重生了，你拥有了新的人生，陆璃雪也不知道她之前做过这般事。” “呵呵，她不知道吗，哦，想来她也不会告诉你，她是个穿越的，她拥有金手指，她知道什么叫剧本，而她在提前知道这般事的情况下，却还要拿人命去做垫脚石，只为了成就她自己，你说她该不该被千刀万剐，被踩得形神俱灭？” “我知道她还可以借其他人的身子重来，而且我知道她的目标会一直是我，杀不死我，她就无法成大道，这就是杀人证道的后果，我回来报仇，她死不悔改，那她就要做好被我凌迟，羞辱，践踏到粉身碎骨最后灰飞烟灭，因为这是她自求的。” “我告诉你，她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铁了心要要让她魂飞魄散。” 凤凌霜举着剑再近一分，莫元初本能抬起脖子，似乎是怕真的被一剑封喉。 他看着好像入魔了的大弟子，想问你这样和入魔有什么区别，人类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凤凌霜无视就会跟自己讲道理，说白了就是想救陆璃雪的伪君子。 她把话放出来了，陆璃雪必须魂飞魄散，莫元初必须灰飞烟灭，就算现在她无法做到，但她保证，有朝一日，一定可以。 眼看顾明焰带着大师兄一起走出瀚景院，他来到看见小师姐浑身是血，即刻问，“你怎么样？” “死不了。” 她举剑抵着莫元初的脖子，真的好想一剑划过去。 莫元初的心很痛，她对他是真的恨，也是真想让他死，可她的剑不可能再进一步，因为隐约真力在浮动，她的利刃根本无法再靠近分毫，也就是说，她现在这样威胁着，不是她真的成功威胁了，是莫元初在顺水推舟，他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被徒弟挟持了。 他知道再困住这个弟子，她真的会玩命。 “只是你能去哪里？”“尤其是还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封逐鹤。”“霜儿……” “那是我的事。”凤凌霜让人放出仙鹿和凤凰。 莫元初还真放出了。 他道，“你确定吗？真的要离开这里？” “你不放我走，那就让我杀你，我敢保证你再困住我，我会和你拼命。” “那墨景轩呢。” “你说什么？” 凤凌霜握剑的手明显一紧。 莫元初眼里闪过一道暗光，他看着满脸是血的徒儿，她受伤残血狼狈不堪，但依旧是这样艳冶妖异。 这就是他找了几生几世的人，没想到沦落进这尘世，纠葛出这般恩怨。 当随手一挥，古色古香的镜子飘浮在半空，镜中照出被铁链捆缚住手脚的墨景轩。 凤凌霜看着镜中的景象，她就知道师尊没死，就是不敢相信他被莫元初关起来了。 “莫元初，我要杀了你。” 凤凌霜气得浑身颤抖。 莫元初站在原地等着，他等着弟子举剑刺过来。 他的伤口已经够多了，不缺另一个。 他道，“霜儿，杀了我，你绝对不知道他被困在哪里？” 凤凌霜握剑的手在颤抖，她整个人失去了力气，最终软倒在地上。 顾明焰背着大师兄，无法伸手，只能喊着昏过去的人。 赶来看情况的龙樱蓉和褚嫣然冲破人群，她们扶起满身是血的师妹。 莫元初身子摇晃了一下，他坚强忍着疼，而后走过去抱起受伤昏迷的徒儿，他将人带回去。 顾明焰也被送回瀚景院了。 一切又回到所谓原点，经历一番大起大落，仍旧未能博得任何。 凤凌霜醒来的时候，看到又是在熟悉的地方，只是这一次没有被封住修为；只是这一次她没有起身就跑出去。 她坐在床上，无力又绝望的发呆。 等莫元初到来，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眼中担忧，他道，“想活着就把药喝了。” 凤凌霜忍了忍，她伸手接过那装满黑色药汁的大腕，还真的喝了。 莫元初有些诧愕，他不了解这个徒弟，从来都不了解。 为了墨景轩，她是什么都愿意做吗？ 那你可曾为我？ 凤凌霜喝完了药，她举起空碗。 莫元初本想接过来，可她松开手，让瓷器砸在地上，汤碗变得四分五裂。 她道，“这叫破罐子破摔。” 莫元初：“……” 凤凌霜问，“说吧，有什么要求？” “这不是求人态度，霜儿。” “怎么，想让我模仿陆璃雪，她怎么哭，她怎么嘤嘤，她怎么……” “你是你，她是她，你和她不是一类人。” “所以呢，我师尊在哪儿？” “为了他你可以做任何事吗？” “是，包括放下对你的仇恨，当然，只是嘴上，我可以不杀你，而你可以杀我，但是你不杀我，我心里对你的恨，是不可能放下的。” 莫元初脸上都是痛楚，“你这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哼，你不是求，世人说的恶有恶报，自食恶果，可不就是这样吗？” “就不能当前世恩怨前世了吗？” “那你现在过得这么不痛快，怎的不去死然后说一切放下啊？” 莫元初：“……” 他看向别处，忍了忍道，“我怎么可能舍得杀你。” “不是已经杀过一次了吗？” “那是我的厄运。” “呵呵，杀了我借口说是厄运，合着我的命就这么贱，抵不过厄运两个字。” “就这么耿耿于怀吗？” “换做你呢？” “……” 莫元初不再跟她理论。 