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血已相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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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国公这次是真起了心思,将傅朝拉到一旁,“你和我说实话,安宁县主,她是他们家亲生的女儿,还是被抱养的,这事儿你清不清楚?” 傅朝,“……” 这事儿他上哪清楚? 辅国公也约么自己问的太离谱,“安宁县主她家里人,对她好不好?” “好啊,”说到这个傅朝就不得不提一嘴,“就之前叶姑娘被孙家人欺负,整治,她仨哥哥,一分钱都不要帮她整什么酒楼。 我家大人有次误会了叶姑娘,叶姑娘她大哥二哥的铁拳哐当一下就上来了。 要说别人家里是重男轻女,叶姑娘家里一向是重女轻男,所以你说她是亲生的还是抱养的,我觉得吧,乡下的姑娘很多一出生就会被溺死,抱养孩子的大多都是不孕不育的。” “人家叶家生了仨儿子呢,谁会对一个抱养的女儿好到比亲儿子还好呢?” 是啊。 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总是有区别的。 一个女娃,流落在富贵人家,或许还能有机会学的琴棋书画,找个读过书的穷酸秀才。 可他女儿,万幸活着的话,也大概率沦落到乡下,起早贪黑照顾爹娘兄长,到了岁数,又会被几两银子卖去给个乡下汉子嫁为人妇,麻木又困苦的操劳着家务。 辅国公心里很难受,递了个锦盒上去,“劳烦你替我去通禀阎侯吧。” “行吧。”傅朝点点头。 叶枝枝一听辅国公还找上门了,顿时就气成河豚了: “他打人的时候怎么不见留情?这会儿有事相求了,知道笑脸相迎了?真当我们叶家人没脾气的?回了他,就说不见!” 萧景珩是个妻管严,叶枝枝说啥是啥。 傅朝是没想到他主子重伤竟然是辅国公这个瘪犊子打的! 当下就把锦盒往地上砸道,“我们黑骑铁骨铮铮,安宁县主更是护夫心切,区区和田破玉就想重归于好,简直做梦——!” 梦字刚落的瞬间,叶枝枝忽然一把拿过和田玉道,“人嘛!多少还是要有点梦想的!” 你大爷的,和田玉啊! 你知道这在后世,有价无市吗?! 谁要能得到一块,往后子子孙孙都躺赢直接成为人上人好吗? 对上傅朝迷茫的视线,叶枝枝满脸慈悲道,“辅国公毕竟上了岁数,我们身为小辈,倒是可以让让他,原谅他的莽撞和无知。 毕竟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和不和田玉无所谓,主要是萧景珩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傅朝,“?” 啊? 他看了眼浑身散发圣光的叶枝枝,“侯爷你想知道吗?” “叫他进来吧。”萧景珩看着叶枝枝道,“这玉你要是不嫌弃,我送给你好吗?” “谁会嫌弃和田玉啊!感谢萧老板下乡精准扶贫!往后我肯定像罩着四柱一样罩着你!” 男人间的谈话,叶枝枝懒得参与,抱着自己的和田玉就去熬药。 顺路撞见辅国公的时候还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辅国公,“……” 你说这梁子结的。 辅国公将来意跟萧景珩说了个清楚。 “除了玉佩,”萧景珩道,“可还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没有?” “有有有!我女儿小时候后腰有一枚绿叶的胎记,现在我不知道这胎记是会变小,变淡还是会怎样,但这事儿不能查的时候就说……” 辅国公也是被冒领身份的事情给整怕了。 “我会派许降去查此事,最迟半月,会给你结果。” “好好好!”辅国公站在原地。 萧景珩皱了皱眉,这事儿既然都说完了,“你还不走?” “那什么,”辅国公刚刚在门外听许降说叶枝枝和萧景珩是和离过得关系,他起了点小心思说,“若是你能将我女儿找回……” 他肯定是要让自己的女儿和乡下的穷汉子和离的。 别说什么恩爱啊,什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缘的。 