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八十回

“出道？”简直前所未闻孙悟空甚至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不修道法，另创本法？” “非也非也。”阿音很得意，“乃是贫道自创的词语。” “所谓出道。乃是我的造星计划的重要一步。六界太平，如今六界修道者，除了以身证道，还有别的方式呀，比如发展娱乐业。没什么天赋的可以学些本事，手艺还是独门秘诀都算。但为了不暴殄天物，贫道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职业。” 孙悟空来了兴致，合上了书本，示意她继续说。 “美猴王，你这名字取得好呀，俊俏的容貌，不愧是猴中王。不做六界明星，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明星？”孙悟空想到了一百八的星宿，“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就是偶像，就像七大圣人，道祖这样的名人。哦，不要误会，不是以战力来算的。是以脸以及各方面才艺来看的。” “脸？”孙悟空摩挲着自己的下颚，只觉得顺溜罢了，“算什么东西。” 阿音恨铁不成钢地嚎了起来，“怎么会有这种人啊。你不知道美吗？你心中没发现世上的人有美有丑吗？” 孙悟空无语，实在不明白这些外貌协会的人的脑袋，干脆翻开书继续看。 “哎，你这人怎么看不到一点未来呢？我和你说，我是观世音菩萨，我修的是菩萨道。虽然我不会长生不老术，也不会各种武艺。但是菩萨道是解脱生死但不离生死，以便于随类度化有缘的众生。我很有本事的，你相信我，我将来一定是极乐最优秀的菩萨，也一定会让六界中，出现一个最闪亮的神仙。到时候我会助他成为六界最顶流神仙，别说什么长生不老才是正道。我们努力生活，也是前程啊。”阿音叽叽喳喳的，开始描绘着自己的蓝图。 孙悟空虽然无心，被这念经一样叽叽喳喳的声音围绕着，也不得不忍着无奈去听，这一听还挺有趣的。兴许将来，六界之中，真的会涌出这样的明星呢？ 隔了四万年，还能把那些心里描绘的蓝图一字不落的再复述一遍。孙悟空默默地想，那么感情呢？隔了四万年，是否还在心里？ 人间已经有了戏子这样的明星雏形，天界的仙僚们也开始向娱乐方面慢慢靠拢，他的阿音什么时候再回来？ 金山寺内，一个小和尚一路疾跑叩开了一座禅房的门，“小师父，小师父，那位女施主又来了。就在后山的榕树下等着你呢。” 禅房内被称作小师父的人正是玄奘，被打扰了修行，无奈地起了身。 那位女施主，最近几日每天都来，倒是严重影响到他了。 那小和尚年纪轻，还以为那女施主是自己的情债，每次都是最热情的那个，殊不知，他心里无奈得很，叹了一口气，道：“必清。那位女施主再找你，你就说我不在。” 小和尚嘻嘻笑了，“小师父，住持也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冤有头债有主。女施主找你，你还有未断的红尘，应当去断一断的。” 这套说辞是他和别的师兄弟学的，在这位小师父面前说话不免有些逾越。这小和尚就是这样冒失的性格，虽然因为这样吃了不少紧闭，却还是没改过去。 这些天，总是能听见师兄弟有一些有关于此，不大好的话。玄奘不满，“话不可乱说，贫僧与那位女施主，在之前从未谋面。” “知道了，知道了，是那位女施主错认了。可是，我看小师父和那位女施主成日里讨论经书，也不知道讨论的哪一本，任何人都插不进嘴了。”小和尚笑嘻嘻跑开了， 后山，一棵近百年的榕树拔地而起，盘枝错落，好生别致。就在榕树下造了不少石桌石椅，供游人休息。 阿音拎了一个大篮子放在桌面上，撑着脑袋数着簌簌的落叶，算计着玄奘什么时候来。 “女施主。”玄奘的脚步很轻，阿音根本不知道来人了，被这一声吓了个惊喜，“大师。你来了。请坐。” 玄奘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不知道女施主今日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大师。昨日里听大师给我讲了几句佛经，回去以后，我觉得很受用，料想大师一定会喜欢这几本经书，就给大师带来了。”阿音献宝一般将篮子上的布拉开。 篮子里放的，是三本孤本，每一本都有些古旧，边角处都磨损了不少。玄奘看清楚了经书上的名字，吓得连忙站起，差点跌了。 “怎么了？”阿音也被玄奘吓了一跳。 “女施主，看着人善可亲。怎么是个小贼。”玄奘惶恐地拨弄了手上的佛珠，“阿弥陀佛，佛祖恕罪。” “不是。这是我自家的，我爷爷那一辈的人留下的。并不是偷的。”阿音莫名其妙地，觉得很委屈。 “这三本经书乃是孤本，绝无抄录。一年前由白马寺献给了天家，如今为太后娘娘仅有。这两本出现在你这里，若不是偷盗还有什么？” 阿音百口莫辩，“大师，你听我说。并非是孤本，我家族里有人喜欢寻仙问道，修的就是佛家之法，此乃他赠予我的，绝无虚言。” 这孤本确实是如来赠给她的，只说世上没有几本。