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三三愿意成为他的替代品

浅黄色的月亮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上，暖黄色的烛光摇曳，明灭之间，在两人身上投下暧昧的光影。 陌九步步逼近，温热的气息似有似无地在祁盛唇边游离。他的脸越来越红，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后退。 趁祁盛分神之际，陌九偷偷瞄了一下暖炉，还有一段距离。她不着痕迹地朝暖炉的方向挪了挪位置，又转过头盯着祁盛的眼睛。 轻柔的声音，缓缓从祁盛心上划过。 “殿下，三三知道，殿下刚才言语中的那个朋友其实就是殿下！” “三三还知道，三三有一双和殿下的心上人相似的眼睛！” 脚尖轻轻带上门，身体一点点朝祁盛靠近。 “殿下，如果殿下的身份不允许拥有另一个他。三三愿意成为他的替代品，三三愿意做殿下的眼睛。” 这样的话，虽然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有些反胃，不过那些个话本子上好像就是这么演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祁盛有些挣扎，想要推开她。 “三三姑娘，要不然你先回去，好好冷静一下？” 还有一段距离！还得加把劲儿！ 陌九头一次感觉到，原来一个房间能走这么久，时间能过得这么慢！算了，只能先不要脸了。 她用崇拜的眼神紧紧盯着面前的人，一头钻进他的怀抱。 “殿下，殿下，是三三不配吗？三三不介意身份，只希望一直陪伴在殿下身边，永远不分开！” 整张脸埋进祁盛的胸膛，挤出哭腔，“殿下的怀抱很温暖，三三真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 怎么还没到？她都快没词了。 再多说一句，都怕自己可能会笑出来。 祁盛看着怀里的人儿，全身紧绷，两只手举在半空中，放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只是尴尬的举着，只听见自己心跳声咚咚地捶在耳膜上，心里不知为何蔓延出紧张与苦涩的枝桠。 沉香一点点钻进鼻间，他看着怀里的人儿，有那么一瞬间，自己也分不清，怀里的人是李三三还是陌九！ 如果是陌九，该多好啊！ 而陌九只是透过祁盛的掩护，瞧着暖炉，近在眼前。可是她读的那几本话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田地。 这暖炉里的沉香也太浓了些，熏得脑袋晕晕乎乎的！ 没办法，话本不够，动作来凑。看着那个小小的暖炉，胜利就在眼前，她决不能在这里放弃。 她抬起脸，红扑扑的脸蛋映入祁盛眼帘。那张清纯的脸此刻散发出妖艳的气息，危险正一点点靠近。 鼻间喷出的气息似乎沾上了春天的味道，明明没喝酒，怎么好像有些微醺！ 他眼睁睁看着那张脸越靠越近，挣扎地想挪开。但是那双眼睛却像有魔力似的，把他定在原地，半点动弹不得。 趁他不注意，药粒悄悄丢尽了暖炉，陌九偷偷摒住呼吸。 祁盛沉浸在温柔乡中，看着那张脸，还有一个手指的距离，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能紧张地闭上眼睛，僵在原地。 突然，祁盛感觉面前的人停了下来，眼睛睁开一条缝。但是脑袋晕晕乎乎的，面前的小嘴一开一合，吐出几个数字，好像是在给什么事情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突然，眼前一片空白，栽到地上。 陌九看着晕倒在地的祁盛，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没反应，确实已失去知觉，弄熄火炉，长长呼吸几口。 在房间中转了几圈，刚才一个没注意，地图就不见了，也不知能藏在哪里！ 眼睛上下打量，刚才没走多远，应该就在床附近，否则不至于自己还没注意到就不见了。 念及此，钻到床底下，黑咕隆咚一片，伸手探了探，啥都没有。爬到床上，到处查了一遍，也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难不成，她坐在床上想，会藏在上面？ 当她在暗格里抽出地图的时候，笑意爬上嘴角。 祁盛藏东西，都是一个套路。怎么在马车上开暗格，就怎么在床顶上藏地图，连打开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样的。 她跳下床，拿着地图，满意地看了看，打算走人。转念一想，要是现在拿着就走了，祁盛很快就会发现地图不翼而飞，接下来一定会报告给老宰辅。那自己恐怕一到地方，人家早就置好了天罗地网，正好瓮中捉鳖。 别说找母亲了，怕自己都插翅难飞。 犹豫片刻，她走到书桌旁，摊开笔墨，照着地图的样子，用自制的标记画了一幅简易版地图。一个时辰，大功告成，心满意足地推开门。 转头看着躺在地上的祁盛，毫无知觉地躺在地上，长发散地，脸上还有两团尚未散去的红晕。 算了，他也不容易。想到自己刚才的卑鄙，确实算不得兄弟。 陌九挽了挽袖子，费力地把他搬到床上，拉过旁边的被子，轻轻盖在了他身上。 看着这张熟睡的脸，陌九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他甚至一点都没察觉出来她的身份！ 描摹着他的眉型，陌九有些愧疚地想，他怀疑自己是断袖，看来此事让他颇为苦恼，自己刚才是不是有点幸灾乐祸？ 她不是故意的，要是知道是谁，还可以帮忙出出主意。可是，这种事……，他估计不想让自己知道！算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打定主意，她重新点燃了暖炉。夜里天气冷，祁盛这身娇肉贵的，估计一点扛不住冻。 回到房间，已经是深夜了。 她强撑着精神，还想研究研究这张地图。不过看着看着，那些标记就跳起舞来，眼皮直打架，没一会儿就趴在书桌上昏昏睡去。 第二天，是在咚咚咚的急促敲门声中开始的。 陌九火急火燎地收拾好自己，跟在舅舅后面一路小跑，才终于赶在正式会诊之前到了地方。 要说姑娘出门就是麻烦！哪里像之前，从睁开眼睛到跑去上课，只需一刻钟便绰绰有余了。 老宰辅还没到。 整个大厅，只有几个老头喝茶聊天。有的老头后面还站着一两个年轻人，看来这就是和舅舅一起被请来会诊的医者和助手。 见他们进来，转头看向他们，接着又继续自己的事情。 李原在空位上坐下，陌九垂头站在他身后。 昨天一夜没睡好，正好是发困的时候，耳边一片嗡嗡嗡的谈话声，间或有人前来找舅舅谈论用药上的事情。 就在她上下眼皮打架的时候，突然，有下人大喊。 “老宰辅到。”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陌九一个激灵，也清醒了过来，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 想来自己还没见过老宰辅，只是在辟雍听其他人说起过，是个很厉害的老头。 三朝元老，在朝中举足轻重。手下门客遍布朝野，与朝中重臣也有不少密切关系。把姐姐推上文帝后位，帮助亲外甥祁武夺位成功，接着把女儿推上武帝后位…… 简而言之，他是个传奇。 这么一个传奇在面前，又是个可以在同门面前吹牛的好机会！ 不过，他身边围了一圈人，陌九站得这样远，只能透过一圈圈的人，看到他的衣服是什么颜色，此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正当她琢磨着怎么突出重围，见见老宰辅庐山真面目的时候，突然听见那传闻中的老宰辅说了句话。 陌九额头开始冒汗，整个身体忍不住颤抖，膝盖一软，直直在堂上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