没钱,没本事,都你大爷的扯蛋,过日子就是柴米油盐,没什么风花雪月。他可不能让闺女下乡扶贫一个,不知道心疼她的穷酸东西。 “我们辅国公府也无以为报,要我女儿也不嫌弃你,咱们现在定个亲,你给我做女婿呗?” 虽然是个二手男了,但毕竟本事摆在这里,瞅他先前对叶枝枝的态度,就知道不是个嫌弃乡下妇人的男人。 “人可以有梦想,但不能白日做梦。” 萧景珩想也不想道,“我对侯爷之女绝无半点想法,她很好,但我一辈子不会娶,你走的时候叫上许降,记得帮我把门关上。” 辅国公,“……” 辅国公憋了一肚子的气,什么叫,你女儿很好,但我一辈子不会娶? “说白了还不是嫌弃我闺女,你当老子愿意把闺女嫁出去!等老子找到闺女再,老子养她一辈子,老子把她供家里,谁他大爷的都别想娶老子闺女!尤其是你大爷的萧景珩!” 许降等人被他安排出去查人。 辅国公自然也是连轴转的找闺女。 谁知道,刚找那么五六天呢,宋锦瑟身边的小丫鬟谷雨就哭天抹泪地跑过来找他说,“老爷快回去看看吧,小公子又和我们小姐吵起来了!” 辅国公皱了皱眉。 其实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 无非就是宋锦瑟的生日快要到了。 而宋临渊呢,这几日不知道在屋子里捣鼓啥的,成天见不得人影。 反倒是宋管家,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一堆鸽子血的血玉,忙忙叨叨的就往宋临渊的屋子里送。 那鸽子血艳红如血,有成年男人拳头大了,宋锦瑟一眼就喜欢上了,当下就跟宋管家开口道,“我能拿两个去做成簪子和耳坠吗?” 京城和贵女和叶枝枝她们这种乡下的,成日柴米油盐不讲理,素描朝天的女人不一样。 大家聚在一起谈论的就是,你今日穿了什么衣裳,花了多少银子,我今日戴的这个簪子,千两起步。 宋锦瑟先前从乡下回来,很多人看不起她。 都是辅国公他们,从私库里拿着南海的冬至,珊瑚的手串,上等的蜀锦之类,才给她撑了脸面。 她格外喜欢那种,我有你无,高高在上打脸其她人的感觉。 这鸽子血有价无市,宋管家不好做主给她,但她毕竟是辅国公家的小主子,眼看着人神色黯淡。 于是就多嘴说了句,“小公子做的是牡丹簪子,他刻的可用心了,想来就是给小姐庆生的。” 宋临渊也没啥心上人,宋夫人远在京城,宋管家这猜测也是有所依据。 于是日子就在宋锦瑟这一天天的期待中渡过。 宋临渊学什么都快。 要学刻牡丹,没刻三天,就刻了个像模像样的,揣怀里就往外走。 呐,就这么巧。 他刚出门就和在院子里散步的宋锦瑟对上了。 宋锦瑟眼尖瞅见他怀里的簪子,很激动的和他说话。 三说两不说,宋临渊不耐烦了,“你是鹦鹉转世吗?让开,别耽误我去送礼!” 送礼。 这俩字引起了宋锦瑟的怀疑,于是她就问送什么,是不是要把这簪子送给叶枝枝? 宋临渊没什么好不能承认的。 于是乎,宋锦瑟一下子就炸了。 “你再说一遍,要把这鸽子血簪子送给谁?!” 宋锦瑟气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不知道,我和爹身上的伤是叶枝枝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出来的,你怎么能给她送礼物?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和爹放在心里?” “别说是心里了,你们连让我放到眼睛里的资格都没有。” 宋临渊是懂气人的,“以后别问这种蠢话,你问得不烦,我都听烦了!还有,这鸽子血是我的,我要送谁就送谁,轮不到你置喙!” 宋锦瑟闹脾气道,“你的难道不是宋家给的吗?宋家的也是我的,我凭什么不能置喙!” 宋临渊是真觉得她脑子有病了,“宋家的,日后都是要袭爵给大哥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了?你是小偷吗?天天惦记着别人的东西不撒手!” “别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谁都得围着你转!” 宋锦瑟气哭了。 谷雨也心疼坏了,这才特地跑来告状。 这对主仆总是如此。 在外,宋锦瑟大度,知礼,咬碎了牙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但谷雨却会咋咋呼呼的敢去把一切说出来。 