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佞臣就是我自己31

民间都在传说，那皇帝在皇宫之中藏了个美人儿。还将那美人在的院子封了起来，不让旁人窥见一点模样，什么事都亲历亲为。 而传言的主人公，姬介，此时正在为甘棠挽发。 他亲自同嬷嬷学习了各式的发髻样式，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如今已经能够熟练掌握了。 甘棠没有什么力气，靠在他的身上，眼睛微闭着，任由他把弄着自己的头发。 她的身体越来越懒倦，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但每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都在自己的身边。 “今天科考结束了，那状元郎就是一名女子。”他柔声地碎碎念着，与她讲述着近日发生的一些趣事。 他话语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状似凶狠地说着，“你若是有什么事情，我就马上将这个条令取消，让女子永远无法为官。” 他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调整着自己的语气，想吓一吓她，但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又无法狠心说出更多。 最后还是将额头与她相抵，企图将身体的温度传给她。 她的温度较一般人而言实在是太低了，让他觉得自己永远也无法挽留住她。只要还能让她有一个留下的念想，就好了。 姬介冥冥中感受到，她似乎对女子为官为商这件事情特别的看重，就像是在完成一桩特殊的使命。 但如今这般，还有什么能够留下她呢？姬介笑得有些悲凉。 他知道她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别样的情感，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一枕槐安。 甘棠有些困难地睁开眼睛，她看见窗外的一支红梅，看见覆盖其间的白雪，轻声喃喃着，“下雪了......” 姬介凑近了些，才听清她的呓语，轻柔地将她往怀中揽，“是啊，下雪了你要快点好起来，才能看见更美的景。过几日有灯节，等你好点了，我们就一起去.....” 他温柔地抚着她的侧脸，眼底满是憧憬，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她穿着一身红衣穿梭在人群中的情景，一定美极了。 他也会像寻常男子一般，为她买可口的小食，送她花灯，再一起写下新年愿景。 甘棠伸手扯动了他的袖子，微微张口，“姬介，我想要出去看看。” 他闻言，紧皱着眉，“外边太冷了，你的身子受不住。” 甘棠还是没有放弃，坚持地望着他的眼睛，直到他败下阵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只能出去一会，若是太冷我便马上将你抱回屋中。”他讲着条件，一边从一旁拿上了一件很厚的外袄，是很张扬的红色。 姬介将她整个人都包在外袍中，只露出明媚的上半张面庞，小心地搂着她的腰侧，打横抱起，步伐平稳地往外面走去。 屋内燃着炭火，很是温暖。 一走出屋门，就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姬介始终蹙着眉，冷着脸，企图压下心中的不安。 甘棠努力地挣脱开外袍的束缚，她伸出右手，用指尖接住飘落的雪花，眼神中满是惊艳。 姬介看着她裸露出的皮肤，心中一惊，快速地将外袍重新揽上，确保她全身都被包裹住，这才松下一口气。 想要出声呵斥，但瞧见她眼底的光亮，喉咙骤然发紧，眼眶酸涩。 她本该万物的精灵，该自由地享受着这一切，却只能被他束缚于此。 他突然很想要落泪，眼眶发红。 甘棠眨了眨眼睛，觉得一阵乏力突然涌来。她有些吃力地笑着，“姬介，谢谢你，雪景很美。” 话落，她便合上了眼睛。 一片雪花落在她的脸颊上，逐渐融化收缩，直至消失。 姬介也笑了，眼泪控制不住地流。 他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悲伤到这种程度，有流不尽的泪水，却无法排遣出丝毫的悲伤。 他缓缓跪下，任由寒风无情地穿进他的膝骨。 姬介想，她好无情，为什么不能睁开眼睛，哪怕是随意地哄骗自己两声。但她现在却只是安静地躺在自己的怀中，不再有任何的反应。 ---------- 他的玫瑰，成了那日白雪中的一处殷红，抛却了世间，也离开了他。 不过没关系的，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们还会有许多个春天的不是吗？ 等天暖了，我们就一起去游玩，去看看别处。别走了，好吗...... 姬介踉跄地站了起来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直直地往屋子中走去。 屋内的炭火还在燃耗着，源源不断地冒出暖意，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他有些痴狂地说着，“别怕，我陪着你，我陪着你，.......”眼底尽是疯狂。 看尽三十三宫阙，最高不过离恨天。 数遍四百四病难，最苦不过长牵念。 -------------------- 姬介病了，那晚他发了高烧，嘴里不断地发苦，但丝毫也抵不过他心中的一丝苦涩。 他的玫瑰是这个世间最无情的一朵，不给他留下一丝念想。 后来，越来越多的女子不惧世俗偏见，选择了上朝为官，亦或是为商谋生。事实证明，女子丝毫不逊色于男子，甚至可以做的更好。 时局稳定下来后，姬介选择了离宫。 他挑选了一个旁系的男孩，又安排了靠谱的人培养他，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他要去替她看一看这外面，他答应过她的，绝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