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明刀法对日本示现流

洪戈文不想把事情搞大，他不得不接住空中飞来的武士刀，说：“你们和这位车夫的事情已经了了，我不会和你打。”说着，将刀放在地上。 平头说：“你的，不想为这位车夫治病？” 洪戈文听他这样说，便看着他，想听听他说什么。 平头从腰带上取下钱袋晃了一晃：“今天我带的全部钱，有50块大洋，你赢了我，拿去给他治病。” 车夫是皮外伤，治病其实花不了多少钱，不过这50元到可以改善车夫一家生活好一阵子。 洪戈文说：“好。” “我有个条件。” 洪戈文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便说：“你说。” “刀剑无情，伤，残，死各有天命，你和我，是武士之间的生死战，你要是不愿意，5元大洋还给我就可以。” 平头这话一出，让周围的人又一次哗然起来，有人喊：“峨嵋师傅，算了，日本宁阿拉撒（惹）覅起。” “覅要跟伊打。” “欺负宁了，阿拉额警察呢？今朝哪能看覅着警察呢？”有人在问，警察为什么不在。 洪戈文听见了车夫的喊声：“师傅，我不…要…”这是车夫拼力在喊。 这个时候，中国人杀死日本人和日本人杀死中国人，是完全不同的结局。 日本人杀了中国人，只要往日本租界一躲，最多被押送回日本了事。中国人杀了日本人是要偿命的。 这个平头的浪人不是有多么崇高的武士精神，只是有持无恐而已。 洪戈文陷入了两难，他完全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他只是想保车夫一条命，没想到日本人不依不饶，走到了逼他决斗的地步。他并不怕死，可是他的职业不是拳师，是肩负神圣任务的革命者，他的身份和他的生命都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那个崇高的事业。 可是事已至此，他能退缩吗，他一旦退缩，他的拳馆就要成为众矢之的，拳馆开不成，他还怎么开展工作？ 在犹豫之间，洪戈文突然感觉此时的场面，和他在战场上与敌人的狭路相逢何其相似，狭路相逢勇者胜，不仅要战，而且要以勇猛的姿态打败敌人。 想到这里，洪戈文说：“好。” 平头立刻把钱袋子扔在了距离车夫不远的地上。 洪戈文仔细看着平头，见此人有30来岁，体型健硕，身材很高，如果不穿这身和服，他看起来全不似人们印象中的日本人。 洪戈文捡起地上那把武士刀，感觉重量还合适。 平头向洪戈文鞠了一躬。 洪戈文向平头行了抱拳礼。 平头抽出武士刀，扔掉了刀鞘。 洪戈文抽出了武士刀，扔掉了刀鞘。 平头两腿叉开，双手举起武士刀，刀尖朝天。 洪戈文从师傅这里了解过日本刀，对那些流派以及流派特点也有记忆，他看平头的架势，有些像源于日本萨摩的示现流。 这个流派的特点是快和狠。 照理说，快和狠是所有武术技击的特点，可是示闲流尤其的快和狠。 使用这种刀法的日本剑客，往往是小心翼翼接近目标，突然挥刀从右肩向左下方猛烈劈下，瞬间爆发出无可抵挡的力量和速度，如果对手举刀硬挡，很容易被弹回伤及自身。 本书第一卷说过，明代宗师程宗猷，综合日本刀和中国刀的特点创立了一套三十四式新刀法，又经历代各派高手修订，去掉了不适用的动作，再增加了一些新的实用招数，经师傅传到洪戈文这里的，就是二十九式的刀法。 洪戈文双腿成弓步，单手持刀，刀尖向上呈45度角。 平头一步步逼过来。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周围看热闹的没有人再发出声音，似乎他们的呼吸也停止了。 从平头的脚步和肩膀的不为人察觉的舒张收缩，洪戈文感觉到他短而急促的呼吸。 突然，平头的肩膀不再舒张和收缩，说明他屏住了气息。 没有了呼吸的平头瞬间就到了洪戈文跟前，用力朝洪戈文斜劈。 果然是示现流，洪戈文心想，他一个闪身，手中刀绕过平头的刀锋，以中国武术身随刀移的特点，从上方将平头的剑势击出，顺势点向平头持刀的手。 平头双腿突然刹住，他以腰带动身子向后微微一仰，这显示他的下盘很稳，稍稍一仰就让过了洪戈文点他手的刀锋，脚下突然快速启动，带动手腕一翻，刀刃朝着洪戈文肋骨横劈过来。 平头的距离感很强，他的刀刃正对洪戈文，是最能发挥力量的距离。 日本刀是双手刀，相比单手刀，力量大而很狠，加之日本刀精良，因此中国人和他们对抗往往吃亏。 洪戈文此时是单手握刀，他不能和用刀格挡，因为这正中了示闲流剑客的下怀。 可是单手刀却胜在灵活。 洪戈文运用起西洋拳的步伐，左脚向左上一步，以左脚为支撑带动身形一转就到了平头身后。 在世界各种流派的搏击中，西洋拳的步伐独树一帜，这一点，东方的拳术难以望其项背。 东方拳术讲究下盘稳，因此对步伐从理念上就走了和西洋拳不同的路子。 洪戈文转到平头身后，他和平头背对着背。 平头刀劈空后刚要回身，被洪戈文一记左肘打在后腰，刺痛使他转动的动作变了形，重心变了方向，身体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好在他武艺精湛，忍住疼痛，以腰带腿稳住了身子。 洪戈文以肘击平头腰的动作，正是暹罗拳中的肘击。暹罗拳的肘击有砍和刺。在刺时要小臂和大臂成尽量小的夹角，像矛一样尖锐。 当洪戈文击中平头后，他腰带动持刀的手臂一个转身，从上而下朝平头劈来。 平头刚稳住身子，还没有完全调整好状态，就被洪戈文当头劈来，他不得不用刀互住中线，用护手硬接了洪戈文一刀。 洪戈文的刀劈在平头的护手上，震动平头虎口发麻，刀险些脱手。 平头的手上冒出了汗，他一手握着刀，一手在和服上擦着汗。 两人这几招动作很快，周围看热闹的认都没有看出门道，都睁眼看着，不知道到底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