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牧老爷子的愧疚

“我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嘛，让你不要带东西。” 牧春花说这句话的时候，让方国强感觉到一种傲娇和嗔怪。 甚至有一点小女朋友向自己男朋友撒娇的感觉。 别说，他还挺享受这种氛围的。 今天虽然说是约的中午，但是方国强还是提前到了。 那当然不可能手上真的一点东西都不拿，那就太失礼了。 其实他已经打听过了。 这牧老爷子第一是喜欢吃肉。 当然这一点其实都不用打听，这年头的普通老百姓，有谁不喜欢吃肉吗？ 都是油水不足。 哪有像未来那种吃肉吃腻了，最后还变成了素食主义者的。 这不是纯纯脑子有点问题嘛，人类用了200万年的时间，从南方古猿一路走到了生物链的最顶端，难道是为了吃草的吗？ 所以就是应该大口吃肉的。 牧老爷子第2喜欢的，就是沁芳居的酱菜疙瘩。 这也是一家百年老店，专门做酱和酱菜之类的东西的。 由于用料讲究，工艺考究，百年来都是长盛不衰的金字招牌。 东西的确是好吃，特别是那些喜欢吃酱菜的，对于他们来说这东西简直比肉的味道还要好。 这老爷子第3喜欢的就是这杯中之物。 只不过老爷子现在病也算是刚好，他就没带多，就带了两瓶西凤酒。 要是老爷子身体好，他高低得整两坛牛栏山的二锅头。 西凤酒那也是好酒啊，在这年头有两种香型的酒是最特殊的。 一种就是酱香型的赖茅。 另一种就是凤香型的西凤酒。 至于浓香型的五粮液和清香型的汾酒都是有替代品的。 只不过凤香型一般人他不太容易接受，感觉味道怪怪的。 这也是未来为什么会被开除出四大名酒的原因。 所以这一次方国强拿的是一整条猪的前腿，两瓶西凤酒，一小坛沁芳居的酱菜疙瘩。 除此以外，他还弄了两匹布。 都是棉布。 其中一匹是青色的，这是给牧老爷子做衣服的。 这么一整匹布估计够牧老爷子做个10套8套衣服都绰绰有余。 另外一批是现在比较时髦的米黄格子。 可以用来做连衣裙，也可以用来做衬衫和裤子。 这个就比较贵了，因为染色工艺会更加复杂，麻烦一点，就连颜料也比靛青染料要贵。 牧老爷子看着方国强这大包小包的往里面搬，也是赶紧过来帮忙。 “小强啊，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东西，今天本来就是想好好请你吃个饭，表示感谢，你又送这么多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收呢。” 话虽这么说，但是两匹布却被他收拾的好好的放在了一口大木箱子里。 只能说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嗨，也没多少钱，再说了，哪有这眼瞅就过年的时节登门拜访，还空着手的，这要是让旁边的街坊邻居看到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咱好歹也是城东第一铁匠，每个月能赚上百个大洋的，这些都是小钱。” 方国强说这些话，感觉有炫富的嫌疑。 没错，他就是炫富。 他要是不让牧老爷子看到他的经济实力，人家怎么会放心的把自己女儿交给他呢？ 果然在他这些话说完以后，牧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 “春花，上好茶，把我那珍藏的茉莉给小强泡上。” 茶泡好以后，牧春花又去准备中饭了。 然后两个男人就在那里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终还是牧老爷子先开口。 “小强啊，我也是后面才知道，我这闺女啊，为了救我，发了一个毒誓，只要有人能够救我，就给他做小。 作为一个父亲，谁会希望自己的女儿给别人做小呢。 你的情况呢，春花也跟我讲过一些，除了家里面还有一个兄弟外，父母双亡，六亲断绝。 到现在也还没成家。 家里还有一间大宅子，四合院。 之前，我闺女没有提起这个铺子的事儿，听你刚才说你这铺子也是挺挣钱的。 你这孩子很好，各方面条件都很好。 但是我们家的条件的确是不怎么样。 门当户对，肯定是做不到了。 既然我女儿说出那种话，发出那种毒誓，我也不想让我女儿违背誓言。 可是作为一个父亲，我希望你以后能对我闺女好点。 否则我宁愿没被救过来。 我这闺女命苦啊，摊上我这样一个爹，我也没资格说什么。 我只是希望他以后过得能够好一点……” 接下来牧老爷子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轱辘话。 他知道这是老爷子心疼自己的女儿。 老爷子这几年，他也觉得对自己女儿太过于亏欠。 毕竟要不是自己也不可能拖到这个时间都还没嫁出去。 二十五了。 在这年头，那已经是妥妥的老闺女了。 一般情况下，那都是20岁以前肯定都会嫁出去的。 老爷子从很早开始就因为身体原因干不了活了。 这个家其实就是牧春花撑起来的。 后来有一次老爷子实在忍不住了，春花她娘已经走了15年了，他憋不住呀。 当他孤身走暗巷，之后就染上了那个脏病。 从那时开始，牧春花的压力就更大了。 一开始是做好几份工，到后面发现钱还是不够。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仗着自己长得不错，身材也还好，去了六国饭店当女招待。 她也知道这个女招待的名声是很臭的。 但是为了养活自己和老爹，还要给老爹凑医药费，她没有办法。 有时候还要忍受那些顾客的毛手毛脚。 当然底线她还是守的牢牢的。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还真没有那个男人让她真正的吃过亏。 想起自己女儿这几年的遭遇，牧老爷子就悲从中来，特别是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当初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有时候就想着，要不索性就这么一死了之，这样一来，他女儿反而轻松了。 但是他胆子又小，不敢轻易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于是就这样一直硬拖。 病了这么久，他当然也知道盘尼西林这种药可以治他的病。 但是这种药有多难得，有多贵，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多亏了眼前的这个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