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葬于火海

她这是打算把自己作为武器，燃烧姜姒。 这种自杀式的袭击，因为太过突然，就连裴砚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棠艺暖冲到了面前时，他只能下意识地用身体去护住姜姒。 姜姒也是懵了一瞬间才清醒过来。 看到裴砚的衣袖也沾上了火星，她忙脱下身上的外套替他扑火，口中更是紧张不安的喊道：“裴砚，快往地上打滚！” 裴砚就地一滚，身上的火星子湮灭，可身后的棠艺暖又扑了过来。 明明已经在大火中，可她就像是一座不会倒下的丰碑，顽强地跌跌撞撞往姜姒的方向而去。 姜姒依稀间，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烧死你们！烧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姜姒抄起椅子往棠艺暖扔去。 她的身子被撞得趔趄了一下，但是那把椅子，在熊熊的烈火中，很快就成了灰烬。 而她的足迹踏遍之地，地毯、桌布……任何可以燃烧的东西，都成了一个燃点。 棠艺暖会倒下去的。 可这个宴会厅会成了火海。 更可怕的是，浓烟已经滚滚了，但是烟雾警报器还是没有响起来。 裴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和姜姒一起抬头去看。 紧紧是一秒钟，两人的视线又在浓烟中交汇。 姜姒看了一眼已经摇摇欲坠的棠艺暖，对裴砚说道：“我扑火，你去看看警报器。” 说完，她跑到了会场上，将大大的蛋糕倾倒，弄出一条隔离带。 裴砚也没有功夫耽误，跳上桌子去检查警报器。 而站在原地，已经彻底没办法动弹的棠艺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怒吼道：“姜姒！裴砚！我们在下面见！”.z. 说完，她就像木架子，直挺挺得倒进了姜姒用奶油蛋糕堆出来的隔离带。 看着大火马上就要烧到裴砚所站的桌子，姜姒忙又拿起外套拼命的扑火。 “警报器被破坏了。” 裴砚从桌上跳了下来，拿起角落里的灭火器，将张着血盆大口的火焰往后逼退了几步，但这一切都是暂时，很快，那些火焰又卷土重来了。 姜姒则趁着裴砚灭火之际，弄了两条湿毛巾。 她捂着鼻子，将其中一条递给裴砚：“叶迟去了那么久还没有来，肯定是被人缠住了。” 说着，她仰头看向通风管道的方向。 “我们只能从那里爬出去了。” 裴砚的看法和姜姒一致：“我把你托上去，你再把我拉出去。” “好。” 两人找到了通风管道的入口，把仅剩的一张桌子推到了通风管道下。 除了忍受昂贵木质材料的重量之外，姜姒和裴砚还必须忍受房间内不断攀升的温度，和浓浓的烟味。 费了九虎二牛之力，两人终于把桌子推到了通风管道入口处。 裴砚率先爬了上去。 而后是姜姒。 他们甚至没有时间去看身后灼热的大火。 但不断攀升的温度，已经在警告他们，大火，就在他们的身后。 来不及多想，裴砚抱起姜姒。 姜姒指挥着裴砚，挪动到了通风管道下。 “好，停，把我往上托，对——”姜姒攀住了通风管道的边沿，揭开。 有一股风吹了进来，很难闻。 可是这个时候，姜姒却一点儿也不觉得难闻，甚至觉得那风很是香甜。 她攀住了内壁，在裴砚的帮助下，被“送”进了通风管道里。 逃出生天的感觉让她一喜，她没有忘记还在宴会厅里的裴砚，转过身，伸出手，对下面的裴砚说道：“裴砚，快上来！” 裴砚刚伸出手，他身下的桌子就发出轰的一声。 姜姒是面对着裴砚的，一眼便看到了已经燃烧起来的木桌。 她的脸色发生了俱变，着急地对裴砚说道：“裴砚，快，快把手给我！” 裴砚再次伸出手，然而，桌子的坍塌，将他们的距离一下子就无限拉开。 姜姒急了，正要从通风管道里爬出去，便听到裴砚犀利的声音：“阿姒，快走！” 她摇头，眼见着裴砚被大火逼到了角落。 他身后是一扇窗。 这里是十七楼。 下一秒，她便看到裴砚果断地用手肘撞开了窗户玻璃，在看了一眼之后，便跳了出去。 像她上次被裴砚锁在车里时一模一样。 姜姒的脸白了，脑子空了，就连手里的湿毛巾也掉了，唯有耳际还回荡着裴砚那句话：“阿姒，快逃！” 大火不断地往上窜，仿佛是被施了速速增高的肥料，好几次，姜姒觉得那火苗已经快要撩到她的鼻翼。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身，怎么从通风管道爬出去的，又是怎么获救的。 只知道秦小婉和叶迟赶过来的时候，她一把抓住了秦小婉的手：“小婉，裴砚呢？” 秦小婉和叶迟都不敢看姜姒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被烟熏得太久了，她那双眼睛红得可怕，比火焰还要可怕。 “他……他从十七楼跳到了十六楼的阳台，但下坠时是脑袋先着的地，现在……现在还在昏迷中，要……要观察…… 如果能度过二十四小时的危险期，就能暂时脱离危险。 后续……后续……” 秦小婉说不下去了。 叶迟轻轻地拥住她：“姜姒，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把全国最好的医生都调过来了，接下来就看阿砚的了。” 姜姒的身体一冷。 今天是来庆祝秦小婉生日的。 出门的时候，是一派喜庆。 可是谁能想到，最后会闹成这个样子。 “带我去见他，我要去见他！”姜姒噙着泪，哀求道。 秦小婉这才注意到，姜姒的手背后竟然有多处灼伤。 “阿姒，你受伤了，我先带你去包扎！” “我不要，小婉，”姜姒的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你带我去见他，带我去见他。” 她腿软，走不动。 秦小婉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姜姒哭了。 看着她这样，她不忍继续拒绝，只好默默地对叶迟点点头。 在叶迟和秦小婉的搀扶上，姜姒上了车。 那段路程，秦小婉说只需要十几分钟就到了，但姜姒却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 在医院看到裴砚躺在重症监护室时，姜姒觉得她两辈子都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