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一个喷嚏引发的奇迹

末日…？船上…？他在说什么？ 撂下句不明所以的话后，杀马特消失在了黑暗里。 他动作敏捷的像只猫，即便在密集拥挤的人群中也显得很从容，而这种程度的黑暗下，普通人类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杀马特离开后，车厢内陆续又发生了几场骚动。 不知过了多久，当空气恢复沉寂，前后几节车厢几乎听不到人声了，时鹿抓住身侧的扶手，在原地活动着僵硬的小腿，开始朝车头移动。 地铁在安心站发车一分钟后遭遇的停电事故，算上列车后续三十多秒的惯性，列车此时所处的位置应该更接近怀南路，也就是他要下车的站点。 如果依照杀马特少年所说，能在黑暗中视物是因为觉醒了类似于异能的东西，在唯物主义社会中长大的时鹿是不愿意相信的。 但不相信就解释不了少年指尖燃起的火焰，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会有人光凭自身力量，就能破坏掉地铁坚固的车身！ 但末日什么的，难道不是科幻小说里才有的名词吗... 深吸了一口气，时鹿摸索着继续朝车头前进。 经历过方才的暴乱，车厢内四处散落着乘客的背包手机等杂物，两节车厢的交接处，躺着一道长长的黑影。 时鹿脚步一僵，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前去探了探那黑影的鼻息。 然后，他猛然倒抽了一口凉气，伸出的那只手微微颤抖起来。 这女人没有呼吸了！ 刚才听到的求救声是她发出来的？还有其他倒霉的遇难者么？ 时鹿登时乱了方寸，先前的强作镇定被彻底击碎，身体控制不住地打起了摆子。 没等思绪回笼，他便拧身拔步，仓皇地朝前方逃窜，一口气跑过了好几条车厢，直到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扑通一下摔出老远才被迫停下。 “喂！你他娘的走路看着点！” 身后不远不近处突然传出一声公鸭嗓，要是平时还好，在诡异无光的气氛下，激得时鹿后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脑子木得像被电击，他保持着趴地的姿势回过头，一时连呼吸都忘了。 “跟你说话呢，蠢货！老子的毛都被你这王八羔子踩秃噜了！” 两个拳头大小的黑影正四仰八叉地倒在走道上，咒骂着在扒拉肚皮上的什么东西，动作有些滑稽。 看清那道黑影后，时鹿一时语塞。 ...说话的竟是只仓鼠。 形容的具体点，那是只银色皮毛，黑耳朵黑眼圈，比寻常仓鼠胖很多的仓鼠。 假如一分钟前，有人告诉他仓鼠会说话，他恐怕只会面无表情地骂对方一句‘傻逼"，可事实就是仓鼠不但会说话，用词还相当人性化。 “妈了个**的，老子非弄死你个傻逼玩意！” 仓鼠看起来很生气，翘起的鼻尖一耸一耸的，胡子随之不停抖动着。 时鹿飞快从地上爬起，怪异的事情发生的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类天生适应力强大，他竟然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你是什么东西？仓鼠？还是老鼠？”吞咽了一口口水，时鹿喉咙发紧地问。 听见他说话，仓鼠转过头，熊猫似的黑眼圈远看像是两个黑洞，不大的鼠脸上露出讥诮的表情。 他是怎么在一张毛茸茸象棋大小的脸上看出表情的，时鹿也不知道。 仓鼠跟点了火的炸药桶似的呛声道：“我是你爹！哈！废物点心还敢俯视老子？！” 个头不大出言倒不逊。 被他嚣张欠揍的样子弄得有点火大，时鹿却知道现在不是允许他发火的情况。 单凭人类的眼睛是无法在完全的黑暗中生活的，所以人类会制造出能够生活的环境来。 前方将近一百米处跃动着点点火光，不知道是方才几股爆炸的残余星火还是其他乘客刻意燃起的求救信号。 仓鼠还在整理着被踩到的皮毛，黑暗之中，时鹿悄悄朝后挪了半步。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他吸了一口气，而后屏住呼吸，脚底一登，忽然奋力朝火光派跑去。 但仓鼠却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你就这么走了？！” 刚跑出三米，刺耳的公鸭嗓突然响彻车厢，仓鼠惊异道：“你他娘的就这么走了当老子是死的？！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话音刚落，仓鼠两腿一瞪，下一秒忽然出现在时鹿的后脑勺。 时鹿：“...！” 有那么一瞬间，这仓鼠几乎摆脱了重力停滞在空中！ 眼前的画面好像定格慢放的电影，时鹿慌张回头，清楚看到仓鼠抬起爪子朝他挥来，甚至能看到那短短手臂上澎起的一块块肌肉和竖立的白毛！ 仓鼠的速度实属神出鬼没，时鹿后背嗖地冒出一片冷汗，下意识抬起手肘挡在眼前。 “嘶！” 