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拜把子，认干爹？

俞小野终于忍无可忍了： 呸，就跟一家人一样，脸咋这么大？！ 她连阴带损地对爸爸说道： “爸，人家周场长就是这么跟咱一说，你听一听就算了，可千万别当真，场长拿咱开玩笑呢。” 周自衡扭头，目光热辣的望着俞小野，别有意味地说： “我可没开玩笑。” 俞小野被周自衡热辣的目光看的有些脸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俞家辉没有注意自己闺女的反常表情，他突发奇想道： “要不这样，周场长，我跟你，算是忘年交了，你要是不嫌弃咱，我跟你拜把子怎么样？” 刚刚还云淡风轻、沉稳内敛的周自衡一听这话，倏地变了脸： 什么，他未来老丈人，要跟他拜把子？！！ 俞小野也没料到，她也被她爸的脑回路惊呆了。 可是，拜把子—— 俞小野忽然哈哈脆笑起来： “哈哈哈，拜把子好，爸爸，拜把子！快点拜，这样我就多了个叔叔了！” 周自衡疯狂拒绝： “不不不，不，叔，咱不拜把子！！” 俞家辉酒劲儿上来了，不满道： “周场长，你是不是嫌弃我这个打铁的，觉得咱的身份配不上你，所以不想拜？” “不是不是-----” 俞小野疯狂起哄：“就是就是，周场长就是嫌弃我爸！” 周自衡狠狠瞪了俞小野一眼，看这丫头嚣张的样子，恨不能当场来个抱摔，让她闭嘴！ 俞家辉故意一脸失望地说道： “要是周场长不愿意，那我就不勉强了。” 周自衡满脸无奈： “俞叔，不是我不愿意----” 俞小野抢白：“那你就是愿意了！” 周自衡气的直瞪眼：“你闭嘴！” 俞家辉一听周自衡居然凶他闺女，他不干了，板着脸道： “不拜就不拜，周场长你拿小孩子撒气干嘛？” 周自衡眼见局势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了，有些着急。 所以说啊，酒能成事，也能坏事。 喝酒为什么会打起来？ 就是这么打起来的！ 俞家辉生怕提前把老丈人得罪，他忽然灵机一动，说道： “要不这样，我跟小野结拜兄妹，俞叔，你就当多我一个干儿子行不行？” 这下换成俞家辉愣眼了。 让他跟场长拜把子他敢。 让他给场长当爹，他还真没那勇气！ 虽然说当场长的爹应该挺爽的，但是，俞家辉自觉没那福分，不敢高攀。 俞家辉连连摆手： “不，还是拜把子比较好。” “不，还是认干爹比较好！” “拜把子好！” “认干爹好！” “拜把子！” “认干爹！” “我说拜把子就拜把子！” “我说认干爹就认干爹！” 这俩人借着茅台的酒劲儿争起来了，争的面红耳赤，谁也不肯让一步。 俞小野在一旁，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眼看两人争个没完，再看看外面天色不早了，俞小野起身道： “你们慢慢商量，我先走了，爸，明天早上吃了早饭直接去会堂排练吧，还有，如果八连队有人过来，让人带话给贾哥，让他也过来。” 说完，俞小野特意弯腰凑到周自衡旁边，喜滋滋地说： “周叔，你慢慢喝，我先走啦。” 然后，她又晃了晃手里没啃完的鸡腿： “还有，谢谢周叔的大鸡腿，好吃！” 说完，俞小野拿起饭盒，一蹦一跳地走了。 周自衡被那一声“周叔”气的咬牙切齿，恨恨道： “我有那么老吗！” 俞家辉嘿嘿笑道： “不老不老，人不老，辈分在那——来，老弟，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拜了吧？” 说着，俞家辉拽住周自衡的胳膊，要跟他拜把子。 吓的周自衡忙不迭推开俞家辉的手： “不，俞叔，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别介，别走呀，酒还没喝完呢！还这么多菜没吃呢！” “改天，改天我再请你——告辞！” “不许走！” 周自衡已经跳起来一溜烟跑了。 俞家辉追到门口都没追上。 周自衡一路跑到修配厂外面，摸着突突直跳的心口，仍然心有余悸： 差一点，差一点就把辈分给整岔了！ 要是真的被俞家辉强行逼着拜了把子，以后可就不好下手了。 觊觎把兄弟家的女儿，那不是禽兽吗？ 还好跑的快！ ——不过，那丫头好像又能跟他嘻嘻哈哈地开玩笑了，真好。 看着那丫头纯真开朗的笑脸，感觉整个天空都是晴朗明媚的！ 周自衡留下半瓶没有喝完的茅台偷跑了以后，俞家辉也没舍得继续喝。 这么好的酒，自己一个人喝的话，太糟蹋好东西了。 他把剩下的半瓶茅台收起来，小心地藏在自己睡觉的地方，等着下次周自衡再来，两人再接着喝。 俞家辉还挺喜欢跟周自衡一块喝酒的。 两人谈谈往事，吹吹牛逼，非常的惬意。 而且周自衡身上那种收放自如的状态，在这个年代真的很难得，总之，他是个合格的酒友。 俞家辉收起茅台后，总觉得喝的不够尽兴，还想再喝。 他这没有酒，想了想，不知道老铁匠那有酒没。 瞅了瞅剩下的几样不错的下酒菜，索性把菜都包起来，拿到老铁匠住的地方去。 老铁匠正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抽闷烟。 听到有人走进来，老铁匠眼皮子都没抬，继续一动不动地抽着老旱烟。 俞家辉知道老铁匠就这德性，对谁都这样，因此也不计较。 他把几样菜一股脑放到床上，问： “喂，有酒没，有酒咱俩喝两口！” 老铁匠起先一动一不动，又“吧嗒”、“吧嗒”、“吧嗒”接连抽了三口烟，这才慢吞吞地扭头瞄了一眼床上的下酒菜。 大概是看见菜还不错，有烧鸡，有花生米，这才把烟杆子放下来，随手放到床上。 老铁匠睡的这张木板床，上面堆满了杂物，乱的很。 而且凉席是破的，露出了凉席下面的干草。 那根燃着烟的烟杆子直接扔到干草上，眼瞅着里面的烟灰掉到了草屑上，把草屑烧出了一块灰烬。 俞家辉觉得危险，赶忙捡起铁匠的老烟枪，直言不讳道： “你个老东西，烟袋锅子随便放，也不怕把自己烧死！烧死你一个不要紧，这些库房连在一起，一烧烧一片，我可不想给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