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一道熟悉的目光

犹豫了要一会儿。 最后考虑到挎包的实用价值，下次去黑市卖虾酱可以用来装钱和一些其他零碎的东西，狠了狠心，买一个吧！ 以后一定要把买包的钱赚回来！ 其实她买的这些东西，全是实用的，一分钱都没有乱花——只有这个军挎包，确实有点奢侈了。 不过偶尔能小小的奢侈一回，还是很开心的！ 偶尔奢侈，生活才更有甜头。 除了这些，代销点里还卖农产品，俞小野又买了点葱姜蒜和干辣椒。看書菈 其实，她还有挺多想买的东西，比如洗衣服的肥皂，比如，还想给妈妈买盒雪花膏，比如，还有洗头膏。 比如，货架上那些点心和罐头，还有糖，那么多好吃的！ 但是考虑到囊中羞涩，只敢买最最实用的。 买完这些，售货员扒拉着算盘子，噼里啪啦一通算。 每拨一下算盘珠子，都像在俞小野心里割掉一块肉似的。 最后算完总价，一共八块四毛钱。 八块四！ 每样东西好像都不太贵，可是最后算完总账却吓人一跳！ 俞小野忍痛掏了钱，抱着十几斤重的东西离开代销点。 走出代销点的大门，低头望着军挎包放在瓦盆里，高兴的心脏噗噗直跳。 嘻嘻，买到自己喜欢的又正好需要的还有点小贵的东西，能不高兴吗？ 她绕到代销点后面，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悄悄回到空间，把东西都放进空间里。 但是还不能全放回去，必须留一点摆在明面上。 首先，军挎包是不能拿出来的，至少暂时不能拿出来。 以他们家的贫穷程度，怎么可能用得起这种“高档”的东西？ 只能先藏好，留着以后去黑市卖东西时拿出来用。 卫生纸也肯定不能拿出来，他们家现在的条件，只配用石头或者树叶子，或者墙角也值得拥有，总之是用不起卫生纸这么高端的东西的。 最后，她只抱着一个大瓦盆，瓦盆里装着酱油罐子和醋罐子，还有那盏马灯。 以他们家的条件，酱油和醋应该吃的起吧？ 还有马灯，将来肯定要拿出来用的，而且几乎家家必备，这个就没必要遮掩了。 这几样东西加在一起，也有五六斤重了。 主要是瓦盆和瓦罐比较沉。 她抱着沉甸甸的瓦盆出了空间，回到代销点门口，等贾颂回来接她。 趁着等人的空隙，顺便打量一下场部的情况，跟原书里做下对照。 原书里描述的情况是，场部大概类似于公社乡镇的规模，其实也就是个大农村，跟周围的屯子没多大区别。 一条笔直的大马路横穿东西。 马路两侧有两排砖瓦房，瓦房的墙面刷着一排大字： 艰苦奋斗，勇于开拓，顾全大局，无私奉献。 这十六个字，就是北大荒的精神。 砖瓦房后面是食堂、场院、仓库、养猪场、养牛场、农机站、兽医站、磨坊、铁匠铺等等，不远处还有一座小学。 再后面就是农工们的住房。 这些住房多数都是些土坯房子，跟下面连队的房子差不多，只不过这里的房子比连队的房子更加密集紧凑，各家的院子比连队的小一点。 整体来看，确实类似于一个乡镇的规模。 跟原书里描述的情况没有出入，只不过书里描写的给人一种灰扑扑的感觉，但是实际看上去生机勃勃的，有种奋发向上的力量。 俞小野欣赏了会儿场部的景色，等了很久，一直没见到贾颂出现。 她有点着急了。 贾颂去哪了？ 领个劳保服而已，手续那么复杂吗？ 俞小野蹲不住了，决定在附近溜达溜达。 反正一条笔直的大马路，路上人也不是很多，贾颂要是出来的话，抬眼就能看到她。 她抱起大瓦盆，在砖瓦房前面走了走，忽然听见一间办公室里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抬头看了看办公室门口挂的牌子，上面写着“场长办公室”。 俞小野隔着门上的玻璃窗朝里面张望，赫然看见事贾颂。 贾颂正站在里面，脸红脖子粗的跟人争论什么。 咦？ 贾颂在干嘛？ 不是应该到仓库里去领劳动服吗，怎么在办公室跟人吵起来了？ 再看看跟他吵架的人，又发现，跟他吵架的，居然是个女的。 这女的不是别人，就是他们连队的吴彦屏！ 就是上次五一劳动节演出时，撂挑子的那位女同志。 吴彦屏身后还站着一个男子，看侧脸，也是八连队的知青，两手在一起不停地搓，浑身每一个细胞、甚至身上穿的衣服都呈现出局促不安的状态。 俞小野对这人有印象，虽然完全不熟，也从来没说过话，但他认出来这就是当时在贾颂的办公室里抱着手风琴的那个人，好像叫什么崔跃进的。 除了这仨，还有其他人，都围着办公桌坐着。 俞小野没有仔细看是谁，她想敲敲门，可是手里抱的东西死沉死沉的，腾不出手， 就用脚踢了踢门，然后用膝盖推开门进去了。 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在十几道齐刷刷的目光里，其中有两道目光略微有些熟悉，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 俞小野怔了怔，顺着这道熟悉的目光找了过去，然后就顺藤蘑摸瓜地忽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俞小野瞳孔一闪，以为自己看错了： 居然是他——蜜山农场的场长周自衡！ 是周场长？！ 俞小野差点叫出声来，可是脑中又冒出一个念头，她不应该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她和周场长认识的事。 他们认识的过程多少有点不光彩，所以在公开场合里，还是尽量别让人知道他们之前就认识，这样对谁都不好。 虽然有的人一遇到跟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领导，喜欢上前套近乎，但是俞小野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她算哪根葱哪块肉啊，居然不自量力地跟领导打招呼。 她想认识领导，可是领导并不想认识她呢。 回头给领导脸上抹黑怎么办？ 所以俞小野只装作头一回见着周自衡，假装根本没认出这人是整个蜜山农场的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