他道，“三日后与我成婚，我会放出墨景轩。” 凤凌霜：“……” 她没什么大反应。 因为知道前前世牵连，所以明白这伪君子的执念，他对前前世的凤凌霜有执念，求不得她，娶不到她，他不会善罢甘休。 这就是男人的通病，得不到总是最好的，得到就说女人无理取闹。 曾经他明明疼陆璃雪疼得要命，今日晓得认错人了，他知道自己罪不可恕了，就想着学做好人。 可是他有资格吗。 他的执念，他的感情有什么用。 整得好像有多深情。 其实不过是不甘心。 如果很多事都这样顺其自然顺理成章，那仇恨为何存在？ 凤凌霜盯着虚伪的人好久，最护道，“好啊，我嫁，条件是要我师尊活着。” 莫元初感觉心在滴血，他不喜欢这种方式，他擅长使用手段获取想要的一切，惟独这一件让他不乐意不甘心不情愿。 这只会说明凤凌霜在乎墨景轩，她在乎墨景轩胜过她自己的命，更别谈她的一生了，嫁人算什么，她连死都不在乎，岂会在乎这一生的归宿？ 所以墨景轩胜过了所有。 如此算无遗策的魔尊怎会高兴。 莫元初让人好好休息，他起身离开。 而凤凌霜坐在地板上，她咬着自己，哭得痛苦异常。 就感觉被扔进一个深渊里，她可以拼命顽抗，惟独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尊成为牺牲品。 这是一个死局，她可以选择死，也可以选择生，不过需要妥协退让。 不就是嫁给一个伪君子吗，有什么大不了。 但想到要嫁给这样的人，心中的恨意就汹涌如波涛。 或者说，想到要永永远远背对着师尊走远了，就感到无比绝望。 所以，哭了。 然后，醒了。 在绝望痛哭里苏醒，醒来才发现是大梦一场。 她惊坐着起来，浑身大汗淋漓。 还好是梦。 但这梦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其余四宗要联合莫元初对自己的师尊出手，是这样吗？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凤凌霜正在发呆，顾明焰来敲门催人起床。 凤凌霜卷着被子让不要打扰，我困得很。 “小师姐，你真的没事吗？” “有事，你再打扰我就有事。” “吃早膳麽？” “不吃。” “去后山玩？” “不去。” “那我陪你耍？” “不耍。” “额……” 一路被拒绝，顾师弟心塞塞。 骆无忧和楚俊萧都瞧不起小师弟了，正想开口说话，凤凌霜认真道，“我想好好休息，你们去玩吧，好吗？” 这话恳求十足，是真的不想出去。 几人听了只能叹气，想着是该让她好好休息的，便说了一句，“那你休息，待起来了，若无聊就去找我们。” “嗯。”凤凌霜继续睡。 迷迷糊糊入梦中。 又见到冰天雪地的世界，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本以为还会见到那舍子花，然而走了很久，却没有看到那血红的花疯狂长出纠缠。 那些恩恩怨怨好像随着岁月流淌漫失，早不知被掩埋在哪一段长河之中。 九曜凤凰和仙鹿现身，两神兽跟着主人走在冰天雪地里，它们不敢多问。 金色古塔好奇的看来看去问，“主人，这是你创造出来的世界吗？” 凤凌霜道，“据说是前世，我也不清楚。” “哦。”金色古塔第一次进入主人的世界，仔细感受一番，没有生灵，苍茫死寂是这个世界的主调。 “主人来这儿做什么？”金色古塔浑不怕死问。 凤凌霜表示，“我也不知。” “这是通过梦境进入？” “好像。” “主人，你心情又不好了？” “不说了吗，我不可能无时不刻开心。” “额……”金色古塔被驳得哑口无言。 三灵一人继续走着，忽然看到远处出现若有似无的景象。 冰天雪地中，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自远处走来，她一直走到凤凌霜面前，然后看不见，她径直走过去了。 九曜凤凰和仙鹿行注目礼。 一神兽问，“主人，那是过去的你吗？” 凤凌霜嗯一声，她确信那是过去的自己，不说相貌一模一样，就那气息也是相似无二。 “主人要跟着去看看麽？” 凤凌霜想了想，她转身跟随着去了。 然后看到了那该死的莫元初。 金色古塔道，“主人，你的前世，曾是莫元初的救命恩人？” 红衣女子救下的人是莫元初。 这时候的莫元初是魔族之帝。 他误入这片冰天雪地里，刚好被前世的凤凌霜看见了，她好心把人救了。 凤凌霜转身离开，这种好心好意帮别人换来恩将仇报的感觉让人难以高兴得起来。 从梦中里醒来，她更加郁闷，拿剑进后山杀妖兽，她在发泄心中之怒。 九曜凤凰和仙鹿站在石头上旁观，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确实需要发泄，它们不想阻止主人。 金色古塔问，“那莫元初为何要如此对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