而不是像府里的其他下人一样,一句劝的话都不敢说。 毕竟似乎只要这对兄妹凑在一起,总有爆发不完的矛盾,吵不完的架。 以前辅国公觉得小儿子脾气暴躁,他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哪怕自己很饿,也要让囡囡先喝奶,在母体的时候,就把养份让给亲妹妹的孩子了。 甚至很多时候,他不懂事到,在面对吃了很多年苦楚的宋锦瑟时,都表现的很暴躁。 辅国公气愤不已,不光面上说他不知好歹,是个混账,私下里也很闹心,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这个家里,临渊是比他还要期待自己的妹妹能够回来的,可真到了磕家团圆的那一天,为何他反倒是不再喜欢自己的妹妹。 直到那日,滴血认亲出了结果。 所有迷茫和不解,在瞬息之间就有了答案。 因为他们曾在一个母体被孕育,囡囡是宋临渊宁可落下一身病根也要守护的小妹妹。 而宋锦瑟顶替了他的小妹妹。 双生子之间的感应,让他没办法对这个冒牌货产生一丁点的感情,甚至本能的不喜和作呕。 “我晓得了,”辅国公不可能为了一个冒牌货去斥责自己的儿子,但他还是得表面应付道,“临渊那里我去说。” 谷雨这才满意,像是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跑回到宋锦瑟身边跟她说。 “老爷对小姐可真好!” 是啊。 宋锦瑟也喜欢这个爹,她时常想,命运有时真不公平。 有人就是命好,可以正好救发了高烧的薛生尘,有人还能一生下来就是辅国公的女儿。 为什么呢? 为什么吃苦的永远都是她们这种普通老百姓的女儿。 为什么她不能救了薛生尘,为什么她不能一生下来就是千金小姐呢? 她所得一切不过自己挣来的空中楼阁。 她欢心又怯懦,总怕有一天谎言被揭穿。 戴惯了千两银子一个的簪子,她就再也不想过在乡下帮着顾念兄长卖猪肉,一个月只能赚十来文的日子。 她午夜梦回,不是不曾愧疚,她做的这些事情。 但,人往高处走又有什么错。 原本的宋锦瑟已经有了宋家人那样热烈的爱了,人就是不能既要又要,总得分些让给别人的。 * 另一边。 宋临渊一出府,当下就让人驾马车去了甜水村。 彼时叶枝枝正在家里晾晒沙参。 听见马蹄的嘶鸣,下意识往篱笆外看了一眼。 正对上被守卫拦住的宋临渊。 “枝枝!”宋临渊冲着叶枝枝的方向招手,“好想你哦。” “咦。” 叶枝枝原本想说,你和我,就见过那一面,有什么好想的啊!又不是多好的关系,我都不想和你们辅国公府的人相处。 但—— 对上小睫毛精亮晶晶的眼睛,实在说不出把人赶走的话。 只好出门把人领进来道,“你找我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的身体没有不舒服,我来找你,是我新得了几块鸽子血宝石,我给你做了个簪子,那个小金球玩久了没意思。” 宋临渊从怀里拿出个簪子,递到叶枝枝手边道,“你看看喜欢吗?” 通体血红的鸽子血宝石,被宋临渊拿刀刻刻画画了好久。 叶枝枝看的稀奇,“这是你刻的山楂球吗?” 宋临渊,“……” 要搁别人说这样的话,宋临渊一个茶杯砸不死他,只觉得对方是个不知好歹的货色。 但既然是叶枝枝。 宋临渊道,“要不你再猜猜?这个做工挺复杂的,而且寓意很好,很多人做这个送人。” 做工复杂,还能送礼。 “莫不是颗玉白菜?”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是朵牡丹花?” 静。 空气里一时间针落可闻。 四目相对,叶枝枝嘴角一抽,差点嘶吼,你家牡丹花长的和个山楂球似的! 她的唇瓣动了动,想尽毕生所学彩虹屁,赶在吹前。 “骗你的,”宋临渊摸摸她的脑袋,“就是山楂球!你喜欢山楂球吗?” 正经人谁会顶着个山楂球出门啊? 但叶枝枝不正经,她道,“喜欢啊!谁不喜欢宝石啊!” “那你既然你这么喜欢,你能给我一滴指尖血吗?” 叶枝枝正在摆弄鸽子血,闻言下意识点头,“你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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