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4：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不管俞正贤说什么，小武完全无动于衷，只两眼冰冷地看着他，没有认出俞正贤是谁。 俞正贤见状，很是失望，但他知道，面前这个让他一直觉得眼熟的人，就是之前那个瘦猴！ 只不过眼前的瘦猴比从前胖了许多，而且，刮掉了胡子，整个人大变样，所以自己才没立马认出来。 但是，瘦猴打猎时的动作、还有他制作的弩箭唤起了俞正贤的记忆，俞正贤对瘦猴的这些动作太了解了，立马想到了曾经跟自己同甘共苦、一起住在山上的瘦猴。 说起来，瘦猴应该算是俞正贤的恩人，不但收留了当时无家可归的他，还教他打猎，让他赚了一大笔钱。 所以，瘦猴是他的恩人不过分。 只可惜当年只知道利用他，从来没把他放在心里。 后来自己找到了失散的父母和弟妹，鬼迷心窍地想着利用爸爸民兵股股长的身份偷把枪回到山上继续打猎。 但自己的如意算盘被人看出来，不但给他换了把假枪，还把山上的小木屋拆了、把瘦猴带走了。 从那以后，瘦猴音讯全无。 俞正贤曾经跟周自衡问过瘦猴的下落，周自衡不肯说，俞正贤也就算了。 后来俞正贤总算良心未泯，再想起瘦猴，总觉得对不住他，如果不是自己鬼迷心窍想要偷枪，周自衡也不会把山上的木屋拆了、把瘦猴弄走。 瘦猴一个疯疯癫癫的人，习惯了在这山上自生自灭，把他赖以生存的木屋拆了，他能去哪呢？ 瘦猴能活下来吗？ 也许瘦猴已经不在人世，或者不知窝在哪个地方受苦，总之肯定不如在这山上那么逍遥自在。 想到是自己的原因害的瘦猴无家可归，俞正贤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这也成了他心底一个遗憾。 到现在，他几乎快把瘦猴忘了，谁能想到，多年以后，居然还是在这片山上遇见瘦猴。 俞正贤简直比见到自己亲人还要开心。 可惜瘦猴好像不认识他了。 “瘦猴，好兄弟，你好好看看我，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 瘦猴有些呆滞的目光开始打量俞正贤，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似乎真的不记得眼前的人了。 俞正贤仍然不放弃，忽然想起自己以前也是留着大胡子的，现在胡子刮了，可能瘦猴不认识了，他用手比划着自己的脸说： “咱俩以前一起住在山上，我留着大胡子，半张脸长满胡子，像野人一样，那时候伐木连队的人都跟我叫野人，跟你叫瘦猴，你再好好想想，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瘦猴还是没有反应，看着面前如此激动的俞正贤，瘦猴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认识我？” “是啊，我认识你！”俞正贤终于听到瘦猴跟他说话，忽然激动地抱住瘦猴，“好兄弟，我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 说着，俞正贤眼睛湿了。 过了一会儿，俞正贤松开瘦猴，拽着他的胳膊道：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俞正贤带瘦猴朝从前小木屋所在的那一块平地去了。 俞正贤知道，当年在山上时，瘦猴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很可能真的记不住他，但是瘦猴必然能记得以前住过很久的小木屋，能记得这片山林，否则不会多年以后再次回到这个地方。 所以，他希望能通过瘦猴对木屋的记忆唤醒对他的记忆。 如他所料，瘦猴确实能记得那座木屋，也能记得木屋在什么地方。 两人走到半路时，瘦猴已经能自行朝着木屋所在的方向去了。 两人走了一阵，终于来到了木屋附近。 只不过，木屋早已不复存在。 周围的树也被砍伐的差不多了。 但四周的山石仍然保持原貌，能依稀从这些山石上认出这块地方。 站在木屋的旧址前，看着空荡荡的地方，俞正贤问： “你还记得这里吧？” 瘦猴眼里出现了一丝波动。 “我知道你肯定记得，不然你不会回来。 你可能只记得木屋，不记得我了，没关系，我告诉你。. 当年我没有地方去的时候，就是跟你一起住在这座木屋里，我跟你学打猎，学制作弓箭，学着怎么给狍子和野狼扒皮。 你记不记得，咱俩还曾经打到过一头公熊，那次差点要了咱俩的命。 不过那公熊真沉啊，比野猪还沉，你整整花了两天时间，才把那头熊处理好。 熊皮，熊胆，熊心，熊肉，还有熊卵，都卖了好价钱，你连熊血都喝了，直接喝的。 你还有印象吗？” 瘦猴目光动容，似乎在努力回忆。 俞正贤不知道在瘦猴的记忆里能不能找到那头公熊，能不能找到他的身影。 如果不能，他也不强求了。 他揽住瘦猴的肩膀，长叹一声： “总算让我又见着你了，看你活的好好的，我真高兴！” 瘦猴还是不说话，目光怅然地望着小木屋的旧址。 从那以后，两人成了朋友，俞正贤只要有时间就去找瘦猴，瘦猴也不排斥俞正贤。 俞正贤成了武家的常客，经常在他们家吃饭，在工作上对他们家也格外照顾。 俞正贤曾经趁着瘦猴小武不在的时候、私下跟小武的父亲老武打听他的情况，询问他们是不是真的是父子俩。 老武说是的，小武确实是自己亲儿子。 当年一家人就住在五分场八连队，是八连队的农工，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小武受到刺激，离家出走，一走许多年音信全无。 老武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儿子了，找儿子的心也死了，但没想到，几年前突然有一天，俞家辉和老蒲找到他，说可能找到了他失踪多年的儿子。 老武一开始不敢相信，但看了俞家辉带来的照片，认出了照片上的人就是他儿子，老武这才终于见到了儿子的面。 正是因为俞家辉的关系，老武才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所以老武对俞家辉印象深刻，第一次见到俞正贤时，立马猜出这人是俞家辉的儿子。 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当年周自衡误打误撞在山上找到了俞家失散在外的大儿子，后来又误打误撞地帮着找到了老武失散多年的儿子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