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是福是祸

几人走到一处凉亭，太上皇笑着说：“咱们在这坐一会儿吧，阿尘不是说，不能走太久嘛！” 太上皇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韩未尘道谢后在太上皇对面坐下，他确实有点累了，不光腿累，心也累。 太上皇见韩未尘不辩解，反而对神医如何医治他的更来了兴趣，“听说，筋脉一旦断开会不停地收缩，那神医是如何……” 韩未尘笑了，“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给我配了好多副药，有喝的，有泡澡的，有外敷的……” 见太上皇还一副‘你赶紧说，我爱听"的表情，韩未尘才继续道： “说起来这些都只是准备工作，阿姊说，这些药都是为了让筋脉变得更柔软有韧性。 大概用这些药差不多半年的时间，阿姊说恢复的差不多了，又给我做了一次‘手术"，手术后这又休养了一年半了，才将将能多走一会儿。 虽说都恢复了，但到底受不得累了。” “手术是什么？”那护卫问。 “就是用一把刀，割开皮肉，找到筋脉，然后用针线把断掉的筋脉和割开的皮肉再缝起来……” 韩未尘一说，那护卫就悄悄用左腿蹭了蹭右腿，听着就疼啊！ “那不得疼死……”那护卫咧着嘴道。 “当时我已经睡着了……”韩未尘笑着答。 “那个时候你还能睡得着？”那护卫服了。 “阿姊给我喝了一碗药，说叫‘麻沸散"，喝了就会睡着，而且不会觉得痛，这样皮肉被割开后就不会因为痛而乱动了…… 只是醒了以后有些痛……”韩未尘微笑。 “那割开皮肉岂不是会留下疤痕……”那护卫道。 韩未尘见太上皇没阻止，估计他也好奇，便看了太上皇一眼，“确实留下了疤痕，阿姊要给我配些去疤痕的药膏，说能把疤痕淡化一些，我没让…… 我觉得这些疤痕很好看……” 见太上皇有些好奇，韩未尘轻轻撩起袍子的下摆，只露到小腿肚那里，一条发红的疤痕，像一条蚯蚓趴在那里。 “你们那位阿姊是个什么人？”太上皇问。 “阿姊，是胥州兴义镇人士，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妇……” 韩未尘庆幸自己来之前特意问了阿姊，假如太上皇问起她，能不能说这事儿。 韩翠珍无所谓地道：“照实说就是了，你们不说，他们也能查得到！” “一个普通农妇竟有如此本事？”太上皇显然有些怀疑，这回他怀疑的是这位‘阿姊"的身份，他暗暗猜测也许是哪个医药世家的人。 “如今她在何处？”太上皇问。 “如今阿姊在都城外玉泉山下买了些荒地，建了座房子，平日都住在那里。”韩未尘答。 “玉泉山……离都城不算远，景色也应当很不错……等天暖和了，咱们去那赏景去……”太上皇对那护卫道。 护卫笑着道：“说不定山上还有野物呢，属下都有些等不及了！” “瞧你那点儿出息！” 太上皇指着那护卫笑骂了一句，又对韩未尘道：“这是杨五郎，从几岁就跟着我了！ 这些年要不是他们，如今咱们俩也没机会坐在这里说话啦……” 太上皇杨万丘叹了口气，眼睛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五郎跟韩未尘解释道：“跟我一起长大的有二十多人，我们都是孤儿，要不是太上皇收留我们，我们也早冻死饿死了！ 这些年太上皇名为守陵，实际上丝毫不得自由，还时常有刺客刺杀…… 我们二十几人到如今只剩下我和二十一郎了……” 韩未尘点头，大概这就是太上皇一旦寻着机会就要造反的原因吧！ 回去的路上，韩未尘把杨五郎的话告诉秦箫凤，秦箫凤道：“太上皇这是跟咱解释，为什么杨青围了咱们秦家庄的时候，他没救咱们呢！” 韩未尘点头：“太上皇确实如传言中那般，比较随性洒脱，也很善良……” 是的，善良。 被圈禁多年终获自由，在权力的争斗中惨胜，见识了人心险恶仍然能保持住人性的善良。 这应该跟他素来喜好游山玩水有关吧，见过高山流水，也见过深谷幽兰独自绽放。 他亲眼见识过普通百姓生活的疾苦，也享受过皇家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如今终于站在权力的顶端，依然能保持善良，依然能体谅平凡人的苦难，这应该是真正的善良吧。 “……太上皇似乎对阿姊很感兴趣，还说等天暖和了，想去玉泉山游玩儿……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给阿姊惹麻烦了……”韩未尘闭着眼睛突然想起来太上皇的话。 “估计阿姊早就想到了……这很正常啊，哪个身在高位的，不想有个健康的身体，不想活的久一点呢……”秦箫凤小声道。 阿姊这样堪称神迹的医术，一旦面世肯定会受到达官显贵、天潢贵胄的重视，至于最终是福是祸，谁又敢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