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敲打

裴姮是为通明河的最新消息去的，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程庭的信了，寄给程庭的信也是泥牛入海。 自然，尽管心里有担忧，裴姮也不会主动提起通明河的近况，只将牧青琏这几日的所作所为一一禀报，说完后便同以往一般安静侍候在一侧。 武帝本批了一上午的折子，裴姮一来，他便也暂时放下了折子，正巧康内侍送来一盅鸡汤。 武帝索性躲了个懒，让康内侍往裴姮的桌上移了一沓折子。 裴姮愣了一瞬，随后忙跪下道，“陛下，臣不敢。” “无妨。” 武帝随意摆摆手，只让她先瞧，挑出重要的再让自己看。 裴姮抬起头，端详了几番武帝的神情，见他不似开玩笑，这才起身，手上虽是翻看着着奏折，心中却不大安稳，思索着武帝此举是否有什么别的深意。 只是一时间，裴姮还真想不明白武帝到底想做什么。 战战兢兢的坐了一下午，瞧着时间差不多，裴姮急忙站起来，行礼道，“陛下，奏折已经整理好了，还请陛下审阅。” 不用裴姮开口，康内侍便将被分成四沓的折子捧回武帝的桌案上。 武帝本拿着本兵书在看，听到裴姮开口，先是朝面前的折子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他不说话，裴姮便安静的等着，听着上头武帝翻动折子的声音，裴姮的心差点悬到了嗓子眼。 许久之后，只听武帝道，“做的不错。” 四沓折子，最后的是些鸡毛蒜皮的，武帝不用理会的小事，其次是不受重视的官员请奏，再便是重要朝臣的奏报，第四摞，也就是最少的那一沓，便是最要紧的国家大事。 只是这些国家大事里，最多的便是要武帝严惩兖州官员贪污一事。 听着武帝的夸赞，康内侍眼神闪了闪，默不作声的看了裴姮一眼。 裴姮同样松了口气。 武帝忽然又开口道，“听他们说，你还有个二叔？” 裴姮很快回道，“回陛下，微臣的二叔，此时同样被二皇子扣在酒楼当中。” 武帝嗯了一声，又问，“你前两日去裴家了？” 武帝的神情并不似在生气，裴姮却再次跪了下去，拜首道，“祖母年事已高，来兖州第一日，黄刺史引下官和二叔见过一面，听说祖母身子不好，微臣心中担忧，这才去向祖母请安。” 她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交代了个干净，等裴姮说完，武帝便看不出喜怒的接话，“为人子孙，孝顺长辈自是应该。” “只是孤这两日读书，正巧读到家国忠义四个字，爱卿怎么看？” 看完那些奏折，裴姮便大致猜到了武帝的意思，此时又听武帝这样问，便很快道，“家国忠义，自是先国后家。” 听着这样的回话，武帝这才轻笑一声，让裴姮起身。 他道，“孤不管你说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既然说得出，便要做得到，否则来日便是欺君之罪，你可明白？”. 武帝不过是借着裴家的事情敲打裴姮，他口中的先国后家，并非是先大雍后小家，而是先是他这个君王，之后才是裴姮的个人私情。 言下之意，便是不计较旧事，但从现在开始，裴姮不可将私心搅和进公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