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枪法

樊哈儿说出感谢后，洪戈文说：“袍哥人家，不要说那些。” 花瑞云带着雷起风一起举杯：“青云大哥，我和黑娃儿也一起买个马，代表师长一起感谢。” 4人举杯一饮而尽。 吃了一会儿，席间喝了几次酒，感觉酒酣，樊哈儿问：“兄弟，你咋个从四川到了上海呢？” 洪戈文放下刀叉叹口气：“唉，兄弟我曾经也是一腔热血要报效国家，现在却混得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咋个回事，你给哥子摆一下。” 洪戈文便从自己中学拜师学艺说起，后来进入黄埔，又北伐到武昌，又如何打了夏斗寅，再参加南昌起义，南下到潮汕失败后脱离队伍来到了上海。 洪戈文之所以对樊哈儿说起自己参加过南昌起义，这也是顺利成章，因为当时打夏斗寅和杨生的武汉军队就是第24师和中央独立师，而第24师是南昌起义的主力，再说，南昌起义失败后，除了上井冈山和海陆丰的不到2千人，其他人都各有去处，既有重回组织的，也有投了国民党军的。 洪戈文说：“那个时候我就想，我参加国民革命是要打到帝国主义，振兴我们的国家，不是打内战的，所以我就决心脱离行伍，我又没有脸回四川，干脆到上海来操一下。” 洪戈文一边说着自己的经历，一边注意着樊哈儿的表情，见他的表情也随着自己的经历不断变化，尤其说到夏斗寅一段，他的表情略显尴尬，连花瑞云和雷起风也不禁对视一眼。 洪戈文说完后，樊哈儿的态度比之前又大有不同：“没想到，没想到，老弟黄埔出身，还参加过北伐，是蒋总司令铁杆的门生，你要是再去找总司令，前途又不可限量啊。” 洪戈文说：“人各有志。” 樊哈儿说：“对，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袍哥人家就是有这个志气。”又似乎不经意地问：“那个夏斗寅，他也太不经打了。” 洪戈文知道这是樊哈儿关心的事情。 “夏斗寅部都是老兵，战斗经验丰富，但是他们武器不好，又不敢拼刺刀，我的部队一冲他们就垮了。”洪戈文说着又补充一句，“说起和川军的缘分，我还差一点和川军碰面。” 樊哈儿饶有兴趣地问：“咋个回事？” 洪戈文说：“我打夏斗寅的时候，杨生军长的20军打到了仙桃，我们师长给我下的第一道命令是要我立刻包抄仙桃，截断20军的后路，后来因为要担心南京方面的军队袭击武汉，就把我调去守武汉了。” 樊哈儿说：“太遗憾了，不然的话，我也想听一下你对川军的评价。” 洪戈文说：“还是不要碰面为好，我不愿意对自己乡梓开枪，一旦碰面各为其主，少不得要死人，我很为难，至于说杨生军长所部川军的战斗力，只要了解一下和他们交战的中央独立师就晓得了。” 樊哈儿问：“中央独立师战斗力如何？” 洪戈文说：“中央独立师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有3个团，1团是武汉军校新入学的学生，都是高中和大学生，连枪都没有放过，2团和3团都是学兵团，战斗力比新入校的1团稍强一点。” 樊哈儿是聪明人，在洪戈文口中，没有实战经验的中央独立师都打败了川军，可见洪戈文对川军的评价，而樊哈儿的第7师正是被中央独立师打败打那支川军。 樊哈儿坦然地说：“老弟，袍哥人家明人不做暗事，当年为杨子惠（杨生）打先锋的就是我。” 洪戈文说：“啊？是你啊。” 樊哈儿问：“我的部队都是久经战场的老兵，居然被没有实战经验的学生打赢，你觉得啥子原因？” 洪戈文说：“大哥，你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我对你的队伍不了解，说不出来哦。” 樊哈儿笑着说：“对对。”他说着就看了花瑞云一眼。 洪戈文眼睛余光将樊哈儿这一动作和花瑞云的会意尽收眼底。 花瑞云说：“大哥，兄弟们喝酒要大家高兴，就你两个摆龙门阵，我和黑娃儿插不上话，喝闷酒，点都不舒服。” 樊哈儿说：“依你的教，要咋个？” “青云师傅是黄埔毕业，又打了那么多大仗，给我们露一手枪法嘛。” 樊哈儿说：“枪个铲铲，别个又不是靠枪吃饭的，你这样子说，还要老子给你露一手哦？” 花瑞云说：“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青云师傅也算是我们军界中人，今天初次见面，以枪会友，大家高兴噻。” 樊哈儿说：“啥子友？青云师傅是自家兄弟。” 洪戈文知道樊哈儿对自己的经历将信将疑，想通过玩枪来验证一下自己。 一手好枪法是一定要通过大量的子弹训练出来的，能有条件使用大量子弹的只有军人和专门练枪法的特务工作者，其实特务也属于军人。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普通人，即使知道操作枪械，射击的动作也不协调，至少不会像军人那样熟练。 判断是军人还是普通人，通过此人持枪射击的动作就能得看出来。 洪戈文打断樊哈儿的说话：“大哥，花副官也是图个高兴，军人就是有这点爱好。” 他转头对花瑞云说：“花副官，我的枪法有点歪，既然大家高兴，就耍一下，但是这个地方，咋个耍？” 花瑞云说：“就在这里耍，外面听不到，给老板打个招呼就要得。” 黑娃儿立刻起身叫来了老板，老板也许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当即答应，出去把门关上了。 花瑞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勃朗宁1910手枪放在桌上。 洪戈文走过去抓起手枪垫了一垫，说声：“好枪”然后放下枪，顺势坐在花瑞云身边。 黑娃儿说：“开始了哈。”见花瑞云点头，从桌上捡起一个小瓷盘甩出，他的力道用得正好，瓷盘飞往空中却并不触及天花板。 就在瓷盘往下掉落时，花瑞云抓起枪，手臂一甩，只听“砰”的一声，空中的瓷盘被打成两片往地上坠落。 又一声枪响，其中一片往下落的瓷盘又被打成了两片。 三人定睛一看，花瑞云的那支手枪正在洪戈文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