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英雄，是一个悲壮的词

陈凡四拜拜完，欧阳晨大步大步虎虎生风坚定而有力的朝着山上而去。 他再次背对着陈凡，毅然决然的朝着前方而去，即使前方深渊万丈， 只留下他豪迈而决然的声音， “断头今日意如何？ 创业艰难百战多。 此去泉台招旧部， 旌旗十万斩阎罗.................” 最后的结果是注定了的，他死在了陈凡的手中， 为了祖国的安全他只能无名无姓的躺在那里。 是他们争分夺秒和毒贩殊死搏斗捍卫一线。 是他们勇往直前面对刀口和枪口毫不退缩。 是他们拿命在换我们大夏的未来。 他们用生命为烛照亮公平正义之路。 他们以热血铸剑维护一方和谐平安。一位位英雄，倒在禁毒的路上。 在我们和平和繁荣的背后是他们们用生命守卫的执着 陈凡絮絮叨叨： “当初你告诉我，你进入灰人部门的时候，也是像我以前一样年轻，而现在，二十多年过去，我也老了.........满头白发......” 欧阳晨在他的心里，地位一点也不比陈强军低多少，在母亲楚璇牺牲，在陈强军为了躲避追杀假死进入黑三角之后，陈凡一个人走了许多路。 直到到了大学，成为灰人之后，欧阳晨对他的照顾甚至不亚于对欧阳钦的照顾。 在欧阳晨的心里，陈凡和欧阳钦一样，都是他的孩子。 欧阳晨是陈凡的局长，也是陈凡的教官之一，更是陈凡人生路上的引导者。 他还记得那时候他想为了不牵连白洛和陈青璇，想要通过假死暂时离开两人。 欧阳晨知道之后，毫不犹豫的呵斥了他。 他告诉陈凡，你给我记住了，身为灰人，这辈子你不欠这个世界， 甚至你也不欠这个国家的，你最欠的就是你的妻子和你的女儿。 他说，灰人本应该赤裸裸的来赤裸裸的去，是不配招惹感情的，可是只要是招惹了，那就必须要负责，担当起本该属于自己的责任。 有时候你做的事是对的，但是你不能因为要做的事让别人付出代价，特别是让在意你的人，爱你的人付出代价！ 不然即使你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我也看不起你，因为，你的这些荣誉和功勋，其实都沾染你的妻儿的血和泪....... “局长...........” 陈凡哽咽，他轻轻抚摸着欧阳晨的墓碑，想到了那天，他倒在欧阳晨的坟墓前，悲哀的哭泣着， 他问欧阳晨，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走这一条路啊？你为什么要当灰人啊？ 你为什么要让我杀了你........要让我亲手杀了你，你是我的局长也是教官之一， 我的父亲曾经也是你的手下，我和他都是你教出来的， 我的本事我的一切，都是你手把手教的....... 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您就和我的父亲一样，在我的心中早已经将你当成了我的亲人..... 我的父亲让我想要成为一名灰人，而你让我想要成为一名好的灰人，是你们带我走上了这条路。 可是局长你告诉我，我现在怎么做啊？ 你当年义无反顾的成为了灰人，你现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你走了，撒手直接不管了，我的档案都被销毁了，我的兄弟们都以为我是叛徒，现在谁还知道我是灰人？ 这他妈的是人能干的是吗？ 最后，他在欧阳晨的坟前睡着，然后他在梦中看见了欧阳晨。 当在梦中看见欧阳晨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瞬间就崩溃了。 陈凡再也坚持不住了，只感觉眼前瞬间模糊一片， 他艰难的朝着欧阳晨爬过去，然后伸出双手抱住欧阳晨的双腿哭得几乎要断过气去。 他将头紧紧的靠着欧阳晨的腿，欧阳晨的身上冰冷而又坚硬。 但他毫不在乎。 这一刻他只想就这样抱住欧阳晨，不管怎么样都不不放开。 欧阳晨没有说话，他轻轻只是弯下腰，然后轻轻的伸出手温柔抚摸着陈凡的头发， “呜” 那一刻，压抑的很久终于爆发，陈凡哇的大声哭了出来， 那一刻他心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伤全部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 就好像在外面受到了委屈之后投入母亲怀抱里终于能放声大哭的孩子一样肆意的哭着。 局长..........我好想你啊， 局长，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局长，你没有死可是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局长........ 陈凡不断的抽噎着，那一刻他肆意的发泄着心中的委屈， 欧阳晨看着陈凡，眼中满是温柔，然后渐渐变得肃然， 肃穆的声音响起： “孤狼！” “到！” “你是灰人，你是老子亲自培养出来的灰人！听从我的命令是你的天职！” “现在是我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是祖国考验你的时候，你告诉我，能不能做到？” 欧阳晨须发皆张对着陈凡。 陈凡流着泪看着欧阳晨， 声嘶力竭的低声喊道：“能！” 他站得笔直。 欧阳晨肃穆的声音继续响起：孤狼，你现在还记得你的使命吗？” “报告局长，孤狼记得，身穿藏蓝，为万家灯火，负重前行，不忘过去不惧未来，” 陈凡嘶哑着声音大喊。 “你会不会忘记你的身份” “报告，永远不会忘记，灰人陈凡，代号孤狼，灰人警号01568！” “那你现在告诉我，灰人的第一条纪律是什么？” “报告，灰人的第一条纪律是一切行动听上级指令，只有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陈凡用尽了全部力气大声喊，。 “那你告诉我，你能不能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 “报告........” 那一刻，陈凡的声音忽然弱了下来，他带着哭腔，他知道欧阳晨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不想再经历一遍亲手杀死自己战友的折磨。 “局长..........” 那一刻，陈凡的声音带着哀求，只要不让他杀死欧阳晨，这一刻，让他去死他都愿意， 不要让我再去杀你了局长....... 看见陈凡眼中的哀求，欧阳晨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可是他还是提高了声音，用充满威严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陈凡。 再次大吼着问道：“能不能？” “报告..........我...我能！” 陈凡咬牙，话刚刚说出口的瞬间，整个人嘭的一声无力的跪倒在欧阳晨的面前，他大声的哭泣着。 他一遍遍的问着为什么，为什么欧阳晨还要让他再经历一次。 欧阳晨同样红着眼， 良久他才伸出手将陈凡扶起来， 他抹了一下眼睛，伸出手轻轻的将陈凡脸上的泪擦拭而去。 “老子最烦大男人淌马尿了，真他娘的给老子丢人，.....” “老子只不过是一死而已你他娘哭什么哭？........” “你难道没有看见，我的脸上也是带着笑容的？死在你的手里老子一点痛苦都没有，” “与其死在那些毒贩的手里或者被抓回去进行所谓的审判是，还是死在你手里最划算。” 欧阳晨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将其脸上的泪水擦去。 可是听见欧阳晨的话，陈凡的心中却是更加的悲痛，他脸上的泪水却是越发的止不住。 他看着眼前的欧阳晨，在泪水的阻挡下欧阳晨的脸变得模糊起来。 局长，你是好样的！ 你.......没有让我失望，没有让祖国失望。 “灰人陈凡，代号孤狼，灰人欧阳晨，代号血刃正式向你交接！” 欧阳晨身子挺直，退后一步， 然后右手抬起来敬礼。 陈凡连忙擦干眼泪，同时唰的一下抬起手， 即使眼中满是无助和悲痛。他还是含泪说出这四个字， “报告.......灰人陈凡，代号孤狼接令.......” 凄凉的话音落下，陈凡的心中满是悲怆， 天空中大雨哗啦啦的下，轰隆隆的雷声炸裂， 从远处看去，天空中蓝色的雷霆宛如一条雷龙将黑暗撕裂， 他的心里很痛，他已经快要崩溃， 可是他是灰人啊， 就是因为他是灰人，所以他必须要记住他们的使命， 因为是他是灰人，所以他就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就要承担别人所不能。 在这个不是梦的梦里， 陈凡和欧阳晨两个灰人，两代灰人，在这一刻完成了他们使命的交接， 欧阳晨将灰人使命的火炬交到了陈凡的手中。 陈凡接过火炬，从着之后这份沉甸甸的担子狠狠的压在了陈凡的肩膀上， 欧阳晨，终究是倒下了， 一代灰人的代表倒下，代表着一代灰人的落幕。 而陈凡接过担子，代表着年轻一代的灰人接过使命，然后一步踏入黑暗。 亲手杀死了自己最敬爱的人，即使是在梦里，依然得不到安慰， 即使是梦，他依然记得的是灰人的责任！ 一代灰人的落幕，一代灰人的出现......... 这是传承啊！ 无数人看着坐在欧阳晨墓前的陈凡，所有人都沉默了， 陈凡这一刻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是英雄，可是他们却都没有看见成为英雄需要付出多少。 他被误会了几十年，自己的父亲，哥哥，局长，战友们都死了， 他们本应该死在荣耀的光辉里，接受万人敬仰，可是他们却是被人当成了几十年的叛徒，黑不容，白不纳。 他们是徘徊于黑白之间禁区里的灰人。 即使今天， 记忆审判器给了陈凡迟来的清白，可是，迟来的清白，真的是清白吗？ 这清白， 就能让无数因此而死亡的人活过来吗？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这个男人已经千疮百孔，所有人的心里都心酸到了极致。 “局长，我真想你啊.......” “其实有时候，我是冤你的，你撒手拍拍屁股就走，留我一个人面对一切......” “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你不知道，我很害怕........” “当初说好了，让我放心踏入黑暗，你会在我要溺死的时候伸手拉我一把，可是你却是将我丢在了黑暗的深渊你，就这么去了。” “局长，今天我见到我最爱的女人了........过两天，她就会来接我了.......到时候，我要和她办一个漂漂亮亮的婚礼， 然后请你来当主婚人，好不好？” “局长，下辈子，我不想当灰人了，” “.......” 无数人听着陈凡的絮絮叨叨，忍不住红了眼眶， 没有人不惧怕黑暗，只是因为心中有信仰，背后有祖国，肩上有担当，所以他们义无反顾的踏入黑暗，守护背后的万家灯火， 现在无数人觉得自己生活在和平年代，可是他们却是不知道，有些人像是火焰一样，已经开始在黑暗中燃烧，一朵接一朵的燃烧，然后一朵接一朵的熄灭。 没有人知道他们， 当有人知道了的时候，他们称呼他们为英雄。 英雄啊！ 一个褒义词，一个表达他们对于这些前仆后继踏入黑暗中的英雄们的敬畏和仰慕，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知道，英雄这个词，代表了多少的牺牲，多少的付出，多少的.........悲哀！ 如果可以选择， 这些血肉之躯又何尝不想平淡的过着一日三餐，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英雄这两个字， 他们千疮百孔的心承受不住了....... 良久，陈凡站起身， 他再一次站得笔直，他抬起右手， 低吼一声：“敬礼！！” 这一刻， 背后的陈青璇，陈爱军，胡晨等人俱都抬起右手，这一刻，电视机前无数人抬起手，敬礼！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庄严，带着神圣。 对着着荒野中的两颗孤坟，对着孤坟前的陈凡， 对这无数英雄牺牲付出换来的时代， 对着他们身上那可与日月争辉的荣耀， 对着他们身上那誓死不渝的悲壮， 对着他们永远永远挺直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