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梁山好汉并没有那么简单

天武军第一军自打跟太上皇去一趟南方，回来后就处处受到限制和刁难。 第一军将士憋屈得不行。 贼厮鸟！俺们也不愿意去南方啊，都是遵从上官的命令。 更何况，走到中途就被童贯的胜捷军堵住不让往前走了。 压根没有跟着太上皇走到江南。 但新皇帝和大臣们却不管这个，把第一军中与张天师走得近的军官都调走了，比如岳飞、韩世忠。 至于一般士兵，也受尽了委屈，动不动就把他们关在营房内，不让他们出军营。 今天，军主终于回来了，还要带他们出去亮骚。 第一军将士最喜欢亮骚了。 上一次亮骚，是去剿灭杨天王的时候，军主带着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在京城的大道上阔步前进。 京城百姓夹道观看，人人露出羡慕的目光。 那一刻的第一军将士，风头无两。 不过，当张士勋去殿前司领装备时，遭到了副都指挥使王宗濋的刁难。 “不过捉拿个响马而已，要什么盔甲？” “时迁、鲁智深、李逵都是巨冦，武艺高强，连皇帝近卫都不能奈何他们，上次太上皇在樊楼遇刺，所带侍卫除了一个蒋宣，其他人伤的伤，亡的亡。我这次带第一军士兵清剿，要尽量减少他们的伤亡。” 理由虽然牵强，但他说得理直气壮。 王宗濋腆着个肚子，下巴仰得高高的，“不行！盔甲不能给，长兵刃也不能给。” 张士勋这才仔细地打量他，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带这些士兵了……丑话说前头，时迁如果再次溜走，责任不在我。” 王宗濋两眼一瞪：“你这是要挟上官。” “抱歉，我现在不是官，不受你的管束，你在我面前耍威风也没用。” 张士勋说着，掉头就走，临走聊出一句话：“如果时迁跑了，都是你的责任……哦！这可不是吓唬你，我真的会把责任推到你身上，别谓言之不预也。” 王宗濋一听就慌了，“张天师，有话好商量。” 张士勋停下来，回头道：“没什么好商量的，要想让我带兵征讨，就必须按我的要求提供装备，一样都不能少。” 王宗濋咬咬牙，“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盔甲齐全，长短兵器皆备，弓弩更不能少。” “武器可以按照你说的供应，但没有铁甲，只有纸甲，你要不要？” “纸甲啊，凑合着用吧。” 所谓纸甲，是一种简易护身甲，好的纸甲不仅能抵挡弓箭，对于劈砍也有一定的防护能力，只是耐用度比铁甲低。 纸甲的应用由来已久，从唐朝就出现了，到了宋代，纸甲的工艺相当成熟，已经成规模地应用于军队。 当初带第一军清剿杨天王时，就有不少士兵装备有纸甲。 经过一番争执，张士勋成功地从王宗濋那里领到所要的东西，马上让第一军将士装备上。 当士兵们换上新领的装备，列队站在操场的时候，台上督战的李刚和张叔夜等人全都眼前一亮。 第一军将士的确和其他禁军大不同，队列严整，从台上看过去，横平竖直。 更让他们刮目相看的是，士兵们精气神十足，个个昂首挺胸，目光直视前方。 “士勋，这就是你练出的士兵吗？”张叔夜捋着胡须，十分欣赏，“抛开实战经验，仅仅这种气势，就能看出是一支虎狼之师。” “一般般吧。”张士勋摇头，“如果按我的要求，还差得远呢。” “哦，你的要求是什么？” “站如松，坐如钟，令行禁止，招之能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具有压倒一切敌人的气概。” 李刚笑道：“士勋的要求有点高啊，很难达到。” 张士勋道：“李相谬矣，如果给我时间，一定能够练出一支这样的强军，可惜的是……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出发吧。” “出发？” 李刚和张叔夜愕然。 这还是大白天，时迁等人还不知在哪里窝着呢，你带队伍出发做什么？ “李相，张公，你们以为他闯进皇宫，只是为了劫持太上皇去青楼逛一圈？” 张士勋这么一问，李刚两人都是一愣。 是啊，所谓无利不起早，时迁这么做，并没有得到好处，他的目的是什么？ 没等两人开问，张士勋接着道：“劫持太上皇，给大臣们剃头，貌似无聊胡闹之举，事实上，他的这些行为在向朝廷表达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 “梁山好汉是当世英雄，无论是皇帝也好，贪官也罢，只要他们看不顺眼的，就会出手惩戒一番。” 李刚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的种种作为，只是为了惩戒？” “如果不是出于惩戒的目的，那就要腥风血雨了……李相，难道你没有注意到，除了头一次樊楼刺驾死了几个侍卫，其他案子都没有再伤人吗？” 李刚想了想，道：“的确如此，如果他们想伤人，可比剃头简单多了。” 说到这里，几人一起笑起来。 张叔夜道：“时迁这次作案，可是弄了不少钱呢，我替他算了一笔账，这些财物则算成铜钱，怕是有百十万贯呢。” 张士勋道：“他勒索、盗窃这么多钱，还有更深层的意义。” 李刚瞅他一眼，“抢钱就是抢钱，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意义？” “李相，您是宰辅，应该把视野放在全局……金兵围城期间，勒索了多少金银，这些金银都是从哪里来的？” 李刚闻言，若有所悟。 “那些金银，大半都是从在京官吏、军、民中搜刮而来……啊呀！我明白了，时迁抢掠李邦彦、耿南仲等人，最后又把内藏库偷盗一空，目的原来是……” 张叔夜也明白了，“他在告诉京城百姓，官家和大臣们自家金银不拿出来，而是搜刮下层的官吏和军民。” 张士勋笑着点点头，“正是如此。” 正说话间，宋江急匆匆跑进来，“禀告相公知晓，京城各处出现了好多告示，都是梁山泊贼人贴的，我揭下来一张，相公请看……”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张告示。 张叔夜接过来，与李刚一起看起来，两人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