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卫掌柜

对于卫旭东‘上税"的话，张小白没做什么回应，“松江府？那你们出海是来做什么？” “自是前往吕宋、渤泥等地购些番香”，卫旭东知道自己这些人的生死全看眼前这人，所以回答的很是配合，他本来就是普通的海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船上运的都是些什么？”，张小白紧接着问道。 “全都是些粗布、茶叶、瓷器之类，不值什么钱，大人如果喜欢，尽管拿去”，卫旭东的姿态愈发的低了，看着这庞大的船队，逃肯定是逃不了了，只能破财保命为先。 “能攒两船货出海，想来阁下的生意做的不小，不知贵商号如何称呼？”，张小白对于大明的商号了解不多，既然遇到了总是要多打听打听的。 “大人说笑了，朝廷严禁出海，我等出海讨生活已是犯禁，又哪有什么商号可言”，卫旭东苦笑，言语之中半真半假。 就像张小白说的，这年头能同时组织两条船出海，无论如何也能称得上大手笔了，自然不是一般的商家，可他实在是摸不清张小白的身份，自然也不敢将身后的家族交待出来。 “卫掌柜不必担心，我们也不是海贼，也是正经的商队，在这汪洋之上相遇，你我也算有缘，既然都是要前往吕宋，不如同行” 张小白也没有再过多解释，毕竟在海上遇到这种情况，谁也不会轻信对方。 听到张小白的话，卫旭东两人面色一紧，在他们看来，对方这是不打算放过他们了，什么同行也不过是好听点的说法。 可是张小白的邀请，他们也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反抗？哪有胜算啊。 卫旭东勉强挤出了些许微笑，“能与大人同行，也是我等的荣幸，这一路就有劳大人照顾了” 张小白让许大牛陪着那个年轻人返回了船上，卫旭东则留在了剑鱼号上作客。随着主帆升起，船队再次移动了起来，两条船也慢慢融入了船队之中，被几条大船护在了中间，或者说夹在了中间。 “大人这如此巨大的海船，怕是比起当年的郑和宝船都不遑多让，不知大人是在何处打造” 在剑鱼号上住了两日的卫旭东，虽说心底依旧有些担心，却没有了那种生死的紧张感，他能感觉到，张小白确实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并且这支船队也确实不像是海贼。 毕竟哪个海贼的船上会这么有秩序，而且船上还有侍女。如果真有这么厉害的海贼，他们不可能没听说过。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船上的许多东西都感觉十分新鲜，当然最让他震撼的还是这条船本身，他自己就是跑海船的，可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海船，而且行的居然还不慢。 “在里斯本打造的”，张小白回的十分真诚，没有丝毫隐瞒，却是把卫旭东整懵了。 里斯本？那是在何处？为何自己从未在海图上见过这个地名。 “不知距离此地多远？如果我也想要打造一条类似的船只，不知是否可行？”，卫旭东小心的问了一句，他一方面确实是好奇，另一个也想趁机打探一下张小白他们的来历。 “当然可行，只要钱财足够，他们很乐意帮你打造一条，只是可惜太远了，数万里之遥，往返一次最快也得一年时间”，张小白说的又是实话，他可以肯定，里卡多肯定愿意给自己的船厂多些业务。 卫旭东听完却是不信，而是把张小白的话当做了回避，想来是不愿意告诉自己，所以也就没敢继续追问下去。 数万里之遥，往返一年时间，明明大家都是明人模样，蒙谁呢。不过看着周边不少长相奇异的水手，心中却也是不敢肯定。 “大人，请问这个圆筒是作何用途的？”，卫旭东又瞄上了加迪斯手中的望远镜，这两天他已经多次看到，他们在使用这个东西，显然是一个海上常用的物件。 “这个？望远镜，试试”，张小白说着便从一旁的加迪斯手中拿过望远镜，递给了卫旭东。 这东西张小白船上还有不少，但是却从未在大明附近出售过，除了进贡给大明皇帝的，也只赠送给了几个亲近的朋友。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张小白手头没有制造这种玻璃的能力，一旦卖完了，就只能回里斯本进货了。 而张小白的船队，在接下来肯定要扩张，所以只能优先供应自用，勉强算是一种战略物资吧。 卫旭东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这两天也见过几次，有样学样的将小孔对准自己的眼睛，向里面看去。 “哇哈！”，卫旭东被里面突然出现的一张大脸吓了一跳，手一抖，望远镜差点甩了出去。 “噗~” 一旁的加迪斯和马修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卫旭东听到笑声，缓了缓神，才想起刚才看到的大脸，好像就跟眼前的一个家伙差不多。然后拿起望远镜再次瞧了瞧，好像发现了什么奥秘，将镜筒对准了远处的海面。 远处的领航船，突然就变近了，身影十分的清晰，就连桅杆上的水手偷偷喝了口酒，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这……莫非是千里眼”，卫旭东磕磕巴巴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倒是希望它是，可惜不是”，张小白揶揄的笑道，“这只是一众普通的望远镜，就是将远处的东西放大，让人能看得更清楚一些，通俗一点就是让人感觉自己看得更远了” “居然还有此等宝物”，卫旭东照样是惊叹不已，握着手中的望远镜，都要些不想还回去了。 张小白接过了卫旭东递回来的望远镜，还给了加迪斯。 虽然卫旭东没有透露太多的东西，可张小白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大致也能猜出来，卫旭东应该是来自某一个士绅家族，或者是某个大家族的白手套。 他派许大牛到对方的船上，除了领航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摸清楚，对方的船上到底都是些什么人，经过两天的摸索，许大牛也传回了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