衣料割裂的声响。 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划破血肉的渗人声响在黑暗中好似被放大了十倍，痛的他神经发麻。 仓鼠有些讶然的‘咦"了一声。 没想到时鹿竟然能躲过自己一爪子，光凭对方的反应速度，他便认定对方不是普通土猪！ 仓鼠当即朝后弹了半米，四爪稳稳抓上一旁的椅背，一对葡萄眼半眯着估量起时鹿的实力。 时鹿捂住伤口踉跄后退，手心处一片粘腻，血腥味很快挥散在逼仄的空间里。 伤口再深一点怕是能摸到骨头了！ 他抽痛得五官扭曲，额头布满密汗：“你干什么？！” “少废话！” 尖锐爪子扣紧椅背，生出咯吱咯吱的划裂声，仓鼠狞笑道：“末日刚开始，虽然老子这会儿宰了你只能加上半天，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仓鼠口中的话时鹿一句也听不懂，更没时间理解，似乎确认了他是个草包，仓鼠闪电般再次扑了上来。 接下来的时间，时鹿都在拼尽全力躲避仓鼠的攻击。 因为身型小巧，仓鼠的动作十分敏捷，高超的弹跳力下，重力的影响基本可以忽略。 好几次时鹿都觉得自己要死在那泛着寒光的利爪之下了，却又好几次在九死一生时突破身体极限，堪堪避了过去。 “等一下！踩到你是我不对！我道歉！” 战斗间，时鹿喘着粗气讨饶。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现在明显打不过这只仓鼠模样的怪物，没必要非要与其硬碰硬。 再说他们没有深仇大恨，根本没必要到双方不死不休的境地。 仓鼠却不这么想，那一脚活像是踩到了他的命根，乃至他半点没因这份道歉而动摇，反而进攻更甚。 “哈哈！打不过就开始耍心眼了，果然是欺软怕硬的人类！” “呼…你不是人？！你真的是只老鼠？你为什么会说话？” 时鹿一边拼着命调动身体躲避攻击，一边企图用言语转移仓鼠的注意力。 相比他稚嫩的战斗技巧，仓鼠极善战斗，动作之间衔接的行云流水，电火行空的招式如雨点般密集，不给人半点喘息的空间。 钢铁撞上他的爪尖直接化作脆弱的纸片，车厢四处布满凌乱狰狞的划痕，扶杆直接断裂成几节，根本无法将这惨烈的车厢和眼前半大的老鼠联系在一起。 仓鼠不吃这一套，时鹿心下叫苦，只能闭了嘴专心应敌。 他感觉自己的反应速度和五感都跟着异变现象一并提升了，虽然动作慌乱，身体却总能堪堪躲过仓鼠致命的几道攻击。 久久杀不了他，仓鼠五官越发狰狞，似乎不相信自己竟然奈何不了一个两手空空的人类。 他气得腮帮子鼓起，突然停下动作落在地上，时鹿得了喘息的机会，赶紧朝后退开几步，扶着车厢内悬落的把手喘起粗气。 “真他娘的难缠，老子没空陪你在这玩了！” 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仓鼠的公鸭嗓在黑暗中尤为森冷：“切，没想到对于新人还要用上真本事，你真是该死！” 突然间，仓鼠小小的爪子间凝聚出一道电光。 电光闪烁分裂，犹如银丝般缠绕爪间，像拥有生命般沿着手臂一路蜿蜒，最后将仓鼠小巧的身子彻底包裹。 皮…皮卡丘？！！ 电光驱散了些许黑暗，时鹿瞠目结舌地看着眼见的奇景，不自觉将仓鼠的非人之举与先前的杀马特少年联想到一起。 ...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做梦，末日真的来了。 不止末日来了，还带了一群不属于这里的物种，他甚至不敢确定这些家伙是不是人类！ 鼻间滑过蛋白质烧焦的味道，仓鼠身上的电光消去，整个鼠膨胀了好几圈，堪堪有人的脑袋大小。 肌肉的纹理通过起伏的皮毛完全显现在眼前，他犹如吃了菠菜的大力士，浑身蕴含着饱满待发的能量，黑眼圈下的葡萄眼珠闪过强者的寒芒。 如果说刚才勉强算是平分秋色，那么现在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近距离感受，仓鼠身上的气场变换极其明显，就算时鹿不想承认，却也不想因为一时的自大而丢了性命。 “我不想跟你打。” 他故作镇定，身体保持后撤的起势，艰涩道：“冷静点，咱们谈…!” 话音未落，仓鼠后爪用力，再次狞笑着跃到他眼前，一大股毛发烧焦的味道忽然涌进鼻腔。 时鹿正要躲闪，忽地被呛得鼻子一痒，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一颗掌心大小，泛着月白色光晕的小星星随着喷嚏重重砸在了仓鼠的脑门，只砸的他眼冒金星。 “我艹！”仓鼠嗷了一嗓子，啪叽坠地。 小星星在地上弹了两下，一路滚落到时鹿的脚边。 时鹿、仓鼠：“？？？”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一堆问号。 时鹿瞠目结舌，死死瞪着地上那枚像是玻璃制成的发光星星，险些以为自己真的在做梦，不然怎么解释刚才发生的‘灵异"事件？！ …为，为什么他一个喷嚏，会喷出了个小星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