谁知道竟然人间还有流传？阿音暗地里叫苦，劳什子天家，连佛书都要霸占。 “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不管你这个话是不是真的，贫僧也绝对不会要，快快收回去罢。”玄奘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大师，我定然会查清楚经书的来历。”阿音将经书收好，“大师莫要再生气了。” “女施主。”玄奘不愿意再坐下了，“趁着今日，贫僧想把话说清楚。” 阿音心中砰砰地跳着，她似乎知道，玄奘要说什么了。 “近几日你日日来找贫僧，已经打扰到贫僧修行了。” “啊，这样……对不住，我平日里没有什么事情，想着你们寺庙的生活清闲，应当很有空和我说说佛理。这才……你放心，我此后一定不会天天来打搅你了。”阿音很害怕被赶走。 “女施主，看着面目慈善，背地里却不辨是非，贫僧不管你究竟是怎么得到这经书的。这不是你们该有的东西，连这经书都要贪去，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为人。心诚则灵，修行之人若是为了修行贪经书，那就是读了再多经书也没用。经书是要自己取的来，自己去抄送。” 阿音很沮丧，“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大师，你要走了吗？” 阿音赶紧上前去扯住了玄奘的袖子，“大师，等一等。” 没等她站稳，玄奘一挥袖子，将阿音甩在了地上，“女施主，请自重。” 到底是男子力气大，阿音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开了花一样疼，却还是道：“大师，你听我解释。” “施主。”玄奘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阿音，“贫僧与你素不相识。这些日子你总是借着讲经书的名义接近贫僧，贫僧以为你是一心向佛之人，这才应允。不曾想，你总是对贫僧拉拉扯扯，你既不肯尊重贫僧，贫僧也要对你无情了。” “不是……你一定是误会了！”面前这个人让阿音感到很陌生。 “施主说，除了如来佛祖，唯有行菩萨道的几位菩萨最熟练，尤其是南海观世音菩萨。贫僧以为绝妙，观世音菩萨扫三灾，救八难，大慈大悲的第一人。她这样的的菩萨，若是知道她的信徒里，有姑娘这样不辨是非，又喜欢纠缠修行之人的。会让你得到惩罚。我看施主对经书的见解总是有些偏了，还想着能将施主拉到正经的见解上，如今看是贫僧错了，施主，请回吧。莫要再纠缠贫僧了。” 玄奘说这些话的时候，周围有许多不明所以的香客也看了过来，兴许也是觉得尴尬，玄奘的声音不大，却也刚好能让阿音听得清楚。玄奘逆着光，阿音感觉面前的人似乎变了，“大师。我没有说谎。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掏心窝的。” 玄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顶着无数道路人的视线消失在了人群中。 “这谁家姑娘，对一个僧人这样纠缠不清。” “八成是情债吧。可是追到这里来，那可真的是不人道，佛祖门下，怎么可以做这些事情。” “纠缠修行之人，会遭报应的。” 看热闹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把整个事件渲染得富有了戏剧性。赶来看热闹的小和尚必清，见姑娘这样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蹲在阿音身边询问，“女施主，你怎么了。” “必清，我是不是太厚颜无耻了。”阿音泫泫欲泣。 “哎呀。”必清抓了抓脑袋，“人之常情嘛。是不是小师父对你放狠话了？” 阿音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我不好。” “哎。”必请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小师父再过一段就要去主持水陆大会了。到时候要是让皇家知道小师父还有未了的情债，那可就不好了。” “水陆大会？”阿音差点就忘了这个事了，“不是说皇帝说了暂时搁置吗？怎么又……” “女施主，这些事情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女施主你以后可不能再来了。现在佛门规矩多了，要是让别人说闲话，落下小师父的口舌，小师父的前程可能就葬送了。” 阿音张了张嘴，“我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扫地了。你快快回城吧。” “必清，能不能帮我带句话？” 迈出几步的必清又回了头，“施主说吧。” “你告诉他，我们定然会再见的。” 必清笑了，“施主，我相信你们会再见的。”挥挥手，算是作别，“不过施主，小师父的榆木脑袋很简单，装不了太多。也并不是有意的。”