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去了哪里

冯萋萋主仆灰溜溜的逃了，裴姮才回过头，就见一个女子朝自己笑着点头。 是司赞司的史纯淑。 裴姮同样一笑，这才同辛黄继续往司赞司走去。 裴姮道，“瞧着那位冯司赞的模样，只怕是在司赞司过得十分不如意。” 辛黄却不以为意，“满宫里人人都有事做，这么个病歪歪又心思多的人，能过的好才是怪事。”更何况人蠢的出奇。 裴姮又是一笑。 瞧着那位史司赞也不是个善茬，冯萋萋刚才又自找麻烦，以后日子只怕是更加不好过了。 她没将冯萋萋放在眼里，很快又想起来别的事，好奇的问辛黄，“我瞧着尚仪局各司私下从不往来，不知这是为何？” “等你从冯贵妃处回来，便知道缘故了。” 辛黄似是对此事极为忌讳，一句话都不肯多说，但就这简短一句，就给裴姮带去不少的担忧。 她对冯贵妃的印象只有在未央宫的匆匆一面，还有那极为简短的几句话，似是位极为果断的女子。 怕粗心漏过错处，等回到西侧殿，裴姮又将自己列出的名录细细查验一遍，再之后，便是同兮文将所剩不多的书籍全部抄录出来。 七日时间一晃而过。 同其他几司掌事一样，裴姮着了盛装，目光在司籍司众人面前一一扫过，随后点了方慧和景文两个。 “今日见冯贵妃，你二人与我同去。” 景文面色惊讶，下意识的去看谢宛然。 谢宛然今日的打扮可谓是别出心裁，戴了珍藏许久的首饰不说，还在典籍服制的边缘处秀了精致的花。 听完裴姮的话，她狠狠地瞪了景文一眼。 景文苦笑一声，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了。 裴姮权当没瞧见她二人的小动作，只道，“你们各自去准备，一柱香后，我在这里等你们。” 说是准备，也就是拿各自准备好的典籍名录，再想想该怎么说。 二人不敢多耽搁，皆是拿了名录就同裴姮去了正殿，褚尚仪见人都到齐了，又训诫众人一番，这才领着她们往椒房殿去。 不同于未央宫布置的沉稳端庄，椒房殿可谓秀雅无双。 进到椒房殿内殿，一条白玉石桥将殿前的湖分成东西两侧，如今荷花未开，湖中却以金银宝石制成荷花菏叶，亭亭玉立于湖水中。 另有雕有各式动物模样的木桥从湖边沿蜿蜒出发，通向垂着粉色纱帐的湖心亭，极美的乐声从湖心亭传出。 才一进内殿，馥郁的馨香与温暖的热气一同包向众人，从人的四肢百骸渗透进去，如同一瞬间从冬天迈入春日，再加上忽高忽低的乐声，可谓人间仙境。 尚仪、尚服二局分左右而站，有宫女上前将众人面前层层叠叠的纱帐分开，挂在左右的金钩，裴姮这才看到冯贵妃单手支着下巴，横卧于美人榻上。 “下臣见过贤贵妃。” 裴姮迅速收回视线，随其他人缓缓下拜。 冯贵妃睁开半眯的眼，问道，“东西都准备的怎么用了？” 有这一问，各局便分别上前，先将奏文呈上，再由各人禀报起筹备结果，等到裴姮时，她简单说了几句，便将方慧和景文退出来，二人虽有些紧张，却也不辱使命。 待都说完，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冯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视线将众人齐齐打量了个遍，随后又点出四个人来，好巧不巧，裴姮正在其中。 裴姮往左右看了看，又觉得奇怪。 被点出来的女官个个容貌出挑，又有些弱不胜衣之态，而裴姮一抬头，妖娆勾人的模样加上清冷矜持的气质硬是将其他人压下去一头。 冯贵妃视线在裴姮身上多停了点时间，“本宫想起来了，你叫裴姮？” 裴姮拜了拜，“正是下臣。” 冯贵妃随意一点头，“从今日起，你们四个——” “贵妃娘娘。” 冯贵妃一句话还未说完，褚尚仪忽然出列，快步上前贴在冯贵妃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冯贵妃面色变了变，等再看向裴姮时，又多了几分认真和打量。 她皱了皱眉头，挥退褚尚仪，又道，“你们三个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 这会子点的三个人，便是除裴姮之外的其他三人了。 裴姮心中直打鼓，但也隐约明白，褚尚仪帮她解决了一庄大麻烦。 可是为什么？ 她在众多掌事中，做事不是最出挑的那个，也不会说奉承话，同褚尚仪私下更无半分交情。 短短这些时日裴姮也算看明白了，这宫中根本就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 裴姮就跟在褚尚仪身后，褚尚仪将裴姮的不安看在心里，只道，“我曾欠人人情，受他之托，会在关键时候帮你一次，如今我的人情也算是还清，你自不必往心里去。” 裴姮疑惑道，“不知托大人照顾我的人是谁？” 听到这里，褚尚仪却无故笑了一声，但对于裴姮的问题却摇头不答，“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裴姮原本猜着是父亲或者哪位师兄弟，但褚尚仪的故弄玄虚让裴姮意识到，事情恐怕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等到了尚仪局，便是各人回各司。 等只剩下裴姮方慧和景文三人时，方慧和景文这才暗自松了松过于挺直的腰板。 如今方慧也不拿裴姮当外人了，她好奇道，“从前就听闻冯贵妃偶尔会留下几名女官到椒房殿伺候，看来竟是真的了。” 裴姮颇为惊讶道，“其中内情，连你们也不清楚？” 方慧和景文，可都是宫里的老人了。 方慧摇头，“从前见冯贵妃，都是顾司籍和谢典籍去的，我家大人或许知道一二，但也不同我们说。” 景文则是在一旁点头。 裴姮顺势问，“那位顾司籍如今去了哪里？” 她先看向景文，毕竟她是西侧殿的人，却见景文直摇头。 而方慧则是压低了声音，“这件事我倒是听说过一二，顾司籍去了椒房殿伺候，可今日咱们去椒房殿，却并不曾见顾司籍人。” 原来如此。 至于后半句，裴姮倒是没有往心里去，只随意道，“椒房殿那样大，许是正巧不在前殿做事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