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场山雨

“咋了？这都是咋了？” 村长也是被吓得心跳加速，被一旁的大孙子搀扶着快步迎向那些跑回来的汉子们。 跑在最前面的汉子指着山下的方向气喘吁吁的说道：“火，火烧上来了！” “啥？” 村长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这刺激一个接着一个，他的身板子是真受不住了。 在场的好几个老人都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接二连三的晕倒。 瞬间现场一片凌乱。 齐争还强撑着一口气没倒下，赶忙让二孙子去找自家的儿子们。 很快齐全金和齐二财回来了，两个人回来后看到倒下的一地人，还有一个个哭天抹泪的女人，全都傻眼了。 “这是咋的了？” 齐全金赶忙跑到自家爹娘身边。 自家老爹还没晕，不过脸色很难看，瞧着距离晕倒也不远了。 自家老娘也在哭，没有哭天抢地的哭，可却在搂着满宝儿在哭，哭得小家伙在不停地给她奶奶擦眼泪。 哎呀，还是自己闺女最乖了。 心里刚喜滋滋，齐全金就被自家老爹的话给砸醒了。 “老四，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中用了，你赶紧带着村里的年轻人往后山跑，越快越好！” “啥？” 齐全金一头雾水：“爹，你说啥胡话呢？咱们都跑到这里了，肯定没事了。” “屁！火都烧上来了，再不跑就谁都跑不掉了。” 齐争因为太过着急，话一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齐全金噌的一下站起来，朝着山下的方向看去。 没有看到火光，但烟雾却比之前浓了不少。 难道说真的烧上来了？ 齐全金心里咯噔咯噔的，赶忙对众人招呼道：“都别哭了，赶紧把晕倒的老人都背起来，咱们抓紧离开这里！” “不走。” 齐满满的声音突然响起。 给奶奶擦了擦眼泪，齐满满说道：“爹爹，不走，下雨了。” “下雨？” 齐全金下意识的抬头，结果就看到原本还透着点蓝的多云天气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阴云密布。 大家都只顾着山下的烟雾了，倒是没人注意天气变化。 “爹，你看，要下雨了，咱们只要躲进山洞里就肯定没事了！” 齐全金也知道带着这么多老人是不可能跑得过山火的速度的。 可让他将这些老人全都扔在这里等死，他做不到。 齐争已经抬头看向天空了。 密云密布，厚重得好像快要压下来一样。 “那，那快帮忙将人都送山洞里去吧！能活就活，如果不能活，那，那咱们就死一块堆儿，黄泉路上也有个照应了！” 齐争叹气。 其他人此时已经听到了齐全金的话，纷纷将各家的长辈往山洞里搬。 山洞里臭气熏天，着实不好闻。 但为了活着，谁也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了。 洞口不算宽，能容纳两个汉子并肩走。 进去后不过三四米远就有个拐弯，弯度不算大，绕过去再走个七八米的通道，也就一人半的宽度。 走过这段窄路，就进了一个相对来说还算宽敞的山洞了。 差不多三米多高，占地差不多有一百二三十平米。 墙壁和地面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头，看着也就比外面的那块平地要好上一些。 此时山洞里干活的女人们已经燃起了两个火堆，火堆里面加了艾草之类的，虽然有不少烟，但艾草的气味盖住了一些臭味。 “咋都进来了？还没收拾好嘞！” 村长的大儿媳妇儿一脸诧异。 “火烧上来了，外面又要下雨，所以让大家伙先进来。你们把脏东西归置归置丢出去就行，剩下的就将就将就吧！” 带头进来的是村长家的大儿子，正背着村长。 一听这话，山洞里忙活的女人们全都不淡定了，但干活依旧麻利。 将黑熊的粪便扫到它趴的干草里，团吧团吧就丢了出去。 火堆被熄灭了一个，只剩下了中间的一堆用于照明和取暖。 一百二三十平米的空间是没办法放下所有人的，大家只能紧着老人和孩子们，然后是各家的妇人。 至于村里的男人们则是在过道坐着。 齐全金和齐二财坐在了洞口的位置，就连齐争都留了下来。 所有人的木板车摆在了空地上，除了怕水的东西外，其他的行李全都放在外面。 没办法，山洞不大，实在没办法放下那么多东西。 齐全金和齐二财扶着齐争刚坐好，他们两个还没等坐下，就听见外面咔嚓一声巨响，接着又是一阵轰隆隆的雷声。 不等众人在这惊雷的声音中回过神，如瀑布一般的大雨便倾斜而下。 一阵阵山风从洞外吹过，带进来一些细雨。 齐争看到了，立刻招呼道：“老二，老三，你俩往里面点，再把油纸举得高点，千万别淋雨着凉了。” 别说现在这种光景了，就算是在家里的时候，那染了风寒也是会要人命的。 齐全金应了声，和自家二哥说道：“二哥，咱俩轮番举着油纸吧！我先举着，你坐着用脚压着点下面。” “行。” 齐二财没意见。 山洞被油纸遮挡了十之七八，剩下最上面的一点实在是遮挡不住了。 好在吹进来的雨花不算多，倒也不用在意。 这一场山雨下了足足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里齐全金和齐二财来回换班，后来齐争也帮忙举了一会儿。 等到外面终于没有雨声了，齐全金撤下油纸，一股夹杂着水汽的寒凉扑面而来，还夹杂着点淡淡的烟火气。 齐争赶忙让齐二财扶着他出了山洞，第一件事就是朝着山下观望。 这一看，齐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紧随他们之后跟着涌出来的村民也全都朝着山下的方向看。 之前是一直担心山火会烧上来，担心山雨浇不灭那些山火。 后来等了很久，山雨依旧再下，他们也没有从外面吹进来的凉风里闻到什么烟气味，所以就放下心来。 等到山雨停下，他们冲出来后也都是带着希望出来的。 虽然村子被烧了，但只要青山还在，他们就还能想办法再把村子建起来。 可现在……一切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