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翌日，恒晟律所。 周温宴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声音淡凉：“谢先生要与我见面，是为了什么事？” “来谢周律的。”谢骆语气轻松，却在对视上对方的目光时，一点都不觉得轻松。 虽然他比周温宴小几岁，但从前在美国跟随家族应酬时，他见过的人怎么想也比周温宴见过的要多要难缠。 却也没让谢骆有这种被对方言语间的气势威压的感觉。 周温宴不为所动：“谢什么？” 谢骆淡淡一笑：“当然是谢周律花大价钱撤照片。” 闻言，周温宴垂下眼，视线落在窗外：“我帮的人是岁宁，你没必要谢。” “谁都一样不是吗？”谢骆仍笑着，“毕竟我是岁宁的男朋友，我可不想让别人觉得她和其他男人有联系。” 一句话，就直接将周温宴划入了过去式，还表明自己才是程岁宁的现在式。 周温宴脸色微沉。 谢骆却还在继续说：“除了感谢周律，还有另外一件需要周律配合的事情。” “什么？” “就是那张照片——虽然周律花钱撤了热搜，但网上针对这张照片的言论还在发酵，并且愈演愈烈。小宁她不希望你和她的婚姻关系被网友知道，所以照片中的人就不能是周律。” 谢骆语气和缓，听着是在和周温宴商量。 但他句句不离程岁宁，其实就是没得商量。 周温宴想起的昨晚看到的那张照片，两个人的身形都算不上清楚，但程岁宁的正脸在闪光灯下暴露无遗。 而那张照片给人的感觉，浪漫得令人心都忍不住软下来。 周温宴搁在桌下的手彻底攥紧。 他眼神淡漠，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不是我，还能是谁？” 别人没有资格站在程岁宁的身边。 难不成，连一张照片都要抹掉他的存在吗？ “谁都可以，总之不能是周律。”谢骆笑意不减，“这张照片将会给小宁带来的影响，我相信周律比我更清楚。” 周温宴没有立即回答。 周温宴没有立即回答。 泛蓝的天光从落地窗透进来，可偏偏周温宴被罩在一层薄薄的阴影里，让他的神情看起来也晦暗不明。 “岁宁……知道吗？”他握着钢笔的手指骨节慢慢泛白。 谢骆勾起嘴角：“当然，身为男朋友，我绝对尊重她的意愿。” 周温宴眼底残存的期待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而散去。 良久，他冷调的声线响起：“既然她同意，那我没意见。” 在谢骆准备起身离开时，周温宴倏地抬起眸，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换谁？” “周律觉得呢？”谢骆这次的笑似乎直接蔓延到了眼底。 不用再问了，替代他的人一定是谢骆。 两个人身形相差无几，那么模糊的背影照片不细究是分不清的。 而谢骆是程岁宁承认的男朋友，去接她回家再合理不过，甚至别人还会夸赞他们恩爱。 谢骆离开，办公室重新归于寂静。 周温宴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座椅里，看着窗外，久久未动。 只要他动一下，哪怕是呼吸，身体各处都拉着扯着痛。 他昨晚还以为他和岁宁……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 但今天谢骆就明里暗里的告诉他，他的存在，只会扰乱程岁宁的工作，给她带来麻烦，令她的生活变得糟糕起来。 明明只是一个背影而已，一张照片，都不允许周温宴的存在。 “砰！” 办公室内沉重一声闷响，伴随这一声响的还有玻璃碎掉和文件夹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助理听见动静，冲进办公室，脸色瞬间就变了